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星子点点，脚下是黄土大地。
“叫什么？”
“柳白焰。”
“从何来？”
“姑苏客。”
“故有何？”
“红枫山寺，粉墙黛瓦。曲水流觞，市井烟火。”
“我要忠心。”
“给。”
“去杀一人。”
“喏。”
阴柔美人凤眼如刀、绵里藏针，相互视线无声胶着，他审察新的主子，我审察第一个属下。
我欲从他浅笑的眼睛中看出什么，就听见楚某人如父亲一般惊雷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看不见？我的一脸平静在楚某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就像在外辛辛苦苦事情的丈夫发现心爱的妻子跟自己最神秘的手下亲吻那般跳脚，到底关他什么事，我收个小弟。
白衣美人和我并排站在树下，不，我是坐着的，手里还拿着质地轻薄的不知名质料面具，楚某人瞪着狐狸眼马上就能火爆三丈。
恼怒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点委屈，委屈中还带着一点求抱抱的撒娇，撒娇中还带着犷悍，真够庞大的。
我起身递还面具，对白衣美人恭手，“告辞。”宛如一个嫖了花魁不给钱的亏心汉施施然离去。
楚某人跟在身侧，亦步亦趋，“你俩适才在干什么？”
“干灼烁正大的事。”
“我不信！”
我停下来，伸手摸向他的脸、脸上的头发、头发上的鸭毛，慈悲又温柔地说：“鲁迅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
我没说出来，因为他捂住了我的嘴，说：“你不要说这么黄的词。”
行，我颔首，他松开了，我说：“那你来说。”
他憋红了脸也没说出来，看来有外人在影响他发挥。老板娘也就是叫京烟云的女人走过来直接给楚大善人跪下了，“女人救我，大恩无以为报。”
大侠悦目就是以身相许，大侠欠悦目就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是吧，可大侠要是个同性，我负手而立，看她准备怎么办。
“我愿意为婢，伺候小姐。”恩？又要来一张免用度饭的嘴？她可不是一张啊，她拖家带口，带的口能吃一锅炊饼。
脑袋突然疼了起来，我得赶忙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恐怕得破财免灾。
“章令郎！留步！”楚天骄可真不是个好工具。
只见他施施然掸了掸什么也没有的衣袖，绝不艰辛地拎起地上的女人，十分真诚地说：“这一切都是章令郎的主意，我不外是听了章令郎的话，不必谢我。”
于是灼热视线便逆转而来，美人扑怀，我堪堪接住，“大恩无以为报，小女愿以身。”
“也不全是章令郎的主意！”楚某人高声打断，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衣袖，“其实是你身边的大个，他求我们救的你，要谢就对他好些吧。”
他简直实在乱说八道，脏大个什么时候求我们了，就是不停地说“帮她，帮她。”这是求人的态度？不知道以为是领导在宣布命令呢。
我一拱手，“告辞。”准备离开这喧华的地方，可此时突然响起连片的马蹄声，如春雷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