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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风起孤城

第四十六章:夏雨事后,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剑花风起孤城 暮雪听风 1981 2021-05-10 06:18:07

  雨下了很久,很久人们才出了店肆。街道上留下一具尸体,天权的尸体,尸体已在雨中冰凉。

  穆千城三人已不见了。叶子充的身形踉跄,他的身后还追着两小我私家,两个可怕的人。他们的身法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上叶子充。

  叶子充想不明白东方镜明是怎么和那夜雨微告竣一致的,就如同天权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死的一般。叶子充更想不明白那手持白色剑锋的人是谁。

  为什么那人的剑会给他一种那样强烈的压迫?若没有那无形的压迫,他叶子充又何至于要逃?

  暴雨隔条街,这边的雨还没有停下,雨中走出一个孤寞的身影,那人没有理会叶子充。叶子充直直略过了他,但那人却已是将穆千城拦下。

  叶子充狂喜,趁着这个时机强行聚集全身气血。他跑的照旧很狼狈,狼狈的同时也很快。像是突然见到肉的野狗,像是几十年没有碰过女人的只身汉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绝色丽人。

  穆千城停下,但东方镜明没有停。然后东方镜明头一歪,一柄很薄的剑从他斜侧的鼻子与发间穿过。几缕断发被雨水打落,融入了街上的水洼。

  东方镜明跳到路旁,他的声音很冷,是不含任何情感的那种冷:“你是谁?”

  那人没有理会他,只看着穆千城,道:“我不能让你们已往。”穆千城的声音像是不解,像是无奈:“为什么?”

  那人道:“如果想要杀死叶青寻,那叶子充就不能现在去死。”

  穆千城收回了剑,道:“那是你们的事!”

  那人就是黑奇,黑奇不姓黑,这世间也没有姓黑的人。他应该是姓萧,但他却说他只姓黑。因为养大他的是一只全身玄色的野猪。若没有那只野猪,黑奇早就被狼叼走吃下,现在置β已成了一片无名野草。

  所以他姓黑,黝黑的脸,玄色的人,玄色的剑,像夜一样无情的黑。

  黑奇道:“这也是你的事。”

  穆千城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黑奇冷冷道:“与你有关,叶青寻不死,死的就只会是贾天宇。”

  穆千城面露挣扎,因为他也同样不愿看到贾天宇死。

  为什么他总会要面对这么多痛苦的选择?黑奇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声音缓和了一些,道:“叶子充还不会对黄天卓动手!”

  穆千城惨然一笑,他知道这话并不行信,这次没有杀掉叶子充,置β叶子充很快就能推敲出来杀他的是谁。

  雨照旧一样倾盆而下,路面上已没有了那刺鼻的灰尘味,只有清新。清新是雨的味道,是雨的抽象表达。

  穆千城的心里不再挣扎,因为在他纠结的这段时间,叶子充已经是真的追不上了。

  可是如果黑奇没有阻拦,他会继续去追那叶子充吗?

  东方镜明就这么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毫无心情。黑奇的脸也毫无心情,看着穆千城,道:“我原来觉得,两年里你的剑一定钝了甚至锈了,厥后才发现是我错了。”

  黑奇转身,雨已经徐徐小了,太阳就泛起在这小雨中,他的手上泛起微微的彩虹色,他的笑容也是彩虹色。他笑着道:

  “我一定会来杀你。”

  穆千城突然发现自己与黑奇共事这么多年来竟似乎全然未曾见过他的笑容。

  黑奇走了,没有痕迹,似乎他这小我私家就没有泛起过一样。雨彻底停了,一股子雨后的清新味,长街就像是一片薄荷。

  这片薄荷两边徐徐探出人影,他们伸一个懒腰,揉一揉眼镜,在楼上楼下深深吸了一口这片清新。

  夜雨微那里已没有天璇的身影了,夜雨微的人已经僵住。他的手里像是还捏着什么。

  他的右手拿着剑,剑已垂下。

  他的左手捏着一根针。

  银针!

  银针在他的手指间来回转动,这手指主人的内心是不是也像银针一样矛盾?女子消失了,夜雨微的长发全都贴在他的脸上。

  玄色的剑,苍白的脸,苍白的脸突然哆嗦起来,然后夜雨微的身子也哆嗦起来,他又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的身子弓下,用右手狠狠锤着自己的后背。

  有血咳出。鲜红的血,像老树上一点梅红,少而耀眼。

  那个女子简直是天璇,但她的名字绝不叫彩萱。她的名字应该叫卓君雪。

  她为什么没有用妙仙派的武功,难道她本也不想被夜雨微认出?

  钓鱼的老人已经离开了。他是被赵雨秋赶走的,老人看着雨中的夜雨微,眼里露出同情惋惜的神色。

  这样一个真情真义的好男儿!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的天才剑客!为什么老天会让这样的人会染上那种要命的病?

  老人只觉得这上苍似乎没有长眼,更没有长心,他总喜欢去折磨那些有情有义的人。

  然后老人从雨中消失了。空空荡荡的长街,只有夜雨微在雨中独自痛苦。

  小胖子醉倒在桌上,店里那些人总算敢去审察这个小胖子。

  这小胖子究竟是谁?

  穆千城同东方镜明一齐进了沁园春的门,店里的那些人也审察着这两个满身雨水味的男人。尔后进来的是夜雨微,他的玄衣已经湿透。他的人没有停留,直直上了二楼。

  屋子里已经换了个住客,那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子。男子现在正一脸惊悚地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人。

  有风从窗户吹来,窗子吱吱呀呀地响。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夜雨微轻轻地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男人慌忙答道:“昨天晚上就住进来了,这位大爷,我……我真的不认识您啊!您……您可千万不要动刀啊。”

  夜雨微转身关上了房门,道:

  “歉仄,吓到你了……”

  果真是她,夜雨微的人已模糊起来,想不通自己心中那奇妙的心情。

  难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何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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