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有白从孟小兰身后走上前,笑问叶三姑:“敢,敢,敢,敢问女人找我我我我有何事?”
叶三姑见圣有白容貌俊朗,说话却结结巴巴的逗人想发笑。她一时想笑,但忍住了,猛地一撩红披风,睁大明亮的双眸,拱手说道:“你就是圣有白?”
圣有白颔首。
叶三姑露出敬仰的神情:“小女子叶三姑久闻英雄台甫,万分景仰!今日得见英雄真容,三生有幸!听江湖传说英雄误饮飞魂酒,没想到竟然是谣传。”
孟小香冲叶三姑撇嘴啐道:“人家问你有啥事,你有屁快放,少在这里耍骚!”
叶三姑乜斜了一眼,笑道:“兰姐,你妹妹的嘴巴太臭了,你也不管管!”
孟小香用钢叉指着叶三姑,高声骂道:“臭不要脸的,你的嘴巴才臭!敢不敢跟老娘过几招!一把弄不翻你,我喊你祖奶奶!”
孟小兰拦住妹妹:“小香,不得无礼!”
叶三姑冲圣有白笑道:“圣英雄既然无恙,怎么会被兰姐劫了?”
圣有白不笑不语。
孟小兰:“叶三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姐不要多心,我没有看不起兰姐的意思。”叶三姑慢悠悠地走到孟小兰跟前,笑道,“兰姐,你深居荒村僻野劳作,每日和土地打交道,未曾与江湖人来往,虽读过些诗书,却对江湖人事两眼一抹黑。”
孟小香瞪眼:“就你能!你能你咋不飞上天!”
孟小兰怒道:“小香,别再说话!”
叶三姑:“兰姐初次上道就拿了天下无敌的英雄,这事上哪说理去!”
孟小兰自得的笑了笑:“你也不简朴啊,我这边刚放了屁,你就闻着了!”
孟小香和众农妇哈哈大笑。
叶三姑凑近孟小兰,压低声说道:“兰姐,实不相瞒,我来你们孟村决非找事,上次我跟你妹妹之间的过节只是个误会,那就不是个事!我这回来是要请圣有白资助。”
孟小兰翻眼看了看叶三姑:“帮什么忙?”
叶三姑伸手请孟小兰借一步说话,俩人走到河滨。
叶三姑这才说道:“兰姐,我有一笔大活要做,可惜身边没有妙手,要是强行去拿,非但不成,我恐怕也会全军淹没。若得圣有白相助,事情必成!”
孟小兰:“你是不是一直在黑暗盯着他?”
叶三姑:“那是虽然的!否则,我怎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在你家。”
孟小兰:“你有什么大活要做?”
叶三姑:“粮食、马和枪!”
孟小兰眼里放光:“此话怎讲?”
叶三姑:“兰姐你的人多,我的枪多,既然你已经起事了,那咱们就一起干吧!”
孟小兰转过身,甩了一下破布灰披风,背对叶三姑:“一起干就一起干!问题是合资之后听谁的?你我谁是老大?”
叶三姑笑道:“兰姐比我年长,为人稳重,自然是老大。至于听谁的嘛,那就谁对听谁的。兰姐,你意下如何?”
孟小兰双手叉腰,只是思虑了片刻,然后,爽快的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走,喝酒!”
叶三姑朝十八个手下喊道:“姐妹们,跟兰姐喝酒!”
孟小兰对妹妹说:“咱们与叶三姑合资了,今后,一切听我部署,不得厮闹!”
孟小香笑问:“姐,谁是老大?”
孟小兰:“我!”
叶三姑付托手下:“姐妹们,把栓在腰里的粮袋子全部拿出来,交给兰姐,煮米饭吃了!”
孟小香用露出了棉花的破袄袖子揩了揩鼻涕,咧着大嘴冲叶三姑笑道:“这下有吃的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叶三姑淘气地歪着头看着孟小香,笑道:“大傻个子,还记恨我吗?要不再打一架?”
孟小香伸手捶了一把叶三姑,笑道:“都一家了,还记恨个屁啊!”
孟小兰和叶三姑手拉着手走在前面,孟小香等人紧随其后。
农家土园宽敞。桌子板凳碗筷土锅柴火一应俱全,只是没有蔬菜没有肉没有粮食。
三个老婆婆突然见到十八个女人把十八小袋米倒在大盆中的情景后,一下跪在大木盆的旁边,捧着白花花的米,老泪纵横,放生痛哭道:“老天爷啊!恁可开眼了!俺哩娘啊……”
圣有白想起一路上的饥民饿殍和城堡里的鸡鸭鱼肉,内心翻腾起悲怆的潮水。
“好了!好了!都别搁那哭爹喊娘了,赶忙淘米做饭吧!”孟小香将钢叉放在墙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伸手拿酒坛,欲倒上一碗。
孟小兰上前摁住酒坛:“小香,等会再喝,酒剩半坛,等米饭熟了还要结拜用!”
三个老婆婆刷锅淘米焚烧烧柴,不大一会,满满一大锅的米饭煮好了。
一柱香火青烟上天,
五碗烈酒齐摆结义。
孟小兰、叶三姑和孟小香硬拉着圣有白、卫生跪下结拜。
一把匕首割破五人手指,血滴酒坛,倒出五碗血酒。
凭据黄金城乡下人结义的老规则,结义之前必须有歌声和炮声。于是,先让十个小娃娃齐声唱了一段童谣:
天上飞来一片云,
地上拱出米和麦。
长啥,吃啥!
村里没了爹打狼,
要想活命全靠娘。
娘娘,荣光!
众人热烈拍手。孟小兰高声说道:“歌曲唱罢,放炮!”
十八个女人朝天放了十八枪。四十个农妇掂着擀面杖砸响了四十个锅盖。
孟小兰举酒对苍天,神情庄严:“苍天在上看,大地听我言,我,孟小兰,与叶三姑、圣有白、孟小香、卫生结为兄妹,生死相依,共抗野狼胡匪,夺回失地,抚慰穷人。如若背信弃义,天打雷劈!”
叶三姑双手端举酒碗,决绝而言:“天地为鉴,我叶三姑和孟小兰、孟小香、圣有白、卫生结为兄妹,共杀野狼胡匪,不离不弃,忠肝义胆,誓死不渝!”
圣有白一口喝尽结义的血酒,啪的一声摔破了碗:“我我我我圣有白,愿愿愿愿为我的兄弟姐妹上刀山下火海!除除除吊民讨伐,舍舍舍舍生取义!”
孟小香:“我孟小香绝不贪生怕死,抗野狼杀胡匪,一把钢叉戳死王八蛋!如果出卖兄弟姐妹,不得好死!”
卫生:“我卫生要为我的兄弟姐妹们流尽最后一滴血,抗击野狼胡匪,永不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