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这就是你的大义吗？
织田信长那霸气昂扬的声音回响于这片雨夜之中，但迎来的却是东野沧的缄默沉静。
“咔擦……轰隆……”
一道闪电在空中乍现，大地被照亮的一刹那，也让织田信长看清了东野沧那与平常截然差异的心情。
“东野沧左右，你怎么了？”织田信长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信长左右，你的大义就是让农民作为食饵，毒倒妖怪吗？”东野沧徐徐地问道。
坐在马背之上的织田信长心情微微变化，瞬间明白了东野沧指的是什么，但织田信长语气却是没有丝毫动摇地回应道。
“余的大义乃是要取得整个天下，改变整个天下，为此支付些许价钱，不足一提。”
“他们知情吗？”东野沧问道。
织田信长犹豫了一下，往后抬了抬手，紧接着身旁一位身形矮小的武士迅速下马，为织田信长牵着马匹向前，走到了东野沧的面前。
随即，织田信长没有丝毫动摇地轻声说道。
“他们知情只会袒露出不须要的破绽，就算是在松平元康的部署之下，那些农民的恐惧和惊慌才气让今川义元不会发生怀疑。”
东野沧仰头看着面前的织田信长似乎有觉悟背负一切牺牲的神态，却是不禁自嘲似的一笑。
这一刻，东野沧莫名地发生了一种感受，或许是类似于陈宫弃曹操而走时的感受。
道差异，不相为谋！
原本，东野沧对于织田信长的印象更多的是那不被世俗眼光所束缚，超脱了时代的行事气势派头。
准确来说，那就是在这个时代之中，织田信长那偶尔种种傻瓜似的行为，更为贴近东野沧还没有穿越前的时代，也让东野沧无形之中对织田信长发生了相对的亲近感。
只可惜，双方的本质是截然差异的。
紧接着，东野沧手掌往着腰间的“素鸣斩”微微一搭，转过身去，说道。
“我走了，我与信长左右并非是同道之人，不宜为友。”
“等一下……”
织田信长心中一急，却是直接高声叫住东野沧，问道。“东野沧左右，这不外是踏往胜利门路必须的垫脚石而已，为何如此？”
“呼……”
背对着织田信长的东野沧顿了跺脚步，轻轻呼了口气，撇过头，看着身后的织田信长，说道。
“因为我明白了一点，我与信长左右的思维是截然差异的……”
织田信长愣了愣。
“啊，信长左右其实说得简直没错，想要握住战争的胜利，支付牺牲的觉悟是必须的……”
顿了顿，东野沧目光凝视着织田信长，说道。“或许在信长左右看来，以数百农民的生命来换取一次奇袭的胜利，是最为值得不外的投资……”
“他们的尸骨和血肉将会铸造了信长左右的名声，财富，职位以及权力，但投以人命去喂妖，那投者到底算是人，照旧算妖？”
织田信长的心情隐隐有些僵住，亦有些难以理解地解释道。“这不外是战略而已。”
“不，这应该成为底线，划分人与妖的底线。”东野沧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东野沧左右，明明你的手下也有着妖怪……”
织田信长刚刚一开口，看着东野沧那隐隐有些可怕的眼神，不禁顿住了。
东野沧咧了咧嘴，接着说道。
“如果我手下那些妖怪吃人，那么率先被吃的那小我私家，一定会是我，而不会是平民……”
“就算面临强敌，需要人类的血肉让妖怪吞噬，从而获取胜利的时机，那么被吃的，只会是作为主人的东野沧。”
东野沧的这个笑容，让织田信长隐隐有些头皮发麻，似乎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轰隆隆……”
恰时，天空再度响起一阵响雷，闪电跳动之间释放的光线，将织田信长和东野沧之间的神态照得清清楚楚。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
织田信长缄默沉静了半晌，开口说道。
“东野沧左右，何以至此？明明不需要羁绊于这种细节，在余看来，一千小我私家的性命也好，又或者是一万小我私家的性命也好，都远远没有东野沧左右的性命来得重要。”
东野沧闻言，对于织田信长的看重有些讶然之余，却是笑了笑，说道。
“信长左右抬举，或许这个时代并非如此，但我的思维所铭刻印记是人人平等，我也不外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更重要的是……”
东野沧徐徐地说道。“如果不能坚守这个信念，谁知道下一个酿成妖的，会不会是每天生活在妖怪堆里的我呢？”
“所以，我一旦认同了你的做法，那么我将……不会是我。”
织田信长如鹰似的锐利眼眸微微睁大，却是从东野沧的话语之中感受一种信念，不禁喃喃道。
“这就是东野沧左右的……大义吗？”
“大义？！”
东野沧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我可没有这种工具，我仅仅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顿了顿，东野沧撇了织田信长一眼，说道。
“说起来，我倒是想要劝说信长左右一句，小心……酿成妖怪！”
这句话，算是东野沧美意的提醒。
从骨姬和逆发鬼的一部门影象之中，东野沧明白她们形成的原因所在。
怨恨、绝望、恼怒等等负面情绪的荟萃，在自身执念的扭曲之下，就足以将活生生的人化作怨灵神这种妖怪。
在东野沧看来，这个时代，扭曲、黑暗且怪异！
只是这句隐隐有着歧义的话一出，却是让织田信长的脸色难看了不少，一旁为信长牵马的瘦小武士更是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尖声喝道。
“忘八，你竟然敢这样跟……”
然而，未待那名瘦小武士说完，信长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骂道。“猴子，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猴子下意识地连忙翻身跪伏在泥泞的土地上，高声地应道。“是，是。”
倘若是换做旁人这样与织田信长说话，织田信长早就怒不行遏地砍了对方的脑袋了。
而凭据织田信长对于东野沧的理解，隐约明白东野沧并没有恶意，可能是真的在提醒着他。
只是……让织田信长就这样放任东野沧离开，是绝对不愿意。
因为东野沧是实现奇袭必不行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