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鸢，听话”

　　北方的秋末，就已经很冷了。

　　公寓外的银杏叶就和不要钱一样，哗哗的落。

　　挺像冷美人林鸢在陆宸哪儿的泪珠子的。

　　陆宸到育泽国际学校用了不到8分钟。

　　右脚踩下刹车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稳了几分。

　　隔着车挡风玻璃，看见大门口那里蹲着的那一小团，心像是被什么工具揪了一下。

　　女生翘着二郎腿坐在学校门口右侧平滑的小石球旁，迪奥家长款浅蓝色的慵懒风卫衣，险些要顾裹住了她的整个身子，领口宽松，漂亮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林鸢正晕晕沉沉的低头看着地面时，纷歧会，眼前多了一双鞋子，很熟悉，COLORFUL家的高定。

　　顺着鞋子，向上看，是那张一如既往悦目的脸。

　　“你终于来了。”她撇着小嘴，挺委屈的。

　　陆宸没回话，把手递给了她。

　　她拽着他的手，起身。

　　尔后就看着他把风衣脱下，给了她。

　　“穿上。”

　　“披着就行。”林鸢嫌费事儿，而且身上没劲，也不愿意动。

　　陆宸没和她空话，扯过风衣，抓着她的胳膊往衣服袖子里塞。

　　就像是家长给不听话的3岁小朋友穿衣服一样。

　　陆宸那温润的脾气，矜贵到骨子里的气度，真的是半点都没分给她。

　　林鸢杏眼微阖，睨了他一眼，挺气的。

　　陆宸转身拢住她的手，就向车那边走。

　　车内温度很高，空调在陆宸下车接林鸢的时候就开着了，怕她高烧怕冷，28度。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奥迪A8的副驾上之后，陆宸才上了车，侧过身子，去给她系宁静带，然后是他自己。

　　行动一气呵成，很快。

　　开车前陆宸又把保温杯递给她：“多喝热水！”

　　林鸢听腻了这四个字，幽怨道：“又是多喝热水”。

　　“这很科学。”陆宸如实道。

　　“可我不乐意听。”林鸢生病，在陆宸这儿有恃无恐，顶嘴。

　　看着她难受的小模样，陆某人到了嘴边训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到离学校最近的公寓楼下的时候，副驾上的林鸢倚靠着他的左肩，半昏厥的状态。

　　很轻的把她的脑袋放到副驾驶座位上的靠垫上，利落下车。

　　陆宸抱起女孩，快步赶进电梯。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知急缓的从1_2_……

　　用手摸怀里女孩的额头，更烫了。

　　陆宸第一次觉得城南公寓的电梯这么慢。

　　终于，数字酿成了15。

　　……

　　由于林鸢住校，只有在放月假的时候会回来，所以距离上次她回到这儿有20多天了。

　　林鸢卧室在复式公寓的二楼，陆宸的在一楼。

　　陆宸把女孩放到二楼主卧的床上，脱了风衣。拿起她星空黑的被子，给她盖好。

　　行动很熟练，究竟，这都养了很久了。

　　陆宸去卫生间洗完手后，消毒。

　　尔后急遽翻出医用药箱，陆宸拿出两支小玻璃瓶的镇定剂注射液，两只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放得手心里摇了摇。

　　四支并排，一齐掰开。

　　右手拿出一只注射器，用牙咬着撕开包装袋。

　　玻璃瓶的药液被吸进针管里，骨节明白的手指，向上推药液，黑曜的眸子盯着液体走，直到推到数字4ml的时候，停下。

　　又把注射器重新放回消毒袋里。

　　扯出林鸢一条胳膊，褪下打底衫一边袖子。

　　可能是因为胳膊突然被袒露在空气中，林鸢缩了缩。

　　她很冷。

　　“别动！”陆宸沉声开口。

　　挺神奇的，林鸢停了收胳膊的行动，可照旧有点哆嗦，生理上的，控制不住的那种。

　　看着小丫头这个反映，陆宸说不出什么感受。

　　却柔了声音：“阿鸢，听话，马上就不冷了。”

　　酒精棉附上她白嫩的胳膊，来回蹭了几下，针落。

　　可能是因为发烧，人比平日里更娇气的缘故，林鸢疼的皱眉，溢语：“疼。哥，疼。”

　　男人一怔，他家小丫头很久没这么叫他了。

　　手上的行动却没停，药液顺着血液被推进体内。

　　体温太高时，要先注射镇定剂，防止体温过高造成的抽搐，深度晕厥，以及一些器官的损伤。

　　陆宸收拾完用过的药品，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白酒，倒在被冷水浸泡过的两条乳白色毛巾上，拧干。

　　回到主卧。

　　侧坐在床边，扶起晕睡的小丫头，靠在他怀里。

　　娇嫩的皮肤上，散着不正常的温度。

　　男人的目光涣散了下，皱了下眉，不知在躲避什么。

　　林鸢里面穿得是件水粉色抹胸……

　　混着酒精的毛巾，擦拭着女孩的后背。

　　陆宸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石英钟上的时针从三滑倒四。

　　陆宸光洁的额头上浮出了一层薄汗。

　　酒精的一次又一次蒸发，带走身体内多余的温度。

　　越来越凉的脊背促使女孩死死的窝进男人怀里。

　　因为烧得难受，林鸢嘴里哼哼唧唧的，就没停过。

　　喝白开水和酒精擦拭身体，众所周知，可以算得上是物理降温最好的要领。

　　感受到小女人的体温有明显下降时，他才停下。

　　把林鸢重新塞回被子里。

　　……

　　林鸢可能是体温降下来，身子轻快些，徐徐醒来。

　　下意识地摸了下她自己的额头。

　　许多几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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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客厅过来的陆宸，手里拿着额温枪和水银温度计，挺括的眸子里有许多几何血丝。

　　“好浓的酒味儿？”

　　陆宸闷声回复，“嗯。”，额温枪抵在她额头前——36.7℃。

　　又把甩好的腋下水银温度计递给她：“再量一下。”

　　又用水银的，阿鸢心里吐槽到，老顽固。

　　“想吃什么？”陆宸只有在林鸢生病的时候才会用他对他病人的那一套有亲和力的语调。

　　“我想吃点儿甜的。”林鸢抬了眸子盯着男人，白眼球上挂着因高烧而引发的红血丝。

　　“行。把这些白开水喝完，我去做。”

　　＊＊＊

　　太阳大摇大摆的偕着晚霞，落幕。

　　陆宸：“用饭了。”

　　“来了，好饿，中午都没怎么吃。”

　　林鸢及拉着拖鞋，身上没什么力气从二楼主卧下来。

　　等她到了餐厅的时候，男人在给他倒水。

　　林鸢看完桌上那一大碗白乎乎的工具，一脸幽怨的看向递给她热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