齐宏宇久久无言。
这是什么鬼奇葩言论。
自欺欺人也得有点儿限度吧?
过了半天,他才无语的翻个白眼,接着似反映过来什么,猛地一皱眉,侧目看向仇教导问:“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这些?你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倾诉吧?”
“噢,因为刚刚你的处置惩罚结果也下来了。”仇教导说:“警告处分,并处离岗学习处置惩罚,十五天,每天一篇检验,一篇学习纪录,期间不得加入任何案件的侦办事情。”
齐宏宇瞪大双眼。
仇教导拍拍他肩膀:“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好好休息一阵。”
“这假价钱有点大……”齐宏宇抬手扶额:“平时考核没有了……年终奖也没有了……”
“当初劝你你不听,不应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吗?”仇教导翻个白眼,随着也叹了口气,说:“我老婆也被你连累了……”
齐宏宇抿唇。
接着仇教导再次点根烟,回首塞进他嘴里不让他说话,继续道:“她也活该,原来顶多离岗学习个三天,现在好了,又出这档事,处置惩罚起来怕是比你还重得多了。”
“呸!”齐宏宇拔出烟,吐了口唾沫,又道:“仇教导,蔡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说她,有点拔屌无情了吧?”
“拔……!拔你妈!不会说话就闭嘴!烟都堵不住你嘴!”仇教导没好气的骂道:
“你们俩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个都不讲规则!老子说过几多遍?有用?一个个都我行我素,掉臂大局!这下遭处置惩罚了吧?lailai的,我就纳闷了,你俩是母子不成?都TM一个性子!”
齐宏宇翻个白眼,随着身子微微一僵。
那片被他依靠事情而强行压下的疑云,再次将他笼罩——齐清安并未生过孩子,显然也不会是他生母。
那么他生母是谁?或者说,他是哪里来的?
冉秋生跟他之间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凃欣欣也说过,世界上不行能有相差二十五岁的双胞胎,而他又不是冉秋生的克隆体,那他和冉秋生的基因为什么会一致?
想着想着,齐宏宇整小我私家又茫然起来。
而且徐徐地,更多疑点浮上心头——冉秋生明白是个极精明且谨慎的人,自己最近数年都没能捉到奸,徐媛萍她老公怎么发现的?认真是徐媛萍这边袒露了么?
他又怎么会偏偏就对一个模特动手动脚,还对人口出狂言呢?
认真是酒壮怂人胆么?
另外,冉秋生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另有,他若对母亲有情感,为什么迟迟不愿火葬母亲遗体?若没情感,他这些年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他向来不是个贪财的人,更不会无故滋事,母亲脑溢血猝死,死因明明白白的,他怎么会突然搞起医闹,要医院赔偿?
近几个月以来这段时间,他的这些行为,都太过反常了,与自己印象中的继父完全差异,似乎换了小我私家一般。
“小齐?小齐!”仇教导接连喊了他几句他才反映过来。
他茫然的看了眼仇教,又察觉得手里有烟,便下意识的抬手往嘴边凑。
“别抽了!”仇教赶忙一巴掌把他烟头拍掉,骂道:“都烧到烟屁股了,还抽!你怎么了你?突然就像丢了魂似的。”
齐宏宇嘴唇蠕了蠕,想说些什么,却觉喉头干涩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得摇摇头。
仇教导莫名其妙,又给他递了根烟,然后嘀咕道:“这处置惩罚也不算重啊,你应该做美意理准备了……”
“不是这事儿。”齐宏宇摇摇头,又站起身,说:“突然没什么心情,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儿再叫我吧。”
“你真没事了?”仇教导随着起来,盯着他:“小齐,这么多年了,我自认对你照旧了解的……这不像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
“不用了。”齐宏宇再次摇头,想了想,又改口:“过一阵子吧,我现在就想自己一小我私家静静。”
仇教导担忧的看了他两眼,最终照旧颔首:“行。”
“对了,”刚走出两步,齐宏宇又想到件事儿,顿足,问:“离岗学习,是在哪?支队?分局?照旧市局?”
“支队。”仇教导说道:“我会给你部署间学习室,法医科那边,我也会帮你说清楚情况。”
“成。”齐宏宇摆摆手。
“警告处分的期限就六个月,”仇教导不放心,又说:“很快就已往了,你别太往心里去。”
“晓得。”
目送齐宏宇离开,仇教导徐徐摇头,随着又想到自己老婆,站在那一阵咬牙切齿,暗骂:“这娘们儿!咋就那么不知好歹呢?!”
又想到蔡臻焦急的样,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笑容和无奈,嘴里又重复:“这娘们儿,咋就那么不知好歹呢?”
“说谁呢!”蔡臻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细眉倒竖,怒视着他。
他嘿一声,傻乐着喊道:“老婆!”
“呸!”蔡臻啐了一口唾沫:“肉麻!”
……
齐宏宇来到了公墓,找到事情人员,付了尾款,给怙恃下葬。
此时天都黑了,事情人员已下班,让明天再来,但……
他给的太多了。
下葬完,已是深夜,他又买了两瓶黄酒,些许水果,几叠纸钱。
怙恃俩,都喜欢嘬点小酒,印象里父亲惹母亲生气了,就会跑到厨房,温壶黄酒,加点话梅和醪糟,献宝似的端给母亲,然后又是揉肩又是锤腿,笑眯眯的说上几句好话,两人就和洽如初了。
追念起来,他们该是很恩爱的吧。
除了父亲老拈花惹草这点,母亲要因这事儿生气,没三五天哄欠好。
但再仔细琢磨琢磨,母亲的态度也有些差池味,男人出轨,岂是三五天就能已往的?
自己为母亲出气,还被揪过耳朵,依稀记得她其时眼含泪花,捂着嘴一个劲的说他不懂,他不平气,母亲就拧他耳朵。
“妈……老汉,”齐宏宇叹口气,拧开酒瓶,问道:“你们伉俪俩,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
等不到回覆,显然也不会有回覆,他摇摇头,抬手倒酒:“妈,您最喜欢的黄酒,可惜没有话梅,也没醪糟。”
他又拧开瓶新的,再次倾倒:“放心喝吧老汉,没掺头孢,我忘带了。”
抬头,一焚烧光在群山之间酝酿。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