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我骑着公路车在CBD绕着大玉米修建刷圈,微风吹在挡风眼镜上,夜跑的人被远远甩在身后。
计数表上显示的速度是50km/h,似乎只有风跟得上我。
享受着众人侧目的惊艳目光,我莫名有种君临天下之感,是的,我飘了,其实我骨头外貌照旧一个比力谦虚的人。
人一旦飘了就会失事,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相信这句话。
发动机的声音从车后传来,一辆漂亮得惊人的玄色川崎h2(重机车)与我的宝物公路车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这个词有些客气了,我看着被刮开一道口子的白色骑行服心想:‘他怎么不把我挂在他的车上呢。’
我说了我是一个骨头外貌比力谦虚的人,这句话有另一种可能——这人骨头里可能都是TNT(三硝基甲苯,一种比力宁静的炸药)。
50km/h的速度一下子飙升,我要去看看这个骑车像是去投胎的人到底是谁,从而忽略了腹部侧边大开着的骑行服,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女生。
这一刻,我像个战神,可战神也怕老天爷,战神也有想不到的事。
我不明白三十万的川崎h2为什么会有车轱辘飞出来,那车轮一下挂在绿化树上,就像挂在我的脑袋上提醒着我——刹车!
现在已经不是捏哪边刹车的问题了,什么上坡捏前闸,下坡捏后闸,两个都捏车都没停下来。
惯性带着我、我带着脚、锁鞋带着车飞向在路中间像表一样画圈的重机车和车边赶着去投胎的人。
新买的白色骑行头盔磕在地上,我的脸落在他从中间裂开的玄色头盔旁边,他的白脸在玄色头盔中就像一颗被捏开外壳的山竹果肉。
我基础不懂大脑,在它的寄主都快完蛋的时候还能想到一颗山竹,可能是苦中作乐吧,也不怕乐极生悲?
我们相互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痛苦。是的,我和他都已经动不了了,不知道相互折了几根骨头,我不想比他多,这个断骨越多越是真男人的角逐我认输。
痛苦的目光一直焦灼着,意识逐渐消散,也不知道谁先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脑袋在疯狂说话。
‘如果我有罪,请让执法制裁我,而不是他这种磷火少年——”
我感应惆怅,想把脑袋转个偏向,因为不想被交通警察和医生发现时还保持这种跟他面劈面的姿势。文人气节,有时候很难懂的。
朦胧中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头转已往,只是听到有路人大叫一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大叫之前我昏已往了,随着又一声大叫我又醒过来了。我被两个结实男人抬着往外走,眼前是坍毁的木楼,耳边是人们在喊:“楼塌了,茶室塌了——快救人——”
有身影奔向我而来,魔音始终绕耳,“令郎——令郎——令郎你别闭眼睛啊——”
我头痛欲裂,昏厥前隐约又听到一声气壮山河的女声:“救救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还在那呢——你们怎么先抬章远山啊——”
我其时不知道我叫章远山,饶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