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润同丈夫又来到那家熟悉的烤肉店，自疫情以来，这是第二回来吃，店里照旧原来的样子，浮世绘气势派头的墙纸，那条浮在海浪里、圆睁着眼睛的红色大肥鱼，总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虽然另有些日式灯笼、方布块、纸伞的装扮，造成这样日本的气氛，那张墙纸功算头功。

　　???店里客人并不多，玉润指着一个长桌问可不行以坐，女服务员原来背靠椅子，翘着二郎腿在看手机，看见他俩来便起身，说：“可以。”那冷淡的语调里似乎并没有来了客人的厦悦，只见她中等的身量，脸上倒清净，上身穿着一件牛仔的外衣，脚上的运动鞋却别致，凸出来的鞋底，各样的颜色，似乎孔雀的漂亮羽毛，很显着一种于运动鞋的考究。

　　???男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浏览事后，丈夫举着手喊了声：“您好。”男服务员又来了。玉润先说道：“两份墨鱼肠。”丈夫随后指着菜单点道：“一份甜蜜五花肉、一份鸡腿肉。”丈夫又翻着眼睛掐着指头自语道：“猪肉，鸡肉，再来个牛的吧。”正翻到牛的一页，有两种牛舌，一份一百十九，一份三十九。

　　???玉润想着：横竖也不能吃出牛舌的划分，便指着三十九元的说：“再来一份葱味牛舌。”男服务员则指着葱味牛舌说：“这个吃起来老。”玉润感着些异样，只笑道：“没事儿。”?把“我们就爱吃老的”咽回去了。丈夫又点着：“再来一份辣炒乌冬面、饮料的话就可尔必思？”他看着玉润说道。玉润拿出保温杯，说：“一杯就好，咱俩一起喝，我另有水。”她又想着：男服务员怕要在心里骂人了罢。

　　???就在男服务员在柜台上录入菜名的时节，丈夫却翻看“公共点评”起来，对着玉润说道：“这里有套餐，我们点的险些都有，而且更自制哎。”玉润想着应该还没备菜，便催着丈夫更换。丈夫又举手喊道：“您好。”男服务员把脸调转过来，丈夫便说道：“请问可以改成套餐么？”不意男服务员立时把脸拉下来，似乎拉掉电灯似的，冷冷地说：“退不了。”那嘹亮的声响里似乎有一种我还能叫你占了自制的体现。

　　???丈夫和玉润相视而笑，既而便感着一种未尝经验的趣味：从没见过这么刺猬似的服务员，眼见的满眼里只有金银。其实玉润们不外问一下，并没有定要更换的意思，既然换不了，他们会想：谁叫自己不先看公共点评呢，而且菜名已录入电脑，又要更换，不是给人添了麻烦么。他们从来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