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宁不器笑了笑,他最擅长的其实就是数了,究竟身为一名理科生,他的心算能力当年在学校之中也算是顶尖的,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模拟出越发庞大的盘算历程。
赵学尔看着他,点了颔首道:“宁兄,我们采薇诗社要办一次元宵晚会,最近正在商讨,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明日宁兄若是有时间不如一起来诗社一次,也帮着出出主意?”
“明日我另有些事情要处置惩罚,况且我新来乍到,不适合加入,这件事情就由社长来部署就好了。”
宁不器摇了摇头,采薇诗社副社长之前就有四人,内部肯定也在争权,他是真不愿意去加入这些事情。
更况且选择庄子的事情越发重要,这牵扯着武安王府未来的收益,在宁不器的预想之中,就算是未来他不靠朝廷拨付的银子也足够养活自己了。
目前他已经有了炭笔、制酢两方面的匠人,造纸方面还没有,这一点他准备从楼子初手中要几名匠人。
芙蓉阁除了布料、成衣之外,另有造纸坊,手头有不少合适的匠人,这些人追随楼子初的时间不短,值得信任。
赵学尔想了想道:“宁兄,那明天我帮你一起去处置惩罚事情!你可以见缝插针想一想元宵晚会的事情,我们面劈面交流。”
“社长,不用这样吧?那我就说一说我的一些想法吧,我觉得不妨请烟尘六家的首席在这次的晚会上演出,正好也可以借这次花魁大赛的势。
不外这次的花魁大赛,烟尘六家之间必有矛盾,我们只能做好一部门的取舍,有几位首席就可以了,那会热闹许多,相信诗社中的诸位同窗也会很兴奋。
其次的话,我们既然是诗社,那不如借机举办一次诗会,让各人有时机展示自己的才气,尽量让每小我私家都能写一首诗,各人相互品评。
最后,诗会理应办一份报纸了,为所有的成员谋福利,每三日刊行一次报纸,报纸的内容可以是诗词,也可以写一些三教九流的工具。
好比小说类的内容,演义、神怪皆可,甚至还可以搜罗天下事登在报纸上,好比这次的花魁大赛,上京黎民知道,其他城池却未必会知道。
再好比我们还可以写楚国的事、蒙国的事等等,甚至是北境的事情,就算是介绍一下我们诗社也可以,借机增加诗社的影响力。”
宁不器轻轻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的平静,赵学尔卷着细眉道:“报纸为何物?”
“报纸就是……”宁不器解释了一番,讲得很是详细,说完后他的话锋一转:“社长是真心喜好诗文之人,笔力强健,周围又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办报纸最好。”
在宁不器的预想之中,办报纸简直是势在必行的,这可以左右舆论,但由他来办肯定是不合适的,宁楚原和宁远桥一定会阻挡。
而赵学尔却是最合适的人,她的名声在外,受人尊重、受人崇敬,素来超然物外,没有太多的偏向性,所以才会让人信服。
报纸办妥了,宁不器就可以真正做一些事情了,报纸能发生的影响力绝对比想象中更大,他让赵学尔加入其中,其实也算是借了她的名头。
至于办报纸的经费问题,可以通过广告的方式来收取一些用度,好比说是介绍烟尘六家,那就可以借此向六家收一些银子,但在前期肯定要自行补助银子,究竟纸照旧比力贵的,这个时代也没有印刷机。
宁不器准备进行活字印刷的实验了,他想要造纸其实也是在进行这方面的考量,除了卫生纸、面巾纸之外,还想要造出新闻纸,究竟报纸用宣纸的话成本太高。
赵学尔的眼睛变得很亮,这一刻她认真盯着宁不器,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勾起了笑。
宁不器微微失神,赵学尔这一笑,认真是有一种百花齐放之感,那种姿色甚至有一种令人自惭形秽之感。
“发什么呆?”赵学尔低低唤了一声。
宁不器回过神来,这才叹了一声:“我现在才知为什么你一直都不笑了!”
“为什么?”赵学尔看着他问道。
宁不器点了颔首:“因为你笑得多了,整个诗社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心思做此外事情了,天下六奇女,认真是特殊。”
赵学尔扑哧一笑,伸脱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另一只手依旧在拉着他的手,眉目之间带着几分的嗔意,只是这样的行动却是没有一点媚意,单纯自然。
“宁兄竟然也是这种轻浮之人!”赵学尔微微摇头。
宁不器耸了耸肩:“我所说的只是心中真念,何来轻浮一说?其实社长照旧应当多笑一笑,那真得很美。”
赵学尔的手细长温润,尤其是手指更是悦目,握在手心里如同握着一团硅胶一般,认真是柔弱无骨。
“宁兄认真是天才。”赵学尔赞了一声,却是收起了笑。
宁不器摇了摇头:“我只不外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赵学尔眯着眼睛,慢慢咀嚼片刻,这才一脸惊奇地看着宁不器道:“宁兄这句话说得极富哲理,只是我却是不太明白。”
“我们华夏文明传承悠久,自三黄五帝而始,代代能人辈出,他们立下了世界的规则,为后人留下了文明的传承之火,仓颉造字,我们才学会了以字纪录历史,进而有了书法。
遂人氏钻木取火,我们才学会了将食物烹熟,进而有了今日的厨艺传承,嫘祖养蚕织帛,我们才有了可以蔽体的衣服,进而有了这些五颜六色的衣服。
没有这些先人,我们依旧处于蒙昧之中,茹毛饮血,所以我们现在所有的开创与改变,其实都离不开先人,他们于我来说,那就是巨人。
我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自然就会看得远一些,可以获得的也就会多一些,这并不是我有能力,而是因为华夏历史上有能力的人太多了,我借了他们的势。”
宁不器轻轻道,他简直不是天才,所知的一切都是基于前人的积累,诗词也好,种种理科知识也好,那都不是属于他自身的。
只不外赵学尔的目光却是更亮了,她认真盯着宁不器,身子朝他凑了凑,低声道:“风骚而不自知,宁兄越发让人佩服了!”
说话时,她的嘴角又勾起了笑意,那种明媚的样子让宁不器的心中跳了跳,他真是扛不住这样的女人。
伸手拉起赵学尔的手,宁不器轻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那要不要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