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头儿基础没想过这就是罗家洼自家手艺的可能,这样好的制作质料,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
“你想买?”罗袖问道。
这照旧水泥面世后,第一个跟她买方子的人。
罗衡才去县里的店肆不久,罗家洼有水泥方子且愿意出售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罗袖想了下,对赵头儿道:“你免费帮我把这片校舍建好,我就免费把水泥方子给你。”
“真的?”赵头儿不行置信,“你能随便把方子往外扩散?”
“这就是我弄出来的,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赵头儿好一阵无言,随即给罗袖行了个大礼,“女人大才。我一定把这个校舍给你建好!”
罗袖笑道:“倒也不用这么夸奖我”,没有解释更多,横竖他在罗家洼做几天工就能明白,水泥是“神仙”教她的。
“你们忙吧,中午会有人送饭来。”
加上这一班工匠的一日三餐供应,在校舍建好之前,他们是不能离开的,罗家便彻底忙了起来。
幸亏村人现在都对罗家十分尊敬、谢谢,眼看着罗袖和她二嫂做饭忙不外来,好些人家的都打发女儿过来资助。
那些少女们都想着以后跟罗袖能学个什么,做活儿十分积极,一个个的也特别心灵手巧,如此一来,罗袖又成了一个闲人。
躺在躺椅上,吃着烤土豆片,罗袖默默道:闲人,照旧当个闲人好啊。
太阳高高地挂在东半边天空上,罗家洼外面那条整齐的水泥路尽头,和泥土路接头的地方,泛起了互不相让的三方人马。
一方,是一辆马车三匹大马,一方是五匹大马,另一方同样是一辆马车随着几匹马。
冷寰一袭织云锦罗衣衫,看着左边一方中那个三缕美髯之人,问道:“靖明先生?”
美髯中年人微微颔首。
“既然靖明先生都到了,这车里,想必是陆老将军?”
靖明笑道:“是我家令郎,老将军要镇守西北戎族,不能轻离。朱紫龙章凤姿,想必就是冷大令郎吧。”
冷寰淡淡笑了下,再看另一方人马,问道:“贵方是荆州陈老将军手下?”
这一方的人马都没有什么凸出地方,骑马在前一个容貌俊美的中年男人道:“在下陈朔。”
车帘在这时打开,走下来一个细长凤眼的年轻人,“陈和熙,冷令郎,有礼了。”
冷寰同样下马见礼,倒是陆家那辆马车上,依旧没有消息。
靖明欠美意思隧道:“我家令郎路上没有休息好,可能是睡着了。”
里面的软褥上歪着一个面如冠玉俊美很是的年轻人,果真是睡着了。
但已经相互通了姓名的冷寰和陈和熙,却都在心里冷笑。
陆家不就是仗着军士勇武又有靖明先生辅助吗?还真把他们自己当做老大了。
既然已经友好见了礼,冷寰自觉作为东道主,往旁边一让:“陈兄远道而来,先行吧。”
于是,陈家的人最先踏上了那条被正面石块铺起来的小路。
靖明先生看过来,对冷寰这边抬了下手,示意他先请。
冷寰笑道:“客人先请。”
清脆的马蹄声在小路上响起,不紧不慢的,似乎也透着股悠然。
“陈、陆两家相隔万里,不知怎么会同来我华州小小地方?”冷寰突然问道。
陈和熙一脸惊奇地反问:“冷兄都来了这里,不知道原因吗?”
冷寰虽然知道,早前,他父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言说罗家洼有人可以给他们很重要的工具,其时他没在华丰城,下面的几个兄弟都说罗家洼一听就是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奇人?父亲这梦奇怪是奇怪,但应该没有什么奇处。
冷寰回去后听说,立即面色大变,把此时已经在军中普及的神臂弩由来见告父亲。
冷父这才担忧错过什么奇人指点,立刻让冷寰再往这边来。
见到陈家、陆家的人之前,冷寰还只以为是神仙指示他家,现在心里却很是没底。
他不知道父亲梦中那个“有人”是不是罗女人,能确定的是,他一定要再带着十二分的敬重去参见。
三家来到罗家村大门口,皆老实地下马下车,还迷糊着双眼的陆予也在靖明先生一声咳之下,赶忙地站好。
罗二太爷看见这些前来造访的人很有礼,他自然也十分客气,让他们稍等,就喊了一个娃子去跟罗袖说。
自从平辰、平夜被掳走的事情发生后,他们村里连带着两边的山上,都有人守着,不让人随便进来。
陆予看了看四周的风物,低声对靖明先生道:“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奇山异水的,能有什么隐士奇人?”
靖明先生也是眉头微皱,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很快,去报信的娃子跑回来说:“太爷爷,秀姑姑让他们进去。”
三方人马都在外面留了人手,只带着几人走进村来。
*
裴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次确定地问手下,“你确定,陆家、冷家、陈家都派了少主,去罗家洼造访?”
手下十分肯定隧道:“正是。有件事很奇怪,不知道该不应说。”
“岂论奇不奇怪,都说。”
“是”,这手下道,“那些人在村里待了泰半天,再出来时,没人身上都沾着泥土,靴子上更是沾着泥土枯树叶,看样子像是做了什么苦力。但他们的神情又不像,就连陆家那个传言十分不成器的少主,出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笑容。他们每家还叫了马车进去,属下跟过一段,车辙很深。”
裴故眉头紧皱,食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急敲几下,付托道:“再去探。罗家洼封的严密,就去四周的乡村问,另外陆、冷、陈那边也派人随着。”
他倒要看看,罗家洼能有什么好工具,能让三派世家的少主亲自去做活儿,还笑容满面的走出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裴故想起来罗袖那天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再管不住钟家,他和胡家军都市上她的黑名单。
其时,裴故只以为她是在说假话,现在他却莫名发生一股强烈的感受,罗袖手里肯定有什么能够足以震慑他和胡家军的底牌。
裴故猛地站起身,喊道:“来人。”
两个侍卫走进来,“大人。”
“去找钟府的下人探询一下,这段日子,钟家可有派人去外面,尤其是去华州偏向的。”
第二天中午,衔命去找钟家下人探询的人就带回来一个消息。
约莫一个月前,钟家的管家和华州地界的一些匪盗接触过,但是那些人厥后都没了信儿,钟家还使人去乐安县起诉,告的就是有人在罗家洼外面无故失踪。
但是现在乐安县的县令是冷家的人,一听说状告的是罗家洼,基础没有受理。
裴故心里琢磨着这些消息,脸色越来越难看。
回禀的人继续道:“钟家现在在军营那边下功夫,打着大人的名义,拉拢人,还频频,煽动他们去常、华界限抢掠。”
啪!
裴故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钟家这是须要报仇不行?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急遽来禀,“大人,将军有请。”
裴故知道,很可能是他们放在其他势力那里的探子送了什么消息来。
果真,一晤面,胡肃就满脸着急道:“薄咸,冷家那边的探子有回报,冷家似乎从什么渠道获得了一种粮种。”
看裴故半点不惊讶,又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裴故说道:“发现有西北东南两地过来的客商后,我就一直让人追查,确定他们就是陆家、陈家的人,领头的照旧两家少主。前日,我派去的人回禀,说是他们去了罗家洼,离开时面带笑容,空车也装满了。我就有所推测,原来是粮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