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张苟吐出一口鲜血,被抽闲力气般瘫软在地上。
这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他觉得张惟方一定是被奸人骗了,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正巧这时候,其时的意宗宗主胡青月,对外宣称张苟的爷爷消失不见了,那时年幼的他不能理解,还以为胡青月就是害他爷爷性命的奸人,于是隐忍下来,不问世事一心扑在修炼上。
他的修为越来越高,复仇的火焰也随之高涨,最后臻至化境渡过天劫,成为其时为数不多的渡劫期修士,但没人知道的是,张苟突破的同时也入了魔!
得知张苟修为至臻,胡青月兴奋至极,也不闭关修行了,立即发放请帖宴请天下群雄,通报这个喜讯。
一月后,宴会上,张苟看着胡青月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恼恨之余也彻底入魔,趁其不备运转仙法,猛地将胡青月击杀在桌上。
见胡青月没了气息,张苟魔焰高涨,张嘴吞下他的元神后,又杀向其他还在愣神的来宾。
那一夜,意宗血流成河,宛如炼狱,随处都是残碎不全的身躯,意宗也因此遭受重创,差点断了传承。
其时北天皇朝的仙帝池元听说后,命令另外两家超凡宗门配合要,将张苟诛杀。
一年后,他们找到张苟,却发现基础不是张苟的对手。
张苟之前是意修,主修心意,他入魔后心思被怨念蒙蔽,因此实力超绝,就在他要大开杀戒时,一道阴森森的天雷落下,把他打成重伤,同时也击碎了他心中的魔障。
张苟回过神来,追念着这段时间做过的事,痛恨不已,他爸在他出生的时候就不知去向,师傅视他如己出,而他竟然……
“不——”张苟仰天长啸,周围的人怀着差异的心情看着他,有怨恨的、有同情的……
他自断心脉,妄图自尽就地,池元却突然脱手相救,只是废了他的修为:“你走吧,以后就做个普通人吧,哎……”他幽幽一叹。眼中带着些许唏嘘。
许久的静默后,张苟开口说道:“好”,说完便挣扎的爬起身往远方走去。
有人想阻拦,池元却说:“人世无常,就这样吧。”
不待那人反驳,便突兀的消失在原地,那人咬了咬牙,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也唤出一柄仙剑飞走了。
张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觉体内躁动,原来是入魔期间吸收了太多的元神,此时没了仙力的压制,做起乱来。
他想: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但张苟命不应绝,一位散仙发现了正在给自己挖宅兆的他,散仙好奇的问明了缘由后,只觉可笑,散仙说道:“终究照旧太年轻啊……我传你一套功法,助你渡过此劫。”
自此,张苟走上了体修的不归路,他不管境界崎岖,就像是在为自己赎罪,一练就是近千年……直到十年前,他的境界触碰到了瓶颈,那一步看似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跨不外去。
也是在那时,张苟突然想起,围绕着他前半生的只有恼恨和怨悔,还没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于是他走出了那个山洞,夕阳照亮了他的脸,眼前是一片荒芜与落寞,他依稀记得,那年外面是一片青翠……张苟从来没有这种激动,只想认真的活一辈子,就凡人的百年,娶妻生子,为了柴米油盐奔忙一次。
一瞬间思绪纷飞,张苟看着身前的池迟,幽幽一叹,他其时真的是想普普通通的活一次的……
不用片刻,一座庞然大物浮现在天边,他楞在原地——主调是一片墨绿苍翠,慵懒的白云慢悠悠的飘过,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宫殿,一道天河九曲蜿蜒,星月华灯倒影水中,清水悠悠,江风轻拂,一洗世间烦恼。云流影清、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天河群星交相辉映。
“这……这是意宗?”张苟不敢置信的低喃,接着又自嘲的一笑:“千年了……”
吐出一口浊气,他看到远方有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来着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神清俊逸,眉目明白,眼眸是纯粹的漆黑,似乎宇宙尽头的深渊,让人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师祖,我叫云朗,心意门人。”他声音洁净利落,让人如沐清风。
“好……好啊!”张苟不禁红了眼眶,却又失落的说道:“不外我哪是你师祖……”
“师公云游前有说过。”
“你师公是……”
云朗见他有叙旧的激动,又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池迟,无奈的打断道:“不如照旧先带这位……这位师公去医治?”
“哈哈,倒是我过于激动了。”
“哪有哪有,听说师祖回来,意宗上下哪个不是兴高采烈?”
两人一边攀谈,一边往宗主大殿走去,张苟是真喜欢这个云朗,三言两语就冲散了他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眼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玄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宗主殿’,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一道清风吹来,殿顶九颗神异的金珠微亮,齐齐发出一声脆响,殿内只有涂文蔚和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两人正讨论着什么。
那老者看见张苟,竟激动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你个畜生,给我跪下!”
张苟看见他急遽把池迟丢给涂文蔚,撒腿就跑了出去,老者还想追,却被涂文蔚拉了下来,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木长老~你先看看秀秀是怎么了,让云朗去追他。”
“哼……就先放他一马!”木文灯冷哼一声,又惊奇的问道:“这就是那个孩子?是个女孩?不是说是个皇子吗?”
涂文蔚俏脸一红:“秀秀是我给他起的小名……”
木文灯训斥道:“厮闹!原来把他藏起来就很太过了,你还起这么个名字。”
他无奈的斜了她一眼,接着扭头转向池迟,双目泛起绿光,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大碍,看老夫助他一臂之力。”
话落,木文灯手心亮起微光,从中飞出一道道丝线,编织成一片翠叶。
翠叶融进池迟灵台里,他只觉阵阵清凉袭来,不停修复着身上的伤势。
池迟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窗外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像一汪潭水,同时泛起在他视线里的,另有一道道若隐若现的丝线。
丝线颜色各异,池迟聚精看到其中一条金色的,那条金色的丝线马上清晰起来,终端还连接着一小我私家……是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
突然,脑海中的《命轮》光线大作。
池迟:“你丫最近挺活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