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太明白的事

　　陈县令比许言夏更早得知隔邻滋越县的情况。

　　滋越县就是蒋氏娘家所在的县城。

　　只不外蒋氏娘家在滋越县与青阳县接壤处，想比滋越县的县城，离青阳县的县城还更近一些。

　　要否则蒋氏也不会嫁到青阳县来了。

　　这回滋越县闹出了疫病，疫病主要发作在靠西南边儿的几个村里。

　　那几个村平素都有大山围绕，相对关闭，又穷人也不多，所以往日基础没有谁会将目光注意到那几个村子去。

　　可那几个村里连着的，这疫病一出来，即是几个村子一起废了。

　　滋越县的县令也是个狠心的，他是亲自到那几个村子去坐镇了。

　　但是他也下了令，通常有相似病症的，都被强行圈起来隔到最偏僻的那个村子里去。

　　有些已经病得不行的，他就不浪费人力物力再救，直接将那些症状严重的弃之不管，等人一死，便立马用火烧个洁净，连骨灰都是挖了深坑混着埋了。

　　县令之间虽然也是有交流的，陈县令将青阳县内的防治经验转达给了那滋越县令，所以滋越县如今也是被差役们逼着烧开水喝。

　　但滋越县不比青阳县，且陈县令最开始是从城内推行这个法子的，由城内发动城外，四处宣讲，主要以怀柔教化，使得黎民听从。

　　滋越县令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了，哪里另有什么心思去教化？

　　他直接从青州府申请了一队五百人的军队，调治着兵士，在滋越县内设置了许多关卡，每个关卡都留一队二三十人的兵士沿着一路的乡村，通常看见某个乡村比力脏乱，就会进去细细搜寻，若是发现有人没有用青蒿水洒扫过衡宇院子的，就直接抓起来打个十板子。

　　虽说这样强压之下，黎民是畏惧而听从了，但是也使得黎民怨声载道。

　　许言夏有时候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也没有藏私，怎么治病怎么解毒，全数纪录下来交给陈县令了。

　　想必陈县令也是讲这些法子毫无遗漏的告诉了滋越县的县令的。

　　但不知为何，那滋越县的瘟疫却越闹越严重，已往半个月了，连许亦楠与沈熠一行人都从府城回来了，滋越县也还没有从疫病的戒严中放松出来。

　　且据有些冒死从滋越县逃出来的人家，说滋越县因为这个疫病死的人越来越多了，那滋越县县令也像是失心疯了。

　　逃出来的难民说，最开始那县令还给病人治病，到厥后只要发现你有发烧发冷之类相关的症状，便不由分说，直接关起来。

　　而这些人，大部门被关了几日后，病情加重，就难逃一死。

　　甚至有人传，按滋越县令并不是等人病死了再焚尸，而是好些人还喘息儿呢，他就直接当死人拉出去活活烧死了。

　　许言夏听到这些个小道消息的时候，心中震惊不已。

　　她自打来到这方世界，就知道青阳县有过两个县令。

　　陈县令之前那个县令，也是个爱民的好官，从来未曾多收一厘税赋，也从不乱征徭役。

　　许言夏没有与上一任青阳县县令见过面，但是听这四邻八乡的都说过，那县令是一个十分尊重念书人，看重教化这个事儿的。人家在位期十年，整个青阳县可是考取举人最多的十年。

　　至于陈县令，虽然刚上任时，用了何家那一家子驴蒙虎皮的，使得底下黎民吃了些苦，但是人家也是个清廉公正的好官，不仅处置了何家那一家子，还总是到各乡各村去体察民情。

　　横竖白老先生就随着陈县令一起微服出行，到县内许多村里看过。

　　不外陈县令也有他的缺点，虽说他很会处置惩罚政务，对黎民也很是敬服，但是他断案能力就一般。

　　横竖许言夏就看见他好频频被一些小案件急得狂掉头发，最后不得不来白老先生处请教，让白老先生指点。

　　就断案这一块儿，许言夏都给他出过许多几何次注意了呢！

　　总之，许言夏没有接触过更多的县令，所以她一直以为能通过科举考试，最后通过朝廷审核，下放到地方来做这一方怙恃官，总是有一些本事的。

　　再不济，就算做不成一个优秀的好官，那至少也该是体察民情，敬服民力的好人。

　　这边许言夏因为这个事儿，实在气闷，所以上午也没有心思在仁济堂坐诊了。

　　与沈炼说了一声，便收拾工具径直往听梅园去了。

　　这些凡俗间的事儿，再也没有谁比白老先生看得更透彻的了。

　　所以许言夏想请先生给她解难答疑。

　　也是巧了，许言夏去时，见到陈县令也在白老先生的书房里。

　　陈县令似乎十分犹疑，有许多为难之处，在找白老先生倾诉。

　　他道：“学生有心想要上报，但也心知他是曾家的人，只怕我这奏章还没有到京城，就被曾家在户部的人给拦下来了。可学生又实在心疼滋越县那些黎民啊！只怕在这样下去，滋越县来年的人数，留不下来一半儿了！”

　　说到后半句，陈县令的声音都在哆嗦。

　　之后许言夏听到白老先生接话，“听说你与那曾由是同年，你们同是壬戌年的进士，关系一向很好，连分配下放的时候，都有缘分的分到了青州府。怎么今日看着，外界传言倒不像真的啊！”

　　许言夏觉得白老先生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话中带话的说这些过往的传言。

　　但陈县令却一点儿也不虚，立马激动得接过话头，“老师不知，学生虽与曾由兄是同年，但是当年并反面睦。”

　　之后陈县令讲了一段陈年恩怨。

　　原来陈县令最开始被分配的地方不是青州府，而是在京城旁边的越州府的一个上县。

　　越州府因为临近京城，又接壤锦州府。

　　锦州府可是有名的江南锦绣之地、鱼米之乡。

　　越州在京城与锦州中间，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陈县令很恰当今赏识，所以陛下有意让他历练几年就调回京城的。

　　可惜曾由嫉妒，但外貌却装得亲密，到哪儿都要拉着陈县令一起。

　　陈县令也以为人家是拿他当朋友，所以基础没有预防，这么一来二去的，好些私密话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