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平看了一眼,摆了摆道:“宁令郎不用在意,我们都是江湖人,那位令郎花了银子,请我们护送他去一次西关,因为我熟悉路,所以还要卖力引路。
不外这事没有北上重要,我往后就随着令郎了,一会儿我把收的银子退回去就行了,令郎那句诗写得是真好!”
宁不器怔了怔,李清平已经走到了那位年轻男子的身前,放下了几个银元宝道:“朱令郎,这是我收的五十两银子,退给你了,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江湖人一诺千金,你这么做不合适吧?”朱令郎一拍桌子,直接起身,伸手按住了剑柄。
李清平摇了摇头:“朱令郎,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这事若是我不想干,可以随时退回银子的,你这又不认了?
说真的,我从西关出来还不到一年时间,就这样回去总有些灰头土脸,若不是你说给我二百两银子,我怎么样也不行能回去。
江湖人重诺,这一点我认,但我们提前说好的事,你也得认,可别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你要去西关,有这些人也够了,更况且你原来带的两小我私家都是妙手,也用不上我。”
萧然从一侧走了过来,对着宁不器拱了拱手道:“宁兄明日还来?以宁兄的才气,不如随着在下去诗社坐一坐?那里都是同道中人,以宁兄的才气,未来一定可以成为诗社的领袖。”
“诗社?”宁不器怔了怔。
萧然一怔,接着叹了一声:“原来宁兄连诗社也不知道,不外想一想也不难理解,我们寒门学子,要想向上走的路实在是太少了。”
一边说他一边和宁不器大致讲了一番诗社的情况,这是大唐民间自发组建的诗社,名字就叫采薇,采薇诗社是由才女赵学尔组建的。
赵家也是官宦世家,再加上赵学尔极有才情,所以获得了官家的一些支持,徐徐影响到了整个大唐,甚至中整其中原也都极为有名。
这个时代虽有科举,但能加入的贡生接纳的是举荐法,举荐法推举出来的贡生多数都是贵门子弟,寒门子弟的时机少少。
差不多十人之中只有一人是寒门子弟,所以大唐朝堂之中并没有几多寒门身世的官员,可以说贵门掌握了朝堂的中坚力量。
幸亏大唐左相身世寒门,成了寒门士子心中的领袖,这些年一直在推行革新,想要为寒门缔造更多的时机。
寒门士子因为科考之路艰难,许多人会选择成为贵门的门客,帮着处置惩罚一些家中琐事,再就是兼职做一些誊写之类的事情补助家用。
而采薇诗社却是拥有推荐贡生的资格,每年会有十个名额,所以加入诗社的士子才许多,虽然了,要想加入诗社也是需要门槛的,必须要写上一首诗词,通事后才气加入。
宁不器吸了一口气,他对于唐国眼下的局面有了更多的认知,远在北境,他对中原的了解简直是不太多。
“那明日还望萧兄引荐!”宁不器抱了抱手,微微行了一礼。
萧然笑了笑:“能为宁兄引路,这是小弟的福气!明日此时,小弟就在这儿等宁兄。”
宁不器应了一声,正要说话时,一侧传来一阵的交手音,他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李清平和那名朱令郎已经打起来了,两人脱手凌厉,但看得出来,李清平的身手远在朱令郎之上,但却一直在忍让。
“朱令郎,适才在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又何须咄咄逼人?”李清平扬声道,目光中透着怒意,幸亏他还算是克制,脱手时没有过于刚猛。
朱令郎喝了一声:“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另有那个宁斗胆,跑到这儿来说什么去过北境你就信了?”
“没有去过北境的人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的诗句?”李清平沉声道。
宁不器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声:“住手!”
李清平的身形一拧,直接跳开,站到了宁不器的身边,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法。
朱令郎盯着宁不器道:“宁斗胆,怎么,你想阻我?你要是阻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砍了?李清平不能跟你走,你必须得让出来!”
“原来呢,我也没有要带走李清平的意思,究竟短时间内我应当不会再去北境了,但你这么一说,我还就是要带走他了。
既然你们已经提前说好了这些事情,做了约定,人家也退了你银子,那就算是买卖结束了,你竟然还敢这么胡搅蛮缠,甚至大打脱手,这里另有没有王法了?”
宁不器喝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朱令郎,朱令郎正要说话时,一名中年男人从一侧迈出来,站到了他的身边,低低耳语了几句,他这才恶狠狠瞪了宁不器一眼,咬了咬牙道:“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群人跟上,朱令郎扭头瞪了一眼:“行了,你们别随着了,给你们的银子就算是给你们了,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了!
一点用都没有,适才我让你们脱手拿下李清平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推三阻四,没有一个敢动手的,我要你们何用!”
说话时,他的目光扬着,带着一种高屋建瓴的感受,剑上金光闪闪,不屑的感受极为浓烈,尤其是在看向宁不器时,总有几分想要杀人的感伤。
“朱令郎,我们打不外李清平,他的枪术大成,燎原百击适合战场杀敌,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挡不外他十击。”
有人扬声道,朱令郎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转身就走,宁不器沉声道:“我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朱令郎顺手一甩,一样物事朝着宁不器打来,宁不器不避不让,眼睛都没眨,陆飞向前迈了一步,直接捞起物事,这竟然是一本书。
“你等着,我一定会要你悦目的!”朱令郎咬着牙,气鼓鼓地喝了一声。
宁不器皱了皱眉头,这个朱令郎认真是飞扬跋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痛爱过头的孩子似的,而且还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受。
一行人远去,萧然扭头看了一眼一侧的宁不器道:“宁兄去忙吧,这种不通世故的人认真是无理,不外看他一身名贵,应当不是寒门之人,宁兄还请小心。”
“多谢萧兄体贴,那么在下这就告辞了,明日再约。”宁不器微微笑了笑,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就走。
邱建给他的地址就在这四周,这儿的巷子极多,面宽又很窄,内里是一间间拥簇的屋子,地面上流着脏水,情况并欠好。
宁不器让李清平守在巷子口,带着陆飞走入了一条巷子之中,看了几眼,斑驳的墙面上有着点点苔藓,在冬日泛着乌沉之色。
一路走到巷子的尽头,宁不器看着一侧的一扇门,轻轻道:“应当是这家!”
“令郎,我来叫门!”陆飞轻轻道,宁不器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