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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成佛

2、不能太馋

鬼成佛 独自英雄 3242 2021-03-27 11:07:16

  老火的铲子铲到一蓬“拽倒驴”(一种扎根结实的野草),我俩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要走出墓田规模了。再往前荒草漫坡,就算有铜钱也欠好寻找,我就一屁股坐在草面上,正好休息休息。

  老火也挤着我坐在旁边,哈喇着舌头说:“再拿出那个铜板来看看。”

  我在草丛里擦了擦手,这才把小铁盒从裤兜掏出来。这个铁盒有婴儿巴掌那么大,三公分来厚,按住按钮才气把上盖拿开。而盒体部门下宽上收,收口的位置或许有一公分厚,盖上盖子正好严丝合缝,做工十分精致。

  盒子里面似乎还衬着一层此外金属,颜色乌蒙蒙的,上面有不少凹点划痕,看上去质地比外壳要软的多。我和老火两个资深学渣自然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就随手把盒子扔在旁边,拿着那枚铜板仔细研究起来。

  只见铜板正面盘着条龙,反面中间十字形铸着四个字,老火用指尖点着从左到右转圈念道:“光贝者元。”

  我都忍不住笑了,用看傻子的恻隐眼光看着老火,说道:“你是不是傻,老师就教你这么认字的?你对得起交的书本费么。”

  老火抓着脑袋不平气的说道:“不这么认怎么认,再说中间两个字老师也没教过,你能认得?”

  我从上到下又从右到左指着四个字念道:“光绪元宝(宝为繁体),还光贝者元,哈哈,你真是山东秀才念半边。”我虽然也学习欠好,可那只限于学校里学的工具,从没上学前师傅就开始教我古文和书法,这上面的几个字照旧难不倒我的。

  老火倒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蔫着脑袋不再跟我争辩,只是嘴里仍然嘟囔着:“老师又没教,我怎么认识。”

  我俩正斗着嘴,旁边草丛里突然哗啦声响,似乎有什么工具跑了过来。那时的农村自然情况好,种种野生动物都很常见,这其中此外倒没关系,就是怕碰到蛇,尤其是那种彩色斑斓三角头的蛇,据说是有毒的。

  我和老火担忧有蛇,赶忙跳起来拿着铲子检察,却看到一只灰毛野兔正探头探脑的从草窝里钻出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我们这边张望着。时值夏末秋初,正是种种野物最肥的季节,这只大兔子也不例外。只见它肉滔滔的,满身皮毛又油又亮,简直就是一盆行动的美味佳肴。

  当年生活条件艰辛,各人肚子里都没有油水,看见这么只胖兔子哪有不抓的原理,更况且这兔子似乎有点傻,竟然主动往人前跑,我们要不抓简直对不起它的智商。

  我和老火齐声大叫着冲了上去,这傻兔子不知道在看什么,还犹豫了片刻才转身逃跑。要不说动如脱兔,这话果真很有原理,这兔子看起来傻不愣登的,跑的倒是真快,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我俩追了几十米眼看是追不上了,才不宁愿宁可的停了下来。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憋气,好不容易有个改善伙食的时机还没能抓住,看来得想措施弄条狗才行。

  这阵跑搞得有些冒汗,我和老火就坐在草地上又歇了一会,等把气喘匀了才收拾好铁盒、铜钱准备去牵牛回家。谁知刚走没两步,就听到响声由远及近连成条线,转头一看竟是那只大兔子又跑了回来。

  我俩都给气笑了,这家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说过,独占英雄驱虎豹,更无好汉怕熊罴,更况且你这么一只傻兔子,我和老耿立刻返身又追了已往。可是这兔子却似乎摸透了我俩的实力,往前逃几步就停一停,始终跟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偏又不直接逃走,似乎在故意讥笑捉弄我们。

  老火气的鼻子都歪了,挥舞铁铲哇哇大叫着往前猛撵,恨不得就地把这兔子给拍扁了。我也不甘落后的从侧面包抄,充实发扬我军“穿插迂回、支解困绕、各个扑灭”的战术思想,誓把兔儿消灭在人民群众的铁铲之下。

  就这么你追我赶,二人一兔徐徐来到了溢洪湖四周。所谓溢洪湖并不是真正的湖,而是50年代苏联援建期间资助我国设计修建的水利工程,主要用于汛期泄洪蓄水,所以叫溢洪湖,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项目。我们村外这个溢洪湖算是规模比力大的,湖水边缘还生着一丛丛的芦苇荡,风物十分优美,要是放到现在说不定能开发成旅游景区。

  这兔子跑随处土梁旁边向右一拐就没了影子,我和老耿不宁愿宁可的追已往查找,只见土梁后面是片光秃秃的黄土坡,再往前就到了溢洪湖,哪里另有兔子的踪迹。我俩大眼瞪小眼的瞅了半晌,适才的满腔激情都酿成了冷灰。费劲吧啦追了这么久,到头来连根兔子毛都没碰到,而且这个时间还没回家,预计晚上又少不了顿胖揍。

  越想心里越憋屈,正低头丧气的准备原路返回,鼻子里却传来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我和老火都有些发愣,只觉得着味道很是熟悉,可想了好大会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味。过了一阵老火才猛拍大腿喊道:“肉,是肉味。”那个年代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回肉,可怜我俩竟然连肉味都记不清楚了。

  我一听肉字口水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老火比我还夸张,直接就吸溜吸溜的往外淌。我俩被香味勾着一路寻了已往,走了百十米来到土梁西面,就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花白头发老头正背靠斜坡坐着,用木棍穿着只肥鸡在面前的火堆上来回翻烤,一阵阵扑鼻香气就是从这烤鸡上散发出来的。

  鸡肉外皮焦黄、滋滋冒油,看样子已经差不多熟透,老头伸出左手捏了捏,然后连皮带肉撕下一块塞进嘴里,被烫的挤眉弄眼的大嚼起来。我和老火看到这里眼睛都直了,连连吞咽口水,发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

  老头听见声音就抬起头来,看见两个半大孩子口水横流的站在面前,便笑着冲我们招手示意,还把手里的烤鸡往前递了递,说道:“来来,给你们鸡腿儿吃。”

  我和老火已经被肉香击溃了理智,见状想也不想就走了已往。走到近前才发现老头身边还趴着只大黄羊,正耷拉着脑袋瞌睡。这只黄羊跟家养的山羊、绵羊很纷歧样,除了背宽腰细、体格足足大出一圈外,头上另有两只深褐色的圆角,差不多有擀面杖的粗细是非,上面带着一圈圈螺纹。羊角呈外八字生长,顶端也像擀面杖一样平平整整,似乎是被人为切断了。

  而黄羊背上又停着只玄色大鸟,看起来差不多有小公鸡那么大,鸟嘴长而带钩,两只爪子又尖又利,在夕阳下闪着黝黝的黑光。这只鸟挺胸抬头的站在黄羊背上,目不斜视,显得十分神气。

  我和老火瞬间就被这两只奇特的动物吸引住了,直到老头把鸡腿递到面前才回过神来。老头左手举着两只鸡腿,依然坐在地上说道:“坐下吃,坐下吃。”看起来似乎是腿脚未便,没法起身。

  这时我只觉得香气更盛,钻进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当下不假思索的接过来,蹲在地上就放口大嚼。老火的吃相也没比我好到哪去,都快把手指头伸到嘴里咬掉了。

  看我俩吃的香,老头越发兴奋,笑呵呵的把剩下的泰半只鸡一块递过来说道:“对,大口吃,这只鸡都给你们。”

  我和老火都有些失去了理智,一边把鸡腿往嘴里猛塞,一边伸手去抢剩下的鸡肉。正抢的不行开交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住手,都给我扔了!”

  这声音似乎有股特殊的穿透力,一下子就把我震的清醒了不少。我含着鸡腿愣愣的抬起头,便看见师父正从几十米外的土梁上向这边急冲过来。老头显然也吃了一惊,立刻沉下脸,伸出两只瘦硬如鸡爪般的枯手向我抓来。

  我看的都有些呆了,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躲闪。这时就见师父左手猛挥,一块拳头巨细的土坷垃便激射而出,嘭的一声砸在了老头背上。老头被砸的向旁边滚出好几米,趴在地上张口喷出一蓬鲜血,把面前的黄土都染红了。

  趁这功夫师父已经来到十米开外,也不见他双腿有什么行动,就刷一下腾空而起,向我这边直扑过来。老头见状也不敢再转头,嘴里一声咆哮,那只大黄羊登时站起身子,迅捷异常的跑到他跟前俯下了脑袋。老头伸手抓住羊角,大黄羊头脑一晃便把他甩到了背上,接着撒开四蹄向西狂奔,瞬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

  这时师父已经落到我身边,一巴掌打飞了我和老火手里的烤鸡,正准备转身追时,适才那只玄色大鸟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在师父头顶盘旋攻击,似乎要盖住他的脚步。师父弯腰抓起个土块,扣在食指上向大鸟弹去,大鸟振翅高飞想要躲闪,却始终是慢了半步,被土块射中翅膀边缘打下来几根羽毛。大鸟厉声长鸣,在空中摇晃了几下,终于照旧稳住身形向西飞走了。

  然而延长了这会功夫,老头和黄羊已经跑的只剩一个黑点,师父就不再追赶,只是冷哼一声,提气喊道:“奴禽役兽,邪门外道,再敢泛起我绝不饶你。”说完又蹲下身子在我和老火背上划分推拿了几下,我便感应胃里翻翻腾滚,一张嘴把适才吃进去的鸡肉全吐了出来。

  吐完以后我俩痴痴傻傻的看着师父,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晕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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