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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之音

最终番外5 猫又姐妹

圣诞之音 陈施豪 5635 2021-05-17 16:30:36

  就这样,美绪新的人生的第七天终于到了。

  这是个沐日的上午。美绪她们聚集在校园的一角。校地的外观,似乎是由漂亮的樱花树围绕所组成的。虽是这样,但花瓣早就凋零一地了。

  聚在这露脸的,有美绪、小铃、千夜子,以及长女神乐,东云四姊妹全员到齐了。

  另外另有知道美绪内情的人类朋友──小光,她养的猫也在这。

  那些猫虽然是以前那个巨细姐养的。有各式各样的猫,结果似乎是小光领养牠们了。

  「那个饲主说她想要跟弃猫们致歉,然后,我就带她去新饲主那边了。虽然也带她去了保管金吉拉的动物医院。」

  这些事是小光说的。

  看来她那骄傲的态度连个影子都没了。

  简直也是啦……遇到那种事,应该不敢再想欺负猫了吧。

  之后,听说她就把那些猫委托给小光照顾,也允许以后不再做这种事。

  就这样,解决这件事。

  所有的人在大塑胶垫上轻松地休息。

  小铃亲手做的多层便当放在中心。水壶、点心、种种猫食、酒等等也摆在一起。没错,因为今天是庆祝美绪开始新生活的「赏花会」。

  那么,花瓣明明都已经凋零了,赏花会是怎么回事呢?

  答案是这个──

  「呵哈哈哈!来吧,看咱家让各人另眼相看!」

  半兽形态的神乐,喝醉了酒兴致高昂地大叫。她是拥有白猫耳朵和尾巴的和服美女。这个长女向后靠着某棵樱花树的树枝。

  「嘿!」

  她单手拿着酒壶,从容不迫地高举到天空,用力把酒泼洒出去。

  猛喷出去的酒,酿成了飞沫,溅飞到了花瓣险些已经凋零的树枝上。

  随着突然刮起了强风,暂时盖住了各人的视线。

  等到风静止了,各人再次张开眼时──

  「哇────────!」

  「哇……好漂亮……」

  周围的樱花全都辉煌光耀盛开了。残余的柔风吹拂着桃红色的花瓣,如雪般飘落下来,恍如梦幻般的景色。

  小铃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喊叫:

  「好厉害喔──────────!这不就是开花婆婆吗!」

  「攻击──────!」

  神乐对于小铃的失言泛起了过敏反映,她的指尖迸出了紫色的电光束,光束通过近到差点打到小铃。地面被打出了小洞,小铃的辫子还升起了袅袅烟丝。

  「呀──!头发烧起来了──!」

  「哎呀啊啊啊!小铃不要厮闹了!会烧到垫子啦!」

  美绪一边拚命阻止妹妹引起恐慌,一边啪啪地把火拍熄。

  神乐飞快地跳下来,仔细把剩下的酒咕噜咕噜喝干了。

  噗啊!她吐出酒气,说:

  「小铃……咱家都听到了喔~妳看着咱家的眼睛再说一次看看?」

  「……好!厉~~~害,开花美人姐姐……」

  「嗯!」

  可不能在她喝醉的时候惹恼她,特别是这个长女,因为她的酒品实在是很欠好。

  「对了,神乐姐姐。」

  「什么事,美绪?」

  「那个……山里的大伙们,已经同意我酿成人类的事了吗?」

  「啊──那个喔。」

  神乐打了个酒嗝,面红耳赤的,照旧很开心地说道:

  「呵哈哈!那群死老太婆,对别人家妹妹的事情,就只会在那边三姑六婆、七嘴八舌,诉苦发牢骚个没完──咱家彻底打败她们之后,还用理发推剪给她们理了个夏季超短毛咧!哈哈哈!」

  「妳怎么还哈哈哈──!神乐姐姐!不……不管怎样这么做也太太过了吧!超短毛是那个猫得了皮肤病,才要剪成那样的吧!」

  「小铃妳在乱说什么。明明那个样子让人看了就很兴奋啊,说到那个可恨的三毛老太婆的寒酸样!光是想到就让咱家笑破肚皮了!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她早就完全喝醉了。

  美绪虽然有一点点着急,不外照旧很谢谢神乐。

  这个长女讨厌人类的水平,可不下于栖息在山里的猫又们,她对美绪成为人类的事情可不会感应兴奋。虽是这样,她照旧部署让妹妹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令人不得不再次感受到她这样的体贴,以及襟怀之大。

  移动视线就看到这时千夜子正抓着小黑的前脚,强迫牠用双脚走路。

  「喵、喵──……」

  「来啊,走得俐落一点。顺便说,这可没什么意思喔。」

  怎、怎么这么太过……因为美绪也被凄惨地训练过,所以她知道那个姿势,会给后脚带来很大的肩负,因此眼看着小黑的脚就要抽筋了。

  这时突然发现小光被许多猫困绕住,正发呆盯着这边瞧。

  「我是听说过啦……最大的姐姐,好厉害喔。」

  「啊哈哈……她平常还算是比力温顺一点吧?」

  她的意思是因为平常是猫,吃饱了就只会睡觉。

  「不外呢……这样好吗?竟然让我们也加入了。」

  「虽然没关系啊!因为小光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没有理由把妳当外人啊!」

  「这样喔……妳这么一说,或许我早点坦白一切就好了吧,不外事到如今讲这个也没用了。对了,说起来秘密被我知道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虽然被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原形会很伤脑筋啦……不外小光是个能帮我们好好守旧秘密的人。」

  「那虽然,我口风很紧的。」

  小光说着,还一边抚摸着放在膝盖上那只金吉拉的背。纯白的毛球小女孩,牠喵──的叫着,似乎很舒服的样子,对牠的新饲主撒娇。

  其他另有许多只猫,也都聚集在小光身边,各自舒服地休息。

  ……这些猫之前明明就还很怕人……现在却已经完全放心的样子。

  才不外几天,小光就解开了这些猫顽固僵硬的心防,顺利地跟牠们成了好朋友。令人又再一次的钦佩她,打从心里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啊啊,对了、对了。」

  小光在包包里翻来翻去,然后递给美绪一片很薄的工具。

  「……这是?」

  「这是那部动画的录影DVD喔。我觉得虽然晚了几天,不外总比晚一星期才看好吧……我如果直接拿给学姐,她应该会跟我装傻吧……美绪妳可以帮我拿给她吗?」

  「…………我们一定会一起看的。」

  不知道千夜子又会露出什么心情,来拒收这个宝物了……

  可以想像她一定又是跟平常一样那张没心情的脸。

  吃吃喝喝后,「赏花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美绪横躺在垫子的一角,神乐来到她身边。

  「……喵呜,神乐姐姐?」

  「虽然咱家不应多管闲事……不外妳一有空就睡觉喔。」

  「因为我是猫──」

  嘿咻!她爬起来,对着似乎已经酒醒的姐姐问道:

  「神乐姐姐有什么事吗?」

  「嗯──没什么。对了,到今天──就结束了吧?」

  神乐说着,浮出似乎有些感伤的微笑。没错,就如同跟她约好的,人类世界的体验期就到今天为止了。美绪也感应有点寥寂地笑了。

  「……是的。」

  「啊啊,到晚上另有些时间。咱家没有要催妳回覆的意思……只是啊,咱家想听听看妳的意见……妳觉得人类的世界怎么样?」

  「……是……很是愉快。」

  她很开心,一开口就能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

  美绪追念着七天前,她刚刚酿成人类的事。

  最初感受到的,是早春夜风吹到皮肤的感受,人类并没有猫的那种毛皮。

  她被如针刺般的刺痛寒意给吓到了。

  人类的身体很难运动,嗅觉也不灵敏,另有视力也不行靠。

  在她习惯之前真的好辛苦喔……到现在还让她觉得很纪念。

  第一次说人类的语言,叫出姊妹们的名字,那真是不行思议的感受。虽然现在可以自然就用人类的语言思考事情了,以前却不是这样。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没有语言的世界。

  她听过神乐的申饬:成为人类的意义,并非仅仅由憧憬或好奇心所决定。

  ──「酿成人代表的是『脱胎换骨成另一种生物』啊,绝不行能全是好事。」

  这句话的意思,她那个时候还不懂;但是现在却有些懂了。

  她也明白山里那些厌恶人类的猫又──三毛猫猫魈.神无替她担忧的意义了。

  ──「人类社会那么多的牵扯是猫比不上的。人类拥有的情感有如湍流,也不像咱们这样平稳又单纯──在人类的世界里,身为猫所培养的一切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对于咱们以自由为本愿的生活方式基础不合。一定会被许多原来与猫的天性毫无瓜葛的烦恼,给折磨到受不了呢?」

  美绪现在觉得完全就像神乐所说的。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星期,然而以人类的姿态生活的每一天,却已经将美绪洗面革心,成了与以前完全差异的生物。

  神乐曾对她说过──想放弃当人类时,可以帮她封印影象。

  因为若是不这么做,就再也无法变回原本猫的样子生活了。

  如今看来,神无是基于自身的实际经验,才说这些话的吧。

  人类拥有的情感,远比猫来得猛烈又庞大,有时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这就像神无因为太过担忧美绪,而那么生气的情形。

  那时候美绪对这位伟大的前辈,这么宣称:

  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于是这一星期,就去体验了人类的世界。

  从那天开始,美绪的人生就开始了。

  和小铃一起泡澡,照旧猫的时候,曾经很是讨厌洗毛,现在却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身上会留着香味,身体用香皂搓过,觉得好清爽……风一吹来就感应好舒服。

  肩膀以下都泡在浴池里,这种感受真是飘飘欲仙。

  刚洗完澡喝了咖啡牛奶,那种甜的滋味让她好感动。

  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不会灵活使用筷子,被千夜子戏弄。

  那时候吃的鲔鱼生鱼片,另有马铃薯炖肉的滋味,一辈子都忘不了吧。

  初次妆扮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人类这种生物会换毛色。

  小铃跟千夜子告诉了她「想当人类的理由」。

  从山上的高处,第一次看见早霞。

  用「人类的眼睛」看到了色彩缤纷的世界,真的很漂亮。

  就这样,开始了最初的第一天。

  第二天偷偷入侵学校。黑猫小黑带着她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她变身成猫爬上树,一直盯着姊妹们的教室瞧。

  厥后在屋顶上被小铃训了一顿,还跟小铃谈了关于人类「恋爱」的事。

  「神乐姐姐……妳谈过恋爱吗?」

  「嗯,妳、妳干嘛突然说这个……!」

  神乐突然拒绝说这件事,不知为何满脸通红,很张皇的样子;这反映跟小铃很像。

  美绪发着呆,双手在垫子上一撑,一屁股坐下。

  「没有啊……无意间想到……」

  「咱、咱家的事情,怎么样都跟妳没关系啦!现在是要听妳说吧──好啦!妳快点继续说吧!」

  「喔、好……」

  美绪被敦促,就乖乖颔首了。

  对美绪来说,人类的恋爱真是让她搞不懂。老实说,她到现在也照旧不太懂。总之人类跟猫纷歧样,会说谎。有时明明喜欢却说讨厌,有时又不直接转达心意。这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耐烦,而且又麻烦。

  小黑很喜欢千夜子,千夜子也明明很喜欢小黑──

  那个次女对自己的心说谎,还想跟人类当情侣。

  这件事美绪无法原谅,那时候还怒气冲冲的。

  「……妳说什么?」

  「啊……」

  说溜嘴了。

  「那个笨女孩,竟然想跟男人当情侣吗!」

  「那个,不是啦……因为……他们马上就分手了……」

  美绪赶忙解释。

  神乐原来气冲冲的,于是「唉……」不太兴奋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不管工具是猫也好或人也好,猫又的恋爱都不是什么好事。咱家想跟妳说,尽可能的话,最好妳也不要谈恋爱──唯独这件事,只能这么办了。」

  她的口气很是不痛快。虽然这不是可以详问的气氛,然而美绪有点惊讶,原来连活了五百年的长女,也会有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啊……

  要是就这样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不,就算照旧以猫的样子。

  ……我也谈判恋爱吗……?

  美绪现在还不晓得,觉得既期待又不安。

  「然后──接下来呢?妳也去上学了吧?」

  「是!」

  把耳朵衔接巴藏起来,可以去学校的时间是第四天了。

  第一天的上学日,美绪很生硬紧张的感受。

  「不外……班上每小我私家,都对我很好……」

  她受到了热烈的接待。老师及学生们,各人都是既亲切又温柔的人。

  小铃也在班上,拚命地领导她。

  「妳跟得上进度吗?」

  「是的,因为千姐和小铃都事先教过我了……应该没问题。」

  只是,一上起课就会很是困,这点很辛苦。

  不仅想睡觉也得忍着,而且纵然很无聊也不行以聊天。

  「每天每天都有作业要做……没做的话老师又会骂人……」

  当人类不光都是好事。竟然要半天都坐在位子上才行,当学生真辛苦……这几天,美绪都已经体验到不耐烦了。

  「咱们也是有规则的,但是人类必须遵守的执法或羁绊既多又庞大,是猫所比不上的啊。这与咱们随心所欲,以自由为本愿的生活,是相互矛盾的──对妳来说很辛苦吧。」

  「但是……神乐姐姐,我在学校交到人类的朋友了喔。」

  那也是美绪一直期待的事。和人类聊天、玩耍,有时候也会打骂……是的,这几天来,她了解了这些。

  「所谓的人类,也和我们没什么纷歧样,可以跟他们好好培养情感。」

  「这样啊,妳这么觉得吗?」

  「是的。」

  美绪微微一笑,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神乐小声地又说了一次「这样啊」,也回以相同的笑容。

  那天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光的日子。小光跟小铃从三年前就是好朋友了,她也是小铃第一小我私家类朋友。她发现小铃不是人类的事情,虽然如此仍旧跟她当朋友。还不只这样,听说她还帮着小铃不要被别人发现原形,帮小铃应付了种种事。

  她是很是好的人,就算在猫里面,也很少这么棒而且正直的猫了。

  「虽然她是人类,照旧不能对妹妹们的恩人有无礼的举动。礼貌上咱家想照旧得回礼才行。」

  连讨厌人类的神乐也这么说。

  「但是美绪,咱家想妳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那样。他们当中也有人生性貌寝,丑到惨不忍睹。」

  「是……」

  同一天,她发现了被丢到河里的小猫。

  那只小猫很是怕人,还诉苦希望有人去帮她的同伴。

  人类当中有很是坏的人,她也确实用这双眼睛看到了。

  而且,那种人还不只一个。美绪看到的,只不外是一鳞半爪而已。

  「……那种人类,比我想像的还要多许多许多……我想像不到的坏人也有许多几何许多几何……在我没看过的地方,或许也有许多欠好的、可怕的事物……我认为这就是人类的世界了。」

  她觉得很可怕。栖息在山中的猫又们,畏惧人类,所以绝对不会接近人类。

  她觉得似乎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妳幻灭了吗?」

  「有点──差池……是严重幻灭……」

  她老实地回覆。人类的世界绝对不是什么天堂。她以前听姊妹们说的,从而憧憬及想像出来的,跟现实相差悬殊。虽然不能说得很明白……

  「人类比我以前想的还要肮脏,也比我以前想的还棒。」

  「原来如此。」

  神乐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

  「看来妳每一天都收获不少呢。」

  神乐平常总说:人类很可恨、最讨厌什么人类了。然而她跟美绪说完这句话后,却什么都没再说了。

  「是的!」

  ──「不外,咱家想听的是妳的答案,那是妳的决定,专属妳小我私家的答案,美绪。」

  她重新体认到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这是美绪必须亲自决定的事。

  成为人类的一星期中,发生了许多几何开心的事,也看到许多讨厌的地方。

  那么,该怎么办呢?

  突然抬头一看,樱花飞翔着,落英缤纷。

  樱花花瓣飘落下来,如同雪花般飞翔。

  人眼所看到的这番景色,很是美丽如梦幻一般。

  视线往下,看到了很开心的宴会景象。有着最喜欢的姊妹们,另有刚交的人类朋友。

  然后不知不觉间,许多猫聚到了美绪四周。

  有家猫也有野猫。各式各样的毛色和种类。各人、各人都是美绪重要的朋友。

  不管是酿成人类,照旧恢复成猫,这都是稳定的。一这么想,就觉得好兴奋。

  猫跟人类,那个好呢──

  「喵──」

  结果,才一星期虽然还没有答案。

  美绪现在这么想着:但是,至少──

  不管明天或大后天,照旧……我想一直跟各人一起当人类啊……

  这就是东云美绪人生第七天的结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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