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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小院

六、“视角”

树林小院 张洪水 2662 2021-04-11 11:27:34

  这是一片坐落江南小县城的土地,土地上有个旧旧的院子,是我父亲的老家。这个旧院子快要被革新了,所以我来,把她纪录一下。

  以前基本上每年我都市和母亲、父亲来小院子待上几天,可能是过年,可能是长假。小时候父亲会带着我在田野里玩乐,沾满泥巴,了解下耕作,看看螺丝、鹭鸶、野花、水牛和机械牛,偶尔也去野池塘里钓鱼,水草太多,鱼钩废掉好几个,钓上的鱼不大,活蹦乱跳的。不外大部门时间都是在院子里渡过的。长条的排成一列的屋子,长条的前院,长条的后院。屋子没有装修,二层小楼也只是简朴洁净的刷白了墙,平房有几面墙照旧木板隔的。平房泰半都不用了,有的空着,有的用来存放似乎是上古时代的农具。我一直以来对那些苍老的农具特别感兴趣。所以我来,最先纪录的就是那些老农具。

  (十几张图片,图片展示小型的农具,加了滤镜,拍的不错。每张图片下面都有简朴的解说。大锄头、小锄头、铁锹、钢叉、耙子、箢箕、扁担、草帽、绣到齿都没有的镰刀什么的,没什么特此外。)

  下面的这些照片比力特别,它们是我爷爷的木匠工具。我爷爷叫张红兵,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他是个木匠,以前每次我来,他都市给我介绍每样工具是干什么用的,讲他给别人造屋子、打家具的事情,还给我做过一些木质的小玩具,好比木头手枪、木头刀剑,另有造型奇特的木头兔子、木头猪、脚很长很长的木头鸡。我特别喜欢,但那时候没有耐心,很快就失了兴趣。不知道那些木头玩具还在不在。

  (十几张图片,很不错的视角摆拍的生锈的叮啷锤、小斧子、巨细差异功效差异的几把刨子、几把宽窄差异的锯、早就干结的落满灰尘的墨斗,另有一半生锈的卷尺,黄色脏外壳有一个角破了,可以看见里面的盘成螺旋的尺。每张图片下面也有些解说,有的解说不太对。)

  另有一些比力大型的物件,好比我说的机械牛。父亲给我讲过以前这些大物件是何等的重要,该怎么样。现在所有的物件都被奇妙的整合成了类似收割机的机械,所以我挺难想象靠人力劳作的时候,得是何等的辛苦,得流几多汗水,得晒的多黑。有一次我跟父亲说我挺喜欢闻收割稻谷时候的气味的,父亲笑了笑,说是挺好闻的。

  (几张照片,柴油机、种田机、打稻机、木制鼓风机、稻仓。)

  其实想想看,这些老农具、工具是曾经的立身之本,可能和现在我们的电脑、手机,以及我们掌握的事情技术有些相似。但是这些工具,特别是农具,是直接的生产粮食的工具,比现在事情、挣钱是不是显得更纯粹一些。我并不觉得其时脸朝黑土的辛勤劳作会多有魅力,但我照旧想为劳作加上一点浪漫气息。我拍的这农具、木匠工具的照片是时代的纪念品,值得我们欣赏。

  接下来我要留念的是后院的菜地。

  屋子后面是一长溜的菜园地,原来另有猪圈、鸡鸭圈和旱厕。猪和鸡鸭奶奶已经没养了,茅厕用室内马桶了。

  菜园有30多米长,或许8米宽,被凹下去的土路支解成十多块菜地,不外现在只有四块种着菜,其他的都慌着杂草。

  (三张照片,拍着菜园的全景,三块菜地,和从二楼阳台拍的菜园全景)

  以前差异时候来这里,会种着差异的蔬菜。我记得有胡萝卜、甘蔗、丝瓜、明白菜、冬瓜、南瓜、韭菜、小葱、蒜苗。我的相册里还存着几张以前拍的。

  (几张蔬菜的特写照片)

  这里有个特此外工具——压水井。这是在有自来水前,全家人的水源。村里也有口洪流井,不外现在已经封掉了。父亲说以前在厨房里有个洪流缸,每隔三天就需要填满水,填的水就是从这口井里压出来,用桶领已往倒进水缸。这是父亲的牢固家务活,一个小红桶,厥后是两个大红桶。现在水井还能用,虽然有点锈。我刚试了,压了几分钟去了去锈气,尝了几口,甜甜的。奶奶让我不要喝生水,容易生病,不外父亲说以前都是压出来直接喝的,也没生过病。

  (一张旧压水井的照片,一张李玉在压水的照片,还特别备注了是奶奶拍的,另有满满一红桶水的照片,清澈透红。)

  菜园里有两颗树,一棵是桃树,一棵是枇杷树,划分在菜园的两头。靠近旧猪圈旱厕这边的是桃树。我尝过频频树上的小桃和枇杷,都挺酸的。奶奶说这两棵树都是老早以前吃过的桃核、枇杷核扔在院子里长起来后,被移摘到了院子两头。原来另有另外一棵桃子树在院子正中间,厥后死掉了,是因为院子中间有点凹,容易积水,桃树被淹死了。

  (两棵树的特写照片。)

  然后,是平房的照片。白墙黑瓦。

  瓦照旧黑瓦,但墙早已不是白色。墙根是碎山岩,长满了青苔,都已经看不出水泥的颜色,青苔一条一条的往白墙上蔓延,留下了斑驳的印记。有几块地方白灰已经剥落,后补的。瓦檐下突起的一圈画着玄色简朴的装饰线条,每条瓦檐凹槽的所对应的水泥地面都被冲出了或大或小米白色的一块块,是多年的雨水兢兢业业留下的印记,很是显眼。瓦上干洁净净的,屋脊是反扣的瓦,排列的整整齐齐。所有的瓦都或正或反排列压扣的整整齐齐,看上去特别治愈,盯久了会有一张奇怪的印字印在眼镜里,看其他地方会觉得其他地方都特别乱。平房的四角没有飞檐,正脊两端没有镌刻工具。垂脊的末端微微翘起,脊下有一小块白墙,画着跟檐下一样的玄色线条。

  (一张瓦房的俯拍,一张平房全景,一张屋檐特写,两张墙面特写,一张水泥地上雨水砸出来的印记特写。)

  前院有三棵树,三棵香椿树,精瘦精瘦的,现在就枯干的戳在那里,戳向天空,似乎死了一样。不外再过个把月,新鲜的香椿就会长出来。我不爱吃香椿。香椿树前面是废弃的水泥砌的水池,奶奶说这是很久以前,后院的压水井还在这里的时候,洗衣服是在这里压水洗的。

  (两张香椿树们的仰拍照,一张水池的特写。)

  西屋里另有个比力特此外工具——土灶台,有烟囱烧柴火的灶台。有一大一小两口锅,另有个围绕着小锅的铜烧水器(不知道怎么表达,是一个圆形的中空铜壶,一头像个铜水壶可以加水,另一头是个防水的水龙头,是埋在锅的旁边的,奶奶告诉我的)可以炒菜做饭同时烧开水。锅已经没有了,只剩两个黑圆洞。烧柴的灶堂是两个黑方洞,洞口上方熏成了黑焰状。灶上贴着瓷砖,剥落了几块,方方敦敦的,顶着条圆筒黑烟囱,插出了瓦外。

  (一张灶台全景,一张圆黑洞,一张方黑洞。)

  可惜我没有买个无人机带来,没法拍院子的俯拍照片。我只能远远的跑到田野里,拍一张我家旧院子的全景。从外面看不太清楚,院墙盖住了许多。我要让父亲再补拍几张俯瞰的照片。院大门的红漆是去年刚刷的,在这灰色院墙和黑瓦映衬下,特别显眼。大门的门头破了一块。

  (一张远远全景拍的院子。)

  其实我对这个旧院子并没有何等深的影象。加起来我在院子里呆的时间预计也不凌驾半年。就算是替我父亲留下些影象。等过几天开始修院子,就纷歧样了。

  李玉把这些字和照片发在她的社交空间。张树林看了,感受心里有股暖流,脸上挂着笑容,舔着干裂的嘴唇。没有流眼泪。李玉的昵称叫鲤鱼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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