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章夫人最近总在哭，一个年轻美貌夫人愣是哭出了肿眼泡，看着都让人心疼，以前的狐狸眼睛多悦目，又大又勾魂，痛惜。

　　其他贵寓的夫人也都来造访，看着真心宽慰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来打探消息。

　　章大人豁出老脸从天子那请来的医丞也没医好，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皱眉审察着我，说了些冒犯的话，“问能对答，能说却不认字。听闻章大人对孩子念书监视甚为严格，令令郎是不是对秋闱考试紧张太过，才如此这般？”

　　你直接说我不想考试装的得了，不外，这老人真是厉害，要不是扒掉我老底我都想跟他混了，这呆在宫里娘娘堆中还能活得这么久，果真快成精怪了。

　　“内子性情淳朴，绝不会做那等事。”章大人真是老实，不愧是谏官，只是孩儿心里有愧，是真不会写字才出此下策。

　　老人点颔首，“略有耳闻，章令郎秉性优良，苦读多年，是我多心了。”他手下快速写着票据，“换一方药，先喝三天。不行老夫再为令郎针灸头部。”

　　我是在针灸第三天挺不住的，那白花花的针扎满头，再这么下去，没病也扎出病来了。其时秋闱正在进行，铁定是加入不上，我松了口说认识了一些字就是不会写，医丞很满意说那就静养吧，我感受他照旧怀疑我装病。

　　府中气氛萧条得似乎有人要出殡，夫人的侍女们看我和柳叶的眼里都带着隐约谴责，柳叶说他进章府以来还没如此不受待见。我实在呆不住了，主要是良心受不住，便带着柳叶去了茶室。

　　特意去了一家风水好的，此家老板在砸我的茶室坍毁后找算命大师卜了一卦，放出话来说是坍毁的茶室挡了来自己家的鸿气，蒙受不住鸿泽才塌楼，自家绝不会塌楼，因为地基中放了吸鸿铂，蒙受得住！

　　真是放屁，（鸿泽和吸鸿铂）两个名词一个都没听说过，我怀疑是老板编的词，可也没人能扒开地基去看。生意人，满嘴假话。念书人，岂能信他？

　　我去了，别人不信我还能不信？我就是怪力乱神的代言人、受益者，受益者照旧受害者，一时之间难以区分。

　　茶室基础没有几多人，我有些洋洋自得对柳叶说：“你看这也没人，白卜卦了。”

　　柳叶瞟了我一眼，眼神有种佃农要揭竿起义的意味，“可不是，各家令郎都去加入秋闱了，哪里还能有人。就是有那闲人，也都在忧心自家坐在考场里的人，哪有心情品茗。”

　　好家伙，真是没想到，贴身侍从竟然是个阴阳人，不怕我辞退他？难不成是章大人的私生子？电视剧中不是那么演过，私生女被嫡母打压最后只能做小姐的丫鬟。

　　我思虑柳叶和章大人之间的面貌相似度，得出的结论是——牛头差池马面。章大人是巍峨浩然之态，满面洪正之气，柳叶相对来说羸弱了些，还不如我像。

　　茶桌都靠着窗，中间用木质镂空屏风挡着，我看中一个位置，不外那处坐了一其中年人，故此经过他去坐旁边第二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