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色小倌
帝都洛阳街头,一名粗布麻衣的少年跪在地上,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约莫十六七岁。
少年身前有一张草席,白布笼罩,他身侧竖起一张牌子,牌子上写着几个趴下的大字。
周围的黎民歪着头,终于读懂了那几个比少年脸部还脏的字:卖身葬父。
纷纷露出恻隐。
低着头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他接收了现下的信息,这原主身世悲凉,没有人能够和他相比。
他,五岁死了娘。
家道中落后,七岁死了祖父,十岁死了祖母。
十一岁,死了哥哥,得了天花,不治身亡。
十三岁,死了姐姐,难产,一尸两命,一个月后姐夫跳江殉情了。
如今十六岁,死了他爹,不久前在地里干活脚滑摔了一跤就再也没站起来。
此时他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小我私家,贫穷,孤苦无助,原主已经三天肚子没有进过米水了。
林倾晨:“……”
林倾晨郁闷:“萨比,你是受虐狂吗?给了我一个这么虐的身世!”
萨比故作高深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放你的臭狗屁!”林倾晨忍着踩瘪这个煤球的激动,凶巴巴地说:“饭都吃不饱,谈个屁的大任啊!”
萨比脸一黑,藐视他:“目光短浅。”
“快告诉我任务是什么,立马行动起来。”林倾晨懒得跟它扯太多此外。
“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成为洛阳最闻名的人,整个洛阳城为之疯狂的小倌,然后接近世家大族寻找巨额财富藏宝图。此次任务难度系数为二,所以你需要存满两个存储罐。”
林倾晨一囧:“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鸭?”
“嗯嗯!”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哭。之后会有人来资助你。”
林倾晨懂了萨比的意思了,就是演戏。
半晌后,众人只见那跪着的少年抬起头,一双清灵澄澈的眼睛含满泪水,欲语泪先流,好不凄凉。
少年悲切地哭作声,那哭声撼动了天,撼动了地,撼动到了洛阳街头老黎民心里。
他们纷纷落泪,为这个身世悲凉的少年感应遗憾。
萨比:服!他娘的大写的服!
林倾晨把手帕上的泪水拧干,继续抹泪。
萨比嘴角勾起:啧啧啧!
过了好一会,一名仆人推开人群。
“歉仄,麻烦让一让!”
那名仆人终于推开人群,走到了人群中央。
紧随着他身后泛起一位穿着紫衣的妇人,约莫三四十岁,妆容淡雅,风姿犹存。
妇人走到林倾晨面前。
林倾晨停止了哭声,仰着头看她。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那妇人的声音很有韵味,给人一种心安的感受。
“我能帮你安葬了你的父亲,而且可以给你一个好去处。”
周围的人一脸热切,盼着这凄惨的少年有个好的归宿。
林倾晨看了她很久,然后颔首:“好。”
见林倾晨允许了,围观的黎民发出欣喜的欢呼,赞叹这位夫人的仁善之心。
妇人向他伸手,说:“那走吧。”
——
两年后。
坊间有言,洛阳有二绝,一为牡丹,二为倾月。
倾月乃铜雀楼倾月郎君。
长宁侯府,后花园。
阿斗引着几个世家的贵族令郎哥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终于到达松月轩。
阿斗低眉顺眼,对着座上的男子恭顺道:“令郎,几位令郎今日来造访你。”
苏无祁睁开眼,温文雅静的气质瞬间全无,浓墨重彩的眉,幽暗深邃的眼无不透露出他的桀骜与狂狷。
“有事?”苏无祁百无聊赖却又斯文地打了个哈欠。
“对,今日来找你出去玩,你都已经三天没有出去玩了!”说话的人叫张旻,家中排行第三,人们惯称他为张三,今日的他穿着一身大绿衣衫,让人心慌的鲜艳颜色。
站在一旁的阿斗早就猜到几位令郎哥的来意了,因为他们都是洛阳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怙恃痛心疾首的败家仔。
“就是,少了你一小我私家,就少了一份乐趣。”李城道。
王致远问苏无祁:“璞玉,怎么最近都不出去游玩了?”
璞玉是苏无祁的小名。
苏无祁回覆道:“因为无趣。”
最近他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兴致缺缺,所以爽性在家中睡大觉。
“最近铜雀楼声名鹊起,皆因他们楼中有位绝色的小倌,听说现在整个洛阳城上至世家贵族下至黎民都想窥探他的神颜。”张三试图想引起苏无祁的兴趣,“我们要不要也去看一眼?”
王志远也正有此意:“对对,传言说他美如月中仙,所以才有了倾月郎君这个称谓。”
苏无祁轻嗤一声:“一个堕落风尘的男人而已,有什么悦目的?”
“坊间的人谈起他来都是赞美之言,他对所有来客皆以礼相待,平等看待,从不嫌弃,因此获得了雨露均沾、平易近人的赞美。”
苏无祁嘴角微微勾起,对此嗤之以鼻:“庸脂俗粉,难登风雅之堂。无非就是钱财到位了,什么歪瓜裂枣都不盘算了,不外这些人都被容貌所迷惑,不认可而已,世人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