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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策马长街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令郎年十七 2370 2021-08-03 20:21:48

  “是,良人。多谢阿姊。”

  沈景卿开心地向宁枧岁致谢。

  宁枧岁看着坐在劈面冷静一张俊脸的人,笑了下,问道。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吗?”

  问什么?不是什么都清楚吗?另有什么好问的。

  宁沉翎的眼睛有些发红,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将手下的布料攥出褶皱。

  “这话该我问阿姊的,难道阿姊就不想知道当初年老是怎么同我说的?”

  宁沉庭举兵北上之时,他在漠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书房里的灯火一亮就是一整夜,没过了几天就收到了从从离都送来的信,让他带兵去解东陵之危。

  前前后后几近半个月,他有一万次前去阻止宁沉庭的时机,可是他没有去。

  因为宁沉庭不让他去,他得听年老的话。

  “年老对我说,离都一战实是为除元党逼不得已,此乃权宜之计,虽说冒险些,但也不至于失去性命。所交手之人皆是故人,难不成还会吝啬到连他的一条性命都不留吗?”

  宁沉翎似乎自嘲般冷笑着,那酷寒的视线就像是刀子一样剜在宁枧岁的心口上,鲜血淋漓。

  所以她当初抢了乔守玉的战马跑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我吝啬。”

  宁枧岁淡淡地笑了,眼中却毫无波涛。

  坐在她身边的沈景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气都不敢出。

  “若我说,那日我并未对晚舟下死手,你信吗?”

  早就想到的,他向他们所有人都透露出他能活命的信息,自己却已抱了死志。

  什么“所交手之人皆是故人”,他等的是故人吗?他等的是乔守玉!

  他率领的七万雄师在离都前退退进进,那么多天都只正儿八经地打了一仗,直到她和乔守玉带着五万南营精兵到来。

  那以后,她也曾问过乔润修,若是当日他二人真的交上手,他会杀了宁沉庭吗?

  乔润修其时的回覆是,会。

  宁枧岁问出那句话后便一直视察着宁沉翎的心情,想要从那张已经不会再假笑的脸上看出些许眉目。

  信吗?

  呵,换做她,她也不会信吧。

  宁沉翎久久未言,只是拧着眉头转开脸看向窗外。

  见状,宁枧岁点颔首,“懂了。”

  “停车!”

  “吁!”

  “我另有点事,先走了。”

  “阿姊……”

  马车停稳之后,宁枧岁便起身准备下车,一旁的沈景卿着急地去拽她的衣袖,却被劈面宁沉翎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下了马车之后,宁枧岁走到队伍的最前头,站在殷繁座下的骏马旁边,微仰着脸去看他。

  殷繁听到后面叫停的声音时候就知道这是谈崩了,他看着阳光落在女子微仰的脸上,落进那双墨眸里的晶莹之中。

  男子逆着阳光,高坐在骏马之上,苍白俊美的面庞一半沐浴在阳光之下,一半隐在暗处,如同神袛一般,令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这一刻,宁枧岁迎着耀眼的阳光仰头看着男子,忘记了眨眼。

  她想,她喜欢的人,生的真悦目啊。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有些刺痛的眼睛,黑暗袭来,眼泪瞬间浸湿掌心。

  “阳光耀眼,殿下须恰当心些。”

  “……好。”

  宁枧岁笑了,声音带着微不行查的颤。

  片刻后,她抬手握住那只挡在眼前的手,习惯性地捏了捏,道。

  “长安,能带我一起骑马吗?坐马车太累。”

  这显然是借口,但是殷繁却犹豫了。

  他自然知道就这么当而皇之地和她共乘一骑入京会被旁人说成什么样,但是她看起来似乎很惆怅,若是自己拒绝了,或许会更惆怅。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宁枧岁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狐狸面具来,抬手扣在脸上,淘气地对着马上的男子眨眨眼睛,依旧笑着问道。

  “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是,早就备好的吧?是一开始就知道谈判崩吗?

  殷繁看着那张笑颜辉煌光耀的狐狸面具,突然有些心疼,握紧女子的手,一个用力就把人拎到了身前,稳稳地扣在了怀里。

  “啧!我照旧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骑马。”

  宁枧岁感受到横在腰上的那条有力的手臂,不由笑弯了眉眼。

  “是不适应吗?要不臣下去,殿下自己骑……”

  殷繁是怕她掉下去才搂着她,闻言,还以为她不习惯与人同乘一骑,皱了皱眉头便松开了手臂,想要下马。

  “没有的事,就是觉着新鲜。”

  听她这么说,殷繁这才放下心来,不外却没有继续揽着她的腰,而是双手握着缰绳,徐徐驱马前行。

  后面的天音看着自家殿下乐成坐上了殷千岁的马,心下不禁叹了口气,她直觉,殿下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时机的。

  车队进入了城门,走在富贵的久安街上。

  沈景卿想到适才宁枧岁离开是的神情,就觉着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堵。

  “良人,我觉得阿姊没有撒谎,我信她的。”

  劈面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凉薄的笑意,他向她伸脱手,掌心朝上,她便灵巧地握住他的手,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温香软玉入怀,甚是心安。

  沈景卿闷闷不乐地靠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听他沉稳的心跳,试图去分管他心中的悲悼。

  “我也信。只是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

  宁沉翎轻抚着怀里女子柔顺的墨发,目光落在窗外富贵的街道上,声音微沉。

  “年老是为了大离千万黎民黎民而死,并非因为阿姊一人,我亦没有理由去恨她,她也知道我不恨她,我们恨的……只有自己而已。”

  恨世道不公,恨人心不古,恨自己无能。

  “长安,我想跑马。”

  宁枧岁脸上戴着狐狸面具,转头去问身后的人。

  “不许。”

  “许吧……我都十多年没有跑过马了。”

  宁枧岁软着声音道,像是撒娇一样,粘乎的厉害,身后的人果真缄默沉静了。

  殷繁看着她浅笑的眼眸,不禁想到了她伤了腿的那十年,脑海浮现出月华庵前那道与山林格格不入的身影,便再难说出拒绝的话。

  而已,便纵她这一回又何妨。

  他一言不发地将缰绳交到她的手里,双臂落在她的身侧,尔后转身看了天音一眼,后者会意所在颔首。

  宁枧岁惊喜地转头去看他,却被扣着脸轻轻的转了回来,只听到了男子近乎纵容的声音。

  “跑吧。”

  “……好!”

  真的是,太喜欢这小我私家了!

  扬推动马,蹄声阵阵,戴着狐狸面具的素衣女子手挽缰绳高扬马鞭,一声声高亢的驱马声换来的,是最极致的享受。

  整条街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从久安街到神武街,一张张或惊讶,或艳羡的陌生面孔在余光中闪过,有人惊呼,有人议论,最后都化成了风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风扬起了他们的衣袂与墨发,让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素衣与玄衣,柔软与坚硬,温暖与酷寒,在现在都抛开了一切的世俗礼法,融为了一体。

  殷繁紧紧环着女子的纤腰,温热地呼吸落在她的耳后,目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热烈。

  “宁枧岁,宁枧岁,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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