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之地,紫宸殿上,庆帝望着北境奏折,突然大笑,合上奏折道:“这武真人可真有意思,竟然做出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
庆帝坐下,道:“幽州来报,武真人威胁守将韩子忠,若不交出投降的丹国嫔妃,便要兴兵燕云七州。”
丹国局势已去,燕云七州将领早已降庆,庆兴坚持燕云已有数年,眼下要挟,看似是找一个兴兵的理由而已。
李纲开口道:“陛下,此战在所难免,若是抛弃丹国嫔妃,只会是弱了大庆军心。”
庆帝赞赏隧道:“不错,所以韩子忠其时就拒绝了,还射杀了出言不逊的兴国校尉,很合朕的心意。”
“北境之事尚且不谈,若是开战,雁门守军也可助战,有宗凌和唐墨辰在,无须担忧。荆湖旱灾才是当下最需要处置惩罚的事情,丞相,禁军之中另有几多可以调用的士兵?”
李纲沉吟片刻,道:“陛下,除去须要的运输丶守卫之人,约莫有两万人可遣往灾区。”
庆帝闻言,皱眉道:“两万人,也罢,户部尚书,遣两万三千禁军奔赴灾区,另向民间招募志愿军,灾区之事暂且作此处置惩罚。”
“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退朝之后,庆帝疲倦地闭上双眼。
为了当好这个天子,他真的太累了。
说起来,他在位也有二十四载,不短了。
也许,朕简直该休息了。
庆帝如此自嘲道。
可一想到当下之事,庆帝又收回了心思。
皇兄的托付,他还没有忘记。
虽然几个儿子都是可造之才,尤其是太子更是精彩,但执掌这个国家对于他们来说还早了些。
这样想着,庆帝徐徐闭上了眼睛。
不多想了,现在是舒适的下午觉时间。
眼睛半睁半闭之间的那种模糊让睡梦中的庆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似乎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端王府,庭院中。
眉目俊朗而不失儒雅的年轻男子正在点茶。
茶杯两份,男子将一份茶水递给一旁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
年轻道人缀了一口,意犹未尽之后又是一口,回味其中韵味,眼角却是不自觉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王爷点的茶,却是越来越好了,钟离也认识不少钻研茶道的老道人,他们泡的茶虽好,比之王爷却是少了一丝神韵。”
其时照旧端王的赵阖笑道:“也许是那些前辈经验富厚,过于拘泥了。说来。前些日子赴京结盟的丹人也来学习茶道,那样子却是蠢得很。”
“照猫画虎反类犬,丹人是学不到我中原文化的精髓的,不外是照抄照做,自欺欺人而已。”
“不外那来京的丹人将领,确实有几个能打的。”
听到这些,年轻的道人钟离放下茶杯,道:“听说他们要在京城摆擂台,挑战各路英雄好汉。”
赵阖沉吟片刻,转身看向钟离,问道:“你见过萧云楼脱手,若是他也加入,你看京城中是否有人能胜过他。”
钟离道:“萧云楼刀功一绝,即即是我,面对他恐怕也难以取胜,历代陛下重文轻武,京城中的妙手,其实远不如江南塞北。况且,萧云楼未必就是这次丹国使团的第一人。如今京中,前辈高人碍于身份不宜下场,若我不脱手,只怕这次擂台赢不下来。”
“果真,照旧耐不住寥寂啊。”赵阖抽出皇兄御赐的皇家至宝——陪伴太祖征战半生的名剑——王权。
“跃甫,且随我走上一遭,看看这丹国十大,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看着意气风发的挚友,钟离忍不住笑道:
“你确不像是一个王爷,恰一个游侠儿模样。”赵阖不置可否,激情道:“那也肯定是个一等一的游侠儿!”
丹国使团挑选的摆擂之处,牵动了所有京城武士的怒火。
那里有名动京城的才女美人,是所有少年人的梦,那里是——樊楼。
樊楼上聚集了不少人影,全是面色姣好,气质出尘的美人,若是平时,这样的一群人一定吸引得过往庆人的目光。只是这时,这些樊楼花魁的面色带着恼怒,周围的年轻男儿也是义愤填膺,可是同时也带着几分无力。
是的,无力。
同样是年轻一代,可是丹国脱手的第一小我私家到现在还没有下场,他的枪法明明看上去也不外如此,每一个上台的庆国游侠都是有着击败对方的自信,可是上了场却发现对方的枪术与场下寓目之时相去甚远,却又足够将自己彻底击溃。
如此一来二去,此人已连胜九场,却丝毫没有疲倦之意,只是一甩汗水,脱了上衣,朝着樊楼上吹了一声轻浮的口哨。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打脸,也是让樊楼上的女人怨愤的原因。
了解了前因结果的端王赵阖也是面色难看,就欲上台教训那个嚣张的丹人。
但是一道不屑的声音确让他停下了行动。
“这就是我大庆国都吗?歌舞升平之下,难道养的就是这么一帮废物吗?”
此番言论赵阖与钟离同时看去,只见那里一个白衣蓝带,长发扎起,剑眉星目的男子皱眉而立,面露不屑,他的身旁,一个黑衣俊朗少年摊了摊手,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同伴感应无奈。另一个红裙少女拿着一串糖葫芦专心地啃着,未曾注意到两个同伴的话语。
“阿寻,你太高声了。”摊开双手的男子无奈道。
“哼,那又如何,我说的原来就是事实。”
白衣男子全然未注意到周围那些不善的目光
这把赵阖给气笑了,靠近道:“兄台好大的口气!”
叶青寻眼神一凝,身上剑气发作,反问道:“我说的有错吗?”
男子身上剑气凛冽,竟有了几分宗师之韵。
周围那些不善的目光全都收回。
江湖之人一向尊敬强者。
但依旧有人嘟囔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收拾那些丹人,反而要搞窝里斗,说白了还不是不敢冒犯丹人。”
四下平静,所以这人的声音落到了叶青寻的耳中。
叶青寻冷哼一声,叹气道:“所以,墨辰你才会说陛下错了,一昧的忍让,只会失去了民族的脊梁,剩下的只是一些软骨头。”
叶青寻纵身一跃,跳上擂台,负手抱剑,眉毛上挑。
“江南子弟,叶青寻,在此,请你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