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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侯府旧事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令郎年十七 2321 2021-04-04 19:00:00

  只是,当这个时机真的摆在面前时,她却犹豫了。

  天音撩起衣摆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姿态尽显敬重。

  “属下谨念厂公体恤,然属下早已不是长乐宫的人,已往种种也只当是一场梦而已,如今属下只想做好分内之事,为厂公分忧,至于其他不敢多想。”

  为厂公分忧?哼!信你有鬼!

  殷繁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照旧一如既往地令人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是吗?那倒是咱家的不是了,差一点就损失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属下不是?……对了,差点忘了!殿下让咱家给掌司带个话儿,她想见见掌司,让掌司得了空去长乐宫一趟,不外既然掌司刚刚说……”

  “……”

  所以说,都是千年的狐狸,她跟这儿演什么聊斋呢!

  出了西厂的朱漆大门,耀眼的阳光蓦然劈头盖脸地洒在身上,天音不由抬手遮了遮眼睛。

  阳光太温暖也是会让人觉得耀眼的,更况且人呢?殿下那样的人啊,比阳光都要温暖几分呢,又怎能不令那些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腌臜觊觎呢?

  殷厂公,殿下之于你,是否也是这样的存在呢?

  ——

  宁枧岁这一昏厥竟是直接昏睡了数日,期间皇上皇后等大巨细小的主子都来探望过,就连殷繁都过来看了一眼,真的看了一眼就走。

  “啧!脸白的跟鬼似的,殿下这十年在外休养,竟是休养成了这副尊容,知道的说是殿下身子欠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怎么苛待长姐呢!”

  ……

  种种嫌弃之意丝绝不加掩饰,搞得原来如临大敌的天青都不知道该作何反映,殷厂公的毒舌还真是……

  整整昏睡了半个月后,就连殷繁也看不外去了,直接从太医院拎了个老太医来,一针下去立即给人扎醒了。

  宁枧岁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殷繁那张太过白皙俊美的面容,一时竟是忘了作反映,连他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都没有反映过来。

  天降红雨!御前红人殷厂公不在西厂处置惩罚公务,居然守在她床前?

  “得!傻一个!咱家也无能为力了,诸位节哀!”

  殷繁在女子怔怔的目光中扬长而去,清瘦的背影说不出的悦目。

  “殿下,您现在感受怎么样?可有哪里觉着难受?您这一昏睡就是泰半个月,可把天青吓坏了,若不是殷厂公,天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枧岁撑着身子做起来,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中却明显多了几分神采,倒也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怎么?待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连处置惩罚这么点小事的本事都没学会?还需要依靠一个外人?本宫这也就是昏睡了几天,哪天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还要把本宫的尸身交给他?……本宫这边还没问你他怎么会在本宫宫中,你倒是先哭诉上了!”

  “殿下恕罪!天青……天青只是担忧殿下……”

  殿下一昏厥就是数日,她也不敢贸然请太医来看,只能干着急,若不是殷厂公带了太医来将殿下扎醒,她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殿下对殷厂公竟是这般排斥厌恶,明明之前还和颜悦色的。

  “行了,起来吧。”

  宁枧岁抬手揉了揉眉心,忍下那一阵阵的抽痛。

  这丫头虽是个没经过事的,但也不是拎不清是非,想必那太医只是给她下了针,并没有为她切脉,否则就算是这丫头也不会同意的。

  天青怯怯地递上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红着眼眶道:“殿下莫气,没人探您的脉,那太医是殷厂公要带回西厂的,只是顺便随着厂公过来看看您,厂公也没有让他为您号脉,直接拿了银针……”

  所以说,反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罢!本宫知晓了,这次便放过你,若有下次……”

  天青立马跪在地上。

  “是!天青知道,日后定不再犯。”

  “起来!说话便说话,动不动就跪来跪去成何体统!”

  宁枧岁眉头一皱,天青便忙不迭地起身,丝绝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这时,殿门口的宫女来报,说是司正司掌司求见。

  “请她进来。”

  宁枧岁喝下一杯热茶,马上觉着满身通透,趁天青不注意偷偷摸摸从床头的小桌上拿了一小碟点心,拈了一块便放进了嘴里。

  醉人的甜腻在唇舌间弥漫开来的那一刻,眉头瞬间舒展,隐晦的喜好便悄悄显现了出来。

  谁又能想到二十五岁的长公主竟然和小孩子一样嗜甜呢?

  天音进来的时候,宁枧岁嘴角的糖渍还没擦洁净,天青站在一边一脸无可奈何。

  “天音见过……”

  “免了!快过来!”

  “……”

  所以说,她家殿下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是有一定原因的。

  天音板着一张俏脸坐在床头,眼中有着担忧。

  宁枧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忧。她自己就是医生,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的身子,左右不外是过于大喜大悲,气血攻心而已,没什么大碍。

  “天音,之前本宫找你过来,是想问你当年齐恩侯府之事。当年本宫被送走后,齐恩侯府众人发生了什么,你细细同本宫说一遍,不得欺瞒。”

  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天音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宁枧岁的心刹那间沉入谷底。

  “殿下……”

  天音喉咙发紧,眼前是自家殿下苍白的面容,一时间她竟是不忍心将那话说与她听。

  殊不知,她在这儿重复斟酌言辞,只求能用最温柔的语言抚慰殿下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放在心尖掩护的殿下,已经在旁人那里被伤得体无完肤。

  “当年齐恩侯府被改判流放岭南,不意途中遭了山匪,消息传到离都的时候,已是半月已过,先皇派人去找,只带回了几十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吗?

  “先皇将尸体火葬,在齐恩侯府为府里的主子立了牌位,而且恢复了侯爷的爵位,保留了侯府的牌匾。先皇说,他允许了您饶过齐恩侯府,怎奈造化弄人,如此,也算是对您有了个交接。”

  交接?保留牌匾?她在乎的是那块冷冰冰的牌匾吗?她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可笑,太可笑了!

  枉她宁枧岁自恃为齐恩侯府牺牲良多,抱着一颗狂妄自大的心在月华庵受了十年的清苦,心下还不止一次自得地想着,哪怕是百年后,在黄泉下三千尺之地遇见了,他们也得对她感恩感德,竟不知,她所自以为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早知如此,她又何须白白泯灭这十年的时间呢?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一生最好的十年就这样葬送了,换来的却是那人好不轻松的“交接”二字!

  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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