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黄昏的余晖,张济川来到白塔。两边的守卫已经是熟人了,笑着跟他打招呼:
“大先生好。”、“济川先生晚上好。”、“张先生今天真早啊。”
张济川一一颔首致意:“你们好,吃了吗?”
“吃过了,济川先生赶忙进去吧,已经有不少人在等您了。”一名守卫热心地为他开了门。
“谢谢。”
一进白塔,鼎沸的人声咆哮而来。
“济川先生来了!”
“啊!大先生终于到了,我的超凡物品终于能判定出来了。”
“等了半天了,这位可总算是来了。”
......
张济川跟热情的主顾们打了声招呼,走上二楼,来到自己专属的判定室。
“济川先生,晚上好,您的制服。”一个年轻的学徒将张济川的制服拿来,他叫古顿,一个很有潜力的学徒,乌素大师亲自部署他随着张济川学习。
“晚上好,麻烦了。”张济川接过制服换上,玉京分会大先生的制服是一件白色长衫,上面绣着云纹,镶着金边,背后有一只竖瞳,被称作全知之眼。
古顿将张济川的私服挂好,又问:“济川先生,今天喝点什么?”
张济川:“白水就好。”
“您稍等。”
古顿倒了杯水端来,待张济川喝了一口后,这才问道:“外面已经有许多主顾翘首以盼了,济川先生,可以让他们进来了吗?”
张济川颔首:“嗯,可以开始了。”
古顿前去部署,第一个走进判定室的,是一个穿黑西装、戴礼帽,趾高气扬的中年男士,他坐在判定桌前,脱下礼帽,露出梳得很考究的头发,脸上透着一股不耐烦,阴阳怪气隧道:“哟,大先生架子挺大嘛,让人等这么久。”
古顿面色微变,连忙俯身,在张济川耳边低声道:“济川先生,这位来自宫廷,是天子的使者。”
事实上,不用他说张济川也对此人有些眼熟,听他一说便想起来了,前些天到学校买了乾隆的阿虎枪的,不就是此人嘛。
“歉仄,白昼学校有事。”张济川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好奇地问道,“宫里应该有专门的宫廷判定师吧?使者为什么要来我这个小店呢?”
一般从各个大学考古系结业的学生,大致有四个去处:第一,留校任教;第二,加入考古学家协会;第三,成为贵族、巨贾的专属判定师息争析师;第四,成为一名冒险者。
贵族和巨贾都有专属判定师,更不用说是天子。
哪怕现任天子基本上被排挤了,但这点权力照旧要保留的,只要这些判定师不外传判定秘法,就没人追究。
天子使者一脸不耐烦:“哪那么多空话?天子陛下就想让你们考古学家协会判定,是你们天大的荣幸,你有意见?”
张济川有些不悦,但没有体现出来,对古顿道:“带使者去五楼,请乌素大师或者马德霖大师亲自接待。”
“你什么意思?”天子使者变了脸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指着张济川道,“你敢拒绝给天子陛下判定超凡物品?”
“使者,您误会了。”旁边的古顿连忙道,“这是老例,也是济川先生对天子陛下的尊敬。”
一般来说,白塔一二楼是留给普通冒险者判定、解析超凡物品的,巨贾和贵族如果有专属判定师、解析师都无法判定、解析的超凡物品,若要来白塔判定、解析,会被接到四楼、五楼的专属雅间,以示尊贵。
是以古顿有此一说。
“你是什么工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天子使者一脸不屑地呵叱了一句,然后指着张济川,态度嚣张而坚决,“少拿什么大师来乱来我,天子陛下的超凡物品何等尊贵?必须要武艺最精湛的判定师来判定,张济川,必须由你来判定。”
张济川皱了皱眉,他之所以在二楼判定超凡物品,而不去四楼、五楼的雅间,是因为达西主任的提醒而不愿意与巨贾和贵族们有过多的接触。
巨贾和贵族尚且不愿接触,张济川就更不愿意和天子扯上什么关系了。
李军的父亲、监察大臣李洛,他对手看上去是其他掌权的贵族和大臣,但其实,他另有另一个更特殊的敌人——天子!
他手里的权力来自天子,要说最怕的,也一定是有朝一日权力被天子收回。
张济川要是和天子走得近了,李洛怕是难以容忍。
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些念头,张济川古井无波地看向天子使者道:“要我判定?那就按规则来吧,先去让一二楼的小先生、大先生们判定三天,如果判定不出,再来我这儿排队吧。”
这是张济川在白塔判定超凡物品的规则,他虽然能快速、高效地判定出大量超凡物品,可一旦这么做了,其余考古学家的饭碗也即是被他砸了,于是有了这个规则。
要是他人,敢立这样的规则,一定会被考古学家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但如果这小我私家是张济川就没人有意见了,那夜人前显圣一战成名,张济川已经乐成征服了玉京分会的考古学家们。
“放肆!”天子使者勃然震怒,一拍桌子,“张济川,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让天子陛下排队?”
张济川面不改色:“我是让你排队,你却说我让天子排队,你是耳朵有问题呢?照旧你心里想取天子而代之?”
使者面色一变:“你......”
张济川不想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对古顿道:“把使者请出去吧。”
“是,济川先生。”古顿点了颔首,对天子使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啊,你,你们......”天子使者气的嘴唇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他抓起礼帽往外走,一脸气愤隧道,“张济川,你敢对天子陛下不敬,你会忏悔的,你一定会忏悔的......”
张济川耸了耸肩,别说是一个大权旁落的傀儡天子,就算是隔邻大权在握的尼古拉斯六世,面对考古学家协会也要尊敬三分。
“下一个......”他淡淡隧道。
…………
…………
三楼的一个商店里,一个微胖的青年坐在沙发上和朋友玩着牌,店里最漂亮的导购卖力地在旁边为他们介绍店里的超凡物品。
这时,一小我私家走了过来,俯身在微胖青年耳边低声道:“准备好了,今晚动手。”
“好!”微胖青年露出笑意,痛快地甩出了手里的牌,“这把,我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