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去,韩云阳转身瞧俩孩子拿着糖球还未离开。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午饭时候了,该回家去了吗?再不回去大人该担忧了”
“哥哥,那就是我家大人”
说着俩孩子齐刷刷的指着正在切肉称肉忙的热火朝天的徐年老。
韩云阳这才恍然,怪不得俩孩子如此听婳儿的话呢。
…………
“都把帽檐压低点,这帮守门的家伙你们也知道,贼精”
交接一句,三人就府前去了。
守门的换成了潘大文,马上中午了,他这肚子开始叫唤了,远远的看着王二狗回来了,一喜。
“老大老大,你没事儿帮我守门吧,我去给你们盛饭去”
“你且等等,我这来了两位亲戚,上城里做活儿的空档,我领着在咱贵寓转转见见世面,回去也好跟我爹娘说说,知道我在这儿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平日里属这潘大文好说话,可是别等他饿了的时候,赶巧,现在他就等不得了。
“哎呀,老大,好老大,你就替我站一会儿,我替你招待这两位小兄弟,走,两位小兄弟,我领你们后厨用饭去。”
说着那潘大文就一把拉住婳儿的胳膊。
好大的劲儿,婳儿只顾侧脸死死压着帽檐生怕被瞧着,不想这突如其来的一把就被拽已往了,慌的她差点惊喊作声儿。
“干嘛呢你,松开,我这亲戚认生的很”
这王二狗还不敢恼怒,生怕被他们瞧出差池劲儿,只鼎力大举的拍了潘大文的手,说着。
“哎呦,老大,疼……不外,你这小兄弟身子骨可真是纤细,倒跟个女人家似的”
说着还想弯下身瞧瞧箬笠下的人是何模样,幸亏他肚子大,个子又高,如此近的尺数试探了一下实在是瞧不见。
王二狗生怕他再多事,快语道。
“你哪儿那么多话,再说我不找人替你守门了”
“好老大,你快去给我寻摸小我私家来,我这真是饿的不行了”
“知道了”
…………
三人险关一过,松了口气,婳儿摸了摸胳膊,道了句:“这潘大文等我回来看我不饿他三天,我这胳膊都差点被他拽脱了”
说着话去了管房。
王二狗先装作没事的在里面转了一圈,快步出来悄声道:“走走走,去杜爷那屋,那处没人”
杜爷是贵寓最老的管事儿了,年纪一大把,未结婚,五十多别无去处,便就给在管房留了一间屋给他,平日里月钱照给,只是替其他管事儿打打杂过日子。
“可是我们谁也没见过这举荐信什么样儿呀?这如何开头?”
“谁说没见我,我见过,今年春儿我送走了一个仆人,王小贵你们记得吧?长得白白皙净跟个小女人似的,见谁都是脸儿先一红”
“他呀,自然记得,对,很久没见了”
“进宫了人家,这都泰半年了已往了”
“看来,这进宫还真是稀松平常之事呀?”
“进宫当太监宫女确实是稀松平常之事,可你们是假宫女,这就跟旁人差异了,赶忙笔墨伺候,我给你们写”
说着一连傲娇之相,伸手道。
就这样,灿灿把门,王二狗提笔低头好生写着,一张,两张,字迹虽不见多文雅,却也规整,“巨细姐,行了”
“再写一张”
“啊?这是给谁写”
“你呀!”
“我?”
…………
“啊…那巨细姐,我这份也写好了”
王二狗懵懵的举起信说着,只实在搞不懂一旁的灿灿拽着巨细姐的胳膊笑的跟见了五万两银子似的,还时不时的朝他直挤眼,这才回过神,“我也进宫?”
“虽然不能落下你,这会儿快午饭了,贵寓的人预计都忙活那些来客了,我们离开行动。这处不用你记挂,你去张家找洛管家,就说咱们孙家的份儿用了了,让他给落个名章,再去肉摊前等我们即是。”
婳儿计划的仔细,王二狗只管允许。
三人揣好信,刚想出屋,王二狗一打眼就瞧院子里,杜爷举着鸟笼慢条斯理的踱步朝这屋走来。
“坏了,杜爷回来了”
三人只觉头皮一紧,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收。
赵灿灿转身伸头缩脑的也并未找到能藏身之处,“这屋怎么连个衣柜也没有?”
王二狗也有些手足无措,转头快语道:“不用找了,杜爷这屋你们来的少,就是这么巴掌大的小屋子,没功夫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快快,把箬笠都带上。我就说……我就说你们是新来的,我领着来认认门”
婳儿疑惑,道:
“刚刚你跟潘大文他们说的我们是亲戚呀”
“巨细姐,杜爷这个年纪了,贵寓那些晚辈少少跟杜爷闲扯这些,没事”
这虽然心里直打鼓,可行不行的,总得出这个门,王二狗前头走着,后面俩人战战兢兢的随着。
…………
“杜爷嫩溜鸟回了,我们这刚要走”
“瞧着你们从我屋里头出来,有事找老朽吗?”
“这不贵寓来俩新人,我领着来认认地方,您是贵寓的老人,总得先来您这处走走不是,让您给付托几句。”
“啊,好好好,既然来金府了,就好好做事,多给主子分忧解难,莫要无事劳烦主子,虽然,跟这王二狗多学学说话服务,也是有须要的,嘴巴甜,到哪儿都吃香”
婳儿和灿灿只得变着粗声允许下。
“那杜爷我们您回屋歇着吧,我们再别处走走”
“去吧去吧”
…………
得话三人脚下生风,溜溜的出了院子。
这杜爷拎着鸟笼突的哼起了小曲儿,脚步硬朗起来,进了屋,将那鸟笼往桌上一放。
“这些小家伙,还想骗老朽,我得跟主子说一声去,谁说我杜有康老了无用,姜呀,照旧老的辣。”
…………
出了管房,王二狗转头瞄了眼无人跟来,放心些许,小声道:
“幸好这杜爷有些年纪了,要搁在以前非要把你们留下盘问明白才行,现在贵寓进人都是经江管家之手,来来去去的,杜爷早就不再过问了。”
赵灿灿两手摊在眼前,“小姐,我这手心都出汗了,吓死我了”
婳儿抬手打了一下头上的箬笠,“我倒没吓死,快被这箬笠给热死了,二狗子你赶忙去办你的事儿吧,我们那边去了”
“好,你们记得从后门走,前门人多我不随着我怕他们起疑。”
三人这处别过。
贵寓这会儿果真人少,两人疾步前行,只遇到人还低头问个好。
“巨细姐,越往那处走,我这心里头怎么哆嗦的越厉害了呢?你说会不会遇上夫人呀?”
赵灿灿的手心在衣衫上来回磨蹭,觉得紧张的嗓子眼儿都有些干巴了。
“你这死丫头,你抓紧我就行,见事欠好转头就跑就没错,再说,我来个投石问路不就成了”
眼看到了新苑门。
这新苑门内白昼来往仆人丫鬟可由此穿梭,亥时闭门,闲人便可从院外长廊穿梭,这里头东向为老爷夫人之房行云殿,劈面即是金婳儿的内室芸窗阁。
进了新苑门,婳儿顺手从花坛中取了两块小石头。
“巨细姐你拿石头干嘛呀?你这闹出消息来,原来没人,一听消息都来了”
“我不闹出点消息,怎么知道里头有没有人?总不能我们开门见着有人再撒腿跑吧?我倒是能飞,可也拽不动你呀!”
说到这儿赵灿灿懂了,义正言辞的撂下话:“那巨细姐你扔吧!”
婳儿轻咳两声,拽着已经快要挪不动步的赵灿灿冒充无事的向前走着,“后面有人吗”
“没有,一小我私家也没有”
婳儿捏住石子,手指用力一弹,嗖的石头就直直的弹到了爹娘屋的门上,“啪”一声,只余石头砸过门滚在了地上的微小之音。
“巨细姐,看来你这往日胡练的功夫照旧有些用处的”
“现在就别拍马屁了,我现在是有些饿了,否则我这手指的力道说不定能把那门给打穿了”
赵灿灿使劲的眨巴几下眼睛真切的说道。
“嗯,我信”
说话间婳儿再出一发,这次屋内照旧毫无消息,两人在箬笠的掩护下左顾右盼了一番,快步窜进了屋内。
灿灿揣着“砰砰”的心在后快手掩住了门。
婳儿利落的掏出信来,直奔娘亲的梳妆台,从簪子盒里头取出钥匙,到书架上拨开一层书,打了一个小抽屉,拿着名章哈了两口气,速速盖在了信上,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成了成了,外头有来往的人吗?”
“没有没有”
将钥匙放回,婳儿突想起什么,从簪子盒里扒拉了两支银簪塞进了怀里。
“走”
…………
…………
金府金来堂中,金诚和常氏正与贵客闲谈。
喜乐从外面悄声进来,凑在常氏耳边糯语。
“夫人,外头杜爷说有急事儿找您”
正好这常氏也盘算着该去后厨嘱咐午食之事,自然起身道:“老爷,已近午时,妾身先行退下,为贵客们准备酒菜”
金诚应下,常氏慢步出堂。
堂外一侧,杜有康敬重候着。
“杜管家,听喜乐说有急事?可是那管房里又有什么事儿了?”
杜有康谦卑弯身,低语:
“回夫人,不是管房之事,是老朽刚刚瞧见巨细姐了”
“你说巨细姐?杜管家可是说的婳儿?”
“是是是,就是咱贵寓的金巨细姐,夫人别要惊讶,待老朽与您细说……”
…………
“巨细姐,巨细姐”
婳儿和赵灿灿断定外头无人,大着胆子刚踏过门槛,想转身合门,就听不远处传来喊声。
俩人只觉心头一阵紧缩,余光瞄了眼。
“主子坏了,是喜乐姐姐带人来了,我就觉得今天得出点岔子”
“那你还废什么话,跑”
婳儿脑中空白,脚下一阵强力,抓起赵灿灿就奔下台阶往后门窜了。
喜乐这处本还犹犹豫豫的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她们,瞧这身高虽然极像,可这衣着实在严实,瞧不出破绽,可一嗓子事后,俩人突然如此狼狈的跑了,那保准就是巨细姐了。
今儿只要留住巨细姐,夫人心头之忧就能解了,喜乐心里头别提多激动了,快语付托身旁人道:
“真的是巨细姐,你们快再去找些人,去后门堵着,绝对不能让巨细姐再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