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泽算是看明白了,羽士同行抢生意而已。
看中年羽士身上这么重的火药味。
摆摊算命的油水一定很足。
游泽这边还没来得及回复,一直资助呛声的小孩子抢先一步喊道:“一言为定,输了可不许赖账。”
中年羽士点颔首:“贫道栖云子,从小开了天眼,祸福休咎一看便知,生老病死尽在掌握,今天我们就来比比谁算的准。”
游泽挑了挑眉,笑道:“恰好,我也擅长帮人看阳寿,你伸手过来。”
栖云子闻言,瞪了一眼游泽,骂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咱们道门本就遭老天爷嫉妒,还敢妄自臆测天意,是嫌命太长了吗?”
听说话的口气,这是江湖骗子当太久,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比,文斗不成,要否则来场武斗?”游泽问道。
武斗……栖云子看了一眼游泽的身材,虽然看着瘦弱,但胜在年纪轻,真动起手来,他绝对不是对手。
肯定照旧文斗。
比比五行八卦,比比嘴皮子。
想到这里,栖云子环视四周,本想随便拉个路人过来。
偏偏这条街上都是高门大户,眼下冷冷清清,一直不见有人经过。
这时候他把视线移到那小孩子身上,犹豫了一下,提议道:“我看这位小兄弟的面相不错,算起来也有难度,要不我们二人就来看看他的命?”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要算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未来如何,确实有些难度。
游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算得准禁绝,谁说了算?”
栖云子愣了愣,反问道:“虽说各家的占卜命理之术不尽相同,但一小我私家一生的祸福休咎早有天定,准与禁绝,不是应该一目了然?”
呵,早有天定,骗鬼呢!
等一下要是这中年羽士先算,那他就是那个天定的结果。
即便后算,也能用话术扭曲尺度。
可以说稳操胜券。
游泽可是有真本事,绝对能算出别人的剩余阳寿和当日休咎。
并不想在无聊的斗法中浪费时间。
他一声不吭,突然站起身来抓住栖云子的手腕,只稍稍一用力,栖云子大叫一声,自己就摊开手掌。
“栖云子,享阳寿六十二,今日恐有血光之灾。”
看完手相,游泽立刻收回手,等着看栖云子有何反映。
栖云子闻言一怔,喃喃道:“你适才说我能活到几多岁?”
“六十有二,算命长的了。”
栖云子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你算错了,你算错了!贫道初学命理之术的时候就给自己算过阳寿,老天爷说了,我能活一百零二岁!”
游泽淡淡道:“不是说咱们道门本就遭老天爷嫉妒,你妄自臆测天意,是嫌命太长了吗?”
同样的话,没吓到游泽,但在栖云子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也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影象。
那时候栖云子刚算完剩余的阳寿,然后才看到命理书上说,给自己算命的人会折寿五十年。
其时他就怕了,又不敢再算一次,看看是否灵验。
事到如今被人点破,原来真的折了寿,还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年。
这年轻羽士简直有两下子,栖云子自知比不外,哪里还敢再纠缠不清,直接撒腿就跑,甚至忘了问清楚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
看着中年羽士远去的背影,游泽叹了一口气,胆子这么小脸皮这么薄,还敢跑来抢生意。
一直在旁观战的小孩子虽然没听懂几多,一见栖云子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也知道游泽赢了,一脸崇敬道:“游道长牛啊。”
小小的插曲事后,游泽计划先问清楚这里的情况:“适才忘了问,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孩?”
小孩子瞪大眼睛:“游道长,你的脑袋没出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
“不是,前几个月你从天上掉下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姐姐和我美意收留你照顾你,最近好不容易才精神一点,能出来摆摊算命补助家用,怎么今天又变迷糊了?”
“几个月前,我从天上掉下来?”游泽重复了一遍,差池呀,他来到这个小镇绝对不凌驾一炷香,也从来没见过这小孩子。
说起来,之前在巷子里遇见的无赖,似乎也认得他。
难道不是认错人了?
小孩子见游泽神色差池,焦急道:“快回去让我姐再给你扎两针。”
说完,小孩子立刻动手收拾摊子。
游泽十分好奇接下来还会有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也不阻拦,一起收好算命摊子以后,跟在这小孩屁股后面,回家了。
……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待在山上了。每天扫除道观,帮臭老头洗脏衣服的生活其实也不赖,唉,出来一趟钱没赚到,还差点惹到真正的高人。”
栖云子跑得很快,眨眼就穿街过巷,来到镇子外围。
发完了牢骚,他又仰天长叹一声流年倒霉,照旧尽早离开这座小镇,去此外地方看看能不能讨到饭吃。
这时候,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一个女人,凑到栖云子面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女人明明长得还可以,怎么一脸晦气,栖云子嫌弃地退后一步,回道:“这里叫青龙镇。”
说完马上转身,计划离开。
结果没走几步,只感受脖子一凉,一下子失去意识。
找栖云子问路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淮。
秦淮明明记得自己的肉身已经被那个北秦将军炸毁,就在灵魂送还十殿的途中,却突然死而复生来到这里。
兜兜转转了半天,无论看见什么都觉得差池劲,而且只要她一走出小镇,立刻就会被送回来。
就像被困在牢笼中一样。
她又在街上守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个身上带有天地灵气的人,本以为是北秦那边的人乔装妆扮的,这才坚决脱手伤人。
结果仔细一看,只是个初窥修行门径的羽士。
皮子底下也没有更高明的伪装,确实是肉体凡胎。
幸好没下死手。
另有一件事情让秦淮既纳闷又欢喜,那就是她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几岁,不仅仅是年龄上面的变化,心态似乎也回到了以前。
所以纵然暂时困在此处,也没有那么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