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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荆棘路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令郎年十七 2514 2021-06-04 17:59:00

  书房里,檀香袅袅,两个巨大的檀木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精致的四季屏风隔出来一方休息之处,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武将的书房。

  薄谨行坐在书案后不知在写什么,勾着银线的宽袍随着腕骨的行动舞动,甚是风骚肆意。

  “王叔。”

  宁沉庭走到桌案旁拱手行了一礼,眼神往那雪白的宣纸上一瞥,又很快收回,心下沉了沉。

  “来了?”

  薄谨行停手将狼毫搁在笔架上,边同他打招呼边拿起刚刚写的字晾在半空中吹了吹。只见那一尺见长的宣纸上只写了四个大字“民贼必杀”。

  “就知道你得来,坐。”

  宁沉庭敛下心神坐在劈面,面上是和劈面之人如出一辙的刻板严厉,就连眉心的川字都一模一样。

  “觉得这字怎么样?”

  薄谨行不忙着和他说正事,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悠悠地喝着,问话的声音就像是在校考作业。

  “下笔苍劲有力,行笔流畅,笔锋凌厉不失稳重,是副好字。”

  这回覆中规中矩,却不是薄谨行想要的。

  他看着眼前之人波涛不惊的面容冷笑一声,手中的茶重重砸在案上,茶水溢了出来,溅在了那副字上,晕开了一片的好墨。

  “本王问的是上面的字,不是字迹!”

  忽而拔高的声线含着无尽的失望,宁沉庭听着,心一点点落到了谷底。

  “宁晚舟!煊王殿下!你可知这四个字原本是写在哪里的吗?当年齐恩侯府通敌叛国,朝中诸臣签的那份万罪书里,打头的就是这四个字!你是想落得和乔家一个下场吗!”

  茶盏都摔了,可见是气狠了的,但是宁沉庭看着劈面离奇恼怒的男子,眼中竟是多了几分讥诮。

  “就连王叔也觉恰当年齐恩侯府通敌叛国是真的,觉得乔家满门横死是罪有应得,是吗?”

  “本王若真这般想,当年又何须千里迢迢从南临赶到离都领那五十仗!”

  宁沉庭看着他冷笑,“那您何须说我会落得和乔家一个下场?”

  乔家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他只不外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能有什么下场!

  “晚舟。”

  见到宁沉庭也动了气,薄谨行的语气竟是缓和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

  “王叔没有责罚你的意思,王叔只是怕,怕你走错路,怕你遭奸人陷害。当年之事就是一笔糊涂账,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向谁寻个说法,你……”

  “不是糊涂账。”

  宁沉庭作声掐断薄谨行的话,人也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桌案后面的人,道。

  “王叔,也许在许多人眼里,这是一笔糊涂账,但是在我眼里不是。谁是恩人、谁是对头、何人该杀、何人该留我心里门儿清,这王朝,是时候该翻个个儿了。”

  薄谨行的手在微微打颤,宁沉庭话里裹藏着的野心他就算不用听的就能知道,他竟是,想颠覆了这大离王朝!!

  荒唐!实在是荒唐!

  昨夜宫中行刺的第一批人是宁沉庭养在府里的死士,他们用的长剑上刻着煊王府的府徽,那样明显的标志,薄谨行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刺客的武器上有你煊王府的府徽,你要怎么向大理寺解释?”

  “这就要看王叔是想晚舟死,照旧想晚舟活了。”

  宁沉庭混不在意隧道,这自报家门的神来之笔,如今就只差薄谨行的一个颔首,正如他说的,他宁沉庭以及整个煊王府的命都被攥在薄谨行手里了。

  宁沉庭离开的时候,南临王妃正好敲门进来,手上端着几盘点心,见他要走,她惊奇地问了一句“不留着用午膳吗?”

  宁沉庭笑了笑,说不留了。他怕再留下去薄谨行真的会忍不住给他一剑。

  “王爷,晚舟这孩子怎么还和妾身生分了?”

  张氏半开玩笑地同自己良人道,她平日里端庄娴熟惯了,难得这般语带笑意地同人说话,薄谨行觉着稀奇,倒也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扫她的兴,只道。

  “那本王现在去把他抓回来陪王妃用膳?”

  张氏笑着摇摇头,道,那倒不必。短暂的玩笑事后,张氏的笑容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王爷,玉司年前方及笄,昨夜妾身同她说了会儿话,她似乎对白家的小令郎有意。”

  知女莫若母,张氏三两句话就将自家宝物女儿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女儿长大了,有了意中人,而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做的,也只有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嫁得称心如意。

  “白家小令郎?白洛?”

  在薄谨行心中,自己那个大女儿虽性格强势了些许,但并没有到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田地,反而事事有自己的主见,比女儿家多了几分果敢,比男儿郎多了几分细腻,他是很是放心的,否则也不会放心她带着妹妹独自在这鱼龙混杂的离都生活。

  薄谨行朝张氏点颔首,示意将此事记在心里了。

  “白太傅多年不问朝政,本王也有些年未曾同太傅促膝长谈了,正好借此时机去看看他老人家,你挑个日子,和本王一同去。”

  张氏颔首称好。

  御书房——

  年轻的天子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御案后皱着两道俊眉,目光沉沉地看着手里的口供。

  “确定是煊王府的府徽?会不会是弄错了?”

  他放下那几张薄薄的纸,抬手揉了揉眉心,希望从眼前之人口中获得一个否认的答案。

  “回皇上,臣命人多次校验,那标志确实是煊王贵寓的,皇上若是不信,臣可让人拿一把剑过来给皇上看。”

  殷繁道。

  宁沉钧摆摆手,让人拿剑过来就不像话了,殷繁服务他从来都是信得过的。更况且,他是看过那张拓图的,细长的叶子带着小小的毛刺,看起来凌厉又灵动,上面刻着一个古体的“舟”字。

  是年老,竟是年老要杀自己吗?

  见天子低头不语,殷繁面色稳定,继续说道。

  “除了此事,臣另有一事要回禀皇上,杨总督死在府中,禁军叛变一事无从查起,臣想着,此事是不是该移交大理寺审理?或者,皇上有什么此外计划?”

  闻言,宁沉钧勾着唇角冷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气的照旧恼的。

  “怎么?不外就是死了一个禁军总督而已,案子就无从查起了?你殷繁服务何时变得这般畏手畏脚?给朕查!往死里查!朕倒要看看,他杨正朝到底在给谁当狗!!”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看着宁沉钧难得流露出来的锋芒之色,殷繁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手指轻轻的摩挲在一起。

  “臣遵旨。”

  殷繁从御书房出来前,李涣刚刚伺候天子睡在隔间里。

  年轻的帝王眉头轻蹙,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毛毯中,看得出睡得并不牢固。

  李涣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殷繁却神色如常的离开。

  该是他的责任,逃不掉。他们的帝王,也该长大了。

  走到宫道上的时候,殷繁遇到了刚从宫外回来的宁沉庭,他神色自若地拱手行礼,嘴角带着恰到利益的笑容。

  “臣见过煊王殿下千岁。”

  “殷千岁不必多礼。”

  宁沉庭是一个严厉的人,但那份严厉仅仅是浮于外貌而已,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或者讨厌。

  殷繁看着这位听说自小在宫中备受欺辱的煊王殿下,笑着道。

  “王爷这是刚从宫外回来?臣看着王爷似乎不大兴奋,可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王爷的隐讳,王爷只管同臣说,咱们大离的昭狱啊,宽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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