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片刻,张君蝶就端着一个小碗从放置药材的屋子出来了。
“这是疗伤的药汤,小口慢咽,喝下去。”
牛华黍看着张君蝶递过来的小碗,所谓的药汤险些清澈如水,闻起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药材味道。
适才他进屋子看过,里面哪里有放什么药材,倒是有见到橱柜和水缸。
这一碗药汤或许就是刚舀起来的凉水。
牛华黍没有急着接过药汤,而是问道:“女人,这一碗药汤要几多钱?”
张君蝶淡淡道:“诊金一两。”
一两银子的诊金在这么个世俗小镇,可以说贵得离谱。
这小女人怕不是看人下菜碟,帮街坊邻里看病可能就不计酬金,一有大户人家要她出诊,便大宰一顿。
牛华黍倒不是心疼钱财,一两银子他照旧出得起的,但一两银子买碗凉水,傻子才会受骗,他又问:“包治包好吗?”
张君蝶没有迟疑,摇了摇头道:“看小我私家体质,吸收得好,可能就地药到病除,一旦吸收得欠好,效果打了折扣,也许还要多来几碗。”
多来几碗药汤,就能多收几两银子,好一个无本万利的生意。
牛华黍冷笑一声道:“小女人年纪轻轻,好的不学,怎么学江湖术士卖符水骗钱?”
张君蝶似乎早已料到牛华黍会有这种反映,立即收回药汤,拉下脸来:“爱喝不喝。”
牛华黍不行能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就地吵起来,爽性拍拍屁股走人?
偏偏那个羽士又在一旁盯着。
游泽见他们两个你问我答了半天,虽然也觉得一碗药汤肯定治欠好牛华黍脸上的淤青和浮肿,但照旧走上前去,威胁道:“牛将军这么大小我私家了,花一两银子喝碗药汤而已,怎么如此费劲?”
“又不是花你的钱。”牛华黍嘟囔一声,也不再胡搅蛮缠,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换回药汤,仰头喝了下去。
呵,果真只是清水。
只是药汤下肚,突然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脸上和身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疼了。
由于没有镜子,牛华黍看不见淤青和浮肿瞬间消失的神奇景象。
旁边的游泽却看得十分真切。
纵然张君蝶是华佗在世,熬制出来的药汤再有效果,也绝对不行能像这样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虽然,别人有别人的不传之秘,游泽欠好奇也不惦念。
没了伤痛缠身,牛华黍整小我私家精神许多,想到适才的无理,赶忙致歉:“女人真是神医,是我有眼无珠了。”
张君蝶收回小碗,只是点了颔首。
这时候游泽凑近已往,多问了一句:“似乎没有彻底治好啊,他的眼睛怎么照旧睁不开?”
张君蝶究竟年轻,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没有听出来游泽是在开玩笑,正想说:那就再来一碗。
“道长,我是天生眼睛小,不是被人揍成这样的,你可别消遣我了。”牛华黍赶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张君蝶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回屋了。
小小的玩笑事后,游泽一脸笑意,似乎与牛华黍稍稍拉近了一点距离。
实际上,他心里却在盘算着,既然张君蝶的医术如此厉害,去要一副能让人晕个几天几夜的蒙汗药,应该不成问题。
张君蝶很快从屋子里出来,这一次手上多了好几根针。
“游道长,过来扎针吧,你这失忆的毛病,我一定能治好。”
游泽愣了一下,使劲摇晃脑袋,道:“用不着用不着,我现在很是清醒,已经想起来许多事情了。”
张君蝶一脸质疑的心情,不依不饶道:“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张君蝶。”游泽回覆得很快,也幸好张子泉刚刚提过一嘴。
张君蝶点颔首,又问:“我父亲的名字是叫张和生,张尚贤,照旧张玄同。”
三选一的问题,游泽虽然不知道正确答案,但可以瞎蒙一个。
张君蝶和张子泉的名字里有君子二字,他们的父亲没准是个念书人,对,君子尚贤,勉强相称。
“是叫张尚贤吧。”游泽回覆。
张君蝶摇了摇头,道:“我是被爷爷养大的,弟弟又是我带大的,我们父亲的名字,爷爷从来都没有提过,游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智慧反被智慧误,游泽下意识以为自己清楚张家姐弟的所有事情,然后就被摆了一道。
接着,张君蝶赶走一直攻克着木凳的牛华黍,朝游泽招了招手:“老实过来坐下吧。”
游泽可没有那么听话,待在这里随时有被针扎的风险,还不如带上牛华黍去别处走走,找找离开小镇的要领。
“我和这位牛叔叔另有点事情没解决,等我回来再说吧。”说着,游泽拉着牛华黍就往院外逃去。
牛华黍现在打不外游泽,只能听之任之,张君蝶姐弟年纪太小,道长不想针灸,也毫无措施。
眼看游泽和牛华黍马上走出院子,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见到有人出门,却照旧挡在门口,没有让开门路的意思,同时他朝院子里头喊道:“张医师在吗,我家老爷突发急症,想请你去府里一趟。”
有病人来请,张君蝶自然不会推辞,立刻回屋去拿药箱。
请到了医师,中年男子又转头望向牛华黍,冷冷道:“二少爷,你也快点回家吧,老爷身体有恙,正是你敬孝道的时候。”
这中年男子竟然也是牛府的人,难怪牛华黍低着头,一脸怂样。
等到张君蝶准备好出门了,游泽肯定不能就此放跑牛华黍,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中年男子依然挡在门口,瞪了一眼紧跟在后面的游泽,问道:“这位朋友,你是?”
游泽已经想好了借口,回道:“张医师的门生,去资助打下手。”
中年男子带着怀疑的目光转向张君蝶。
张君蝶点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在她心中,游道长愿意跟在身边最好,方便随时照看,省得忙活半天,又突然失忆了。
有张医师颔首,中年男子欠许多几何说什么:“那手脚就麻利一点,别给张医师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