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雁赠良人
“你尽管说，我老头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做到的。”
“倒没有那么麻烦，”玉竹轻笑道，“我希望你们不要说是我救的京墨，他并没有……把我认出来，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就好了。”
“这……”王叔和王大娘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应该这样。
“我就这一个请求，还望二位允许。”
“好吧，玉竹我们允许你，不告诉京墨你的身份，只是……真的要这样吗？”他们儿时的情谊，王叔他们也是知晓的，就怕玉竹因为自家儿子，延长自己的人生。
“嗯，还请二位替我保密了。”
交接完事情，玉竹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王京墨，他的脸色已经好转许多，此时也不再冒冷汗了。
她的心，彻底放下了。
陈可可扶着她走出屋子，还未踏出门槛，她便双腿一软，双眼一黑，晕了已往。
“阿真，阿真！玉竹晕倒了。”
陈真冲已往抱起晕倒的玉竹，见她嘴唇逐渐发紫，心道欠好。
“可可，你提着玉竹的药箱，咱们回家。”说完，陈真就抱着玉竹向门外走去。
“怎么了？哎哟，玉竹怎么晕倒了，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陈可可拿起药箱，对王大娘笑笑：“大娘，玉竹没事，就是太累了。你们先照顾王年老吧，我回去照顾玉竹了，杨婶您也留在这儿吧，我和阿真可以的。”
“好，可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啊。”
“好。”
她还没有走出房门，就迎面撞上了一粉衣女子，陈可可连忙护住手里的药箱，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那粉衣女子也往退却了几步，她面色红润，发丝上还挂着白色的雪花，看起来来得很着急，连伞都没打。而且她正在大喘息，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歉仄，你没事吧女人。”她上前扶住陈可可，上下审察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是？”陈可可摆摆手，疑惑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在村子里见过她，她不会是王年老的未婚妻吧？
“瑾禾，你怎么来了？”王大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些许哭腔。
瑾禾朝陈可可点颔首，绕过她快步走已往，看到王京墨虚弱的样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姨娘，我来看看京墨，他怎么就失事了？”
“瑾禾你放心吧，京墨现在已经没事了。”王大娘用手帕替瑾禾擦去泪水，拍拍她的背，慰藉道。
瑾禾捧起王京墨冰凉的手，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在她心上蔓延，她浅浅地笑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陈可可听到她跪坐在床前，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重新背上药箱，慢慢地走出房门。身后屋里的攀谈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听到瑾禾问王大娘王京墨是因为什么失事的。
“这孩子想给你抓一只大雁，看成礼物，谁承想就出了这档子事。”
“他真是个傻子，等他醒了，我一定要好好骂骂他。”
冰冰凉凉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她抬头看着夜空，绒毛般的雪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冷峭的寒风穿过棉袄，触碰到她的肌肤，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冷啊。
陈可可那么想着，院子里奇怪的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循声望去，看到一只白色的大雁，被关在笼子里放在屋檐下。此时它正扑腾着翅膀，想逃离这个笼子。
她搓搓手，跺跺脚，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她转头看了一眼屋子，屋里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看起来温馨美好。
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院子。
前几天的雪，总是下一天，停一天。这几天倒好，每天都下，院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了，无人清扫。
陈可可缩在厨房里给玉竹熬药，顺便蹭蹭火炉的火。
陈真在一旁做菜，这几天的饭菜由他来做。杨婶要忙着帮王大娘家，陈可可要照顾玉竹和小虎子，做饭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菜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昨天还受到了各人的夸奖。这让他对做菜这一行为愈发感兴趣，不用陈可可喊，他就已经站在厨房里了。
“还好咱们机智，前段时间就上山把柴火准备好了，要否则像这几天大雪纷纷的，出都出不去。”她把手放到火炉旁取暖，突然叹息自己的先见之明。
陈真手里的菜刀“刷刷刷”地剁着砧板上的肉，行动看起来有些鸠拙，但也算得上游刃有余。
“是啊，你真有远见。”他随意地搭话，嘴角弯了弧度。
“唉。”一开始心情还不错的陈可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都垂下来了，看起来十分沮丧。
“怎么了？”他听见她叹气，停了手里的行动，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头顶。
陈可可抬起头和陈真对视，她一脸哀怨和心疼：“阿真，玉竹好痛苦啊。我看她每天晚上都市被疼醒，满头是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别担忧，玉竹不是已经给她师父传信了吗，我相信她师父会救她的。”他走到水池边，舀水净手。
“可是就算能治好，这段时间她也遭了许多苦啊。阿真，我跟你说，那天我见到王年老的未婚妻了。”
陈真走到她旁边坐下，手也放到火炉边取暖，他神色淡淡，听她坐在那里说话。
“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王年老，王年老也很喜欢她，否则就不会在大雪天跑出去给她抓大雁了。我跟你说，我那天看到那个大雁了，是白色的。好悦目啊，可惜不是给玉竹抓的。”
她郁闷地捧着脸：“我希望玉竹和王年老重修旧好，又不愿意看到他和瑾禾离开，他们三个都是好人，在这段情感里都没有错，只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他们都没错啊，命运是不是都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啊……”
陈真揉揉她的脑袋，让她不要再想那么多：“你也别想那么多了，那是他们的事，我们都是旁观者，做不了什么。人各有命吧，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陈可可低着头不说话，一脸惆怅，还在纠结这件事。
“嗯？”他凑已往看她，柔声道：“别烦心了。”
她撇撇嘴，舒了一口气，笑笑：“好吧，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我们也不能干预太多。”
“这就对了。”陈真看她笑了，也舒了口气。
“玉竹的药好了，我去给她把药温着，你快去做饭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