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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寄父和干儿子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令郎年十七 2187 2021-04-07 19:00:00

  见惯了他穿着官服的严肃模样,乍一看到这么接地气的一个赵大人,宁枧岁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里便有了眼泪,他怎么老的这么快啊!

  赵辛词被小流儿抱着一条腿站在原地甚是无奈,他看着不远处眼中湿润的女子,慈祥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抚慰之意。

  “既然来了,就留下用饭吧。”

  “好。”

  回来了就好啊,有什么好哭的呢。

  人啊,上了年纪就是容易杂七杂八的乱想,之前好频频都市想到,若是真的等不到丫头回来的那一天该怎么办,这会儿终于见到了,即是就在现在死去他也瞑目啊!

  很快,赵辛词就将饭做好了,很简朴的家常菜却被做的极其精致,足见做饭人的用心。

  期间,赵辛词不停给宁枧岁夹菜,天青也时不时照顾着人小胳膊短的小流儿,气氛和气,却是没有说过几句话。

  吃过饭后,天青带着小流儿去后屋玩,宁枧岁则和赵辛词在前院下棋。

  赵辛词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衫,他生的身形颀长眉眼精致,肩背没有半点佝偻,纵然是年过半百,也依旧风华不减当年。

  鹤发苍颜配红衣,谁人能不恨古稀。

  宁枧岁见过赵辛词穿红衣,不止一次。

  以前先太后还在的时候,他每次去慈宁宫都市换下官服,穿上一身艳极的红衣,坠玉的玄色腰带掐出一把精瘦的腰身,眉眼间波光流转间即是无限风情肆意,不知道煞羡了几多人。

  只是以往那么多次,都比不上眼前这一次给她带来的震撼。

  原来,人真的是会老的。

  “头上怎么了?被欺负了?”

  宁枧岁抬手摸了摸刚刚上了药的伤口,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来的时候遇到了宁展,发生了点误会,不小心弄的。”

  “睿亲王世子?”

  赵辛词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声音轻轻柔柔,丝绝不觉着难听逆耳。

  “你不在这几年,睿亲王府、丞相府借着太后的势不停壮局势力,朝中十之七八都是元党人,若不是有一个西厂在头上压着,恐怕这大离都得改姓元了。”

  丞相府是元如玉的母家,自然不必多说,丞相元祈身为她的兄长,在朝中招揽势力,广收门客不说,还私自经商,利用职权之便大量敛财,有关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可做个睁眼瞎也不想去触这霉头。

  至于睿亲王府……这就涉及到了一些皇家辛秘了。

  “睿亲王照旧那样吗?他倒是痴情,为着个女人忤逆兄长,欺压侄子,任劳任怨无半点怨言,就是不知道人家怎么想,指不定就是拿他当个二傻子使唤呢!”

  喜欢谁欠好,非喜欢上天子的女人,可不是找罪受呢。

  宁枧岁对睿亲王宁重华没什么好印象。他喜畛鬲如玉,自然是每次见了她都是横眉竖眼一副找抽的模样,连带着对宁展那老忘八也喜欢不起来。

  倒不想赵辛词却是轻轻笑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

  “当老子简直实不是什么好工具,但当儿子的照旧有些主见的。世子的为人照旧挺不错的,这些年一直在跟他老子对着干,从他手上救下了不少人,虽然看着轻浮了些,但总归是个好的。……样貌好,性子也不错,又与你年岁相仿……”

  眼看这话越说越差池味,宁枧岁连忙抬手打断,眼睛紧紧盯着赵辛词,有些可笑地问道。

  “大人,您到底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和宁展?

  “丫头,你年岁不小了,该想想以后了。”

  赵辛词慈祥地伸手轻抚女子的额角,眼中满是怜惜,似乎眼前之人照旧那个眼中有光的少女。

  “当年太后娘娘亲自在皇上面前求了膏泽,亲点小侯爷为你的驸马,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家,小侯爷对你也是情谊有加……没想到一晃眼十年就已往了,我们长乐,都熬成老女人了。”

  情谊有加?想必乔润修在下面听到这话笑也能笑活过来吧。

  宁枧岁将额头贴在老人温暖的掌心里,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那一份温情。

  “大人,我不想。你们给我的,真的够多了。现在该是换我来掩护你们的时候了。齐恩侯府冤案未平,清誉未洗,我做不到自私地嫁人生子,不是说宁展怎么样,换了谁都不行,我……我是守玉的妻,我也是齐恩侯府的人……”

  眼泪浸染了掌心,赵辛词看着女子的发顶,眼中的怜惜一览无遗。这孩子,竟是对小侯爷那般痴情。

  “罢!你若真的这般放不下小侯爷,便也算了。”

  ……

  宁枧岁一下子哭不出来了,埋着头缄默沉静片刻,最后坚决选择闭嘴。

  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

  日头西斜的时候,宁枧岁他们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人走进青衣巷,推开那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赵辛词坐在桌前看着那副残局入迷,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是将茶壶交给一边的小流儿,嘱咐他换一壶热的。

  “儿子见过寄父。”

  “孙儿见过爷爷!”

  一个面无心情,一个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对这性格迥异的父子俩,赵辛词是一点措施都没有。

  殷复轻车熟路地拎着药包跑去厨房煎药去了。

  赵辛词收养的那小孩身子太弱,之前好频频都差点没能熬已往,这几年一直在吃药。

  以前这活都是殷繁在干,殷复来了之后自然就接手了。

  “坐吧。”

  见这人大有他不作声就一直站到地老天荒的架势,赵辛词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果真又瘦了。

  “多谢寄父。”

  这时小流儿也拿了热茶过来,低低地叫过人后便放下茶壶又回去了。

  殷繁探手去取茶壶,却被劈面的人抢了先,手掌在空中僵硬片刻,最终怯怯地收了回来。

  赵辛词斟了杯热茶放在殷繁面前,然后便低下头专心研究那副残局,明知道他面对自己玩不来那套能言善道的本事,却照旧不率先开口。

  殷繁穿着墨色的滚边立领长衫,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规行矩步地坐在赵辛词劈面,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尽力温和着声音道。

  “好几年没见过寄父这么穿了,今日怎么有了兴致?”

  “嗯,招待一位老朋友。”

  赵辛词漫不经心地答道。

  “是吗?寄父的老朋友吗?那一定是位很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吧……”

  “也不是,说起来你也认识,就是月前你亲自去接的长公主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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