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知恩图报
快到黄昏的时候，杨婶才披着夕阳的余晖踏入家门。
院子里陈可可专心地绣着绣品，陈真在一旁陪小虎子玩，二人似乎玩了什么很好玩的游戏，小虎子赖进他怀里笑。
杨婶看着这一副热闹的景象，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她三十出头才得了小虎子这么个儿子，丈夫在小虎子两岁的时候就过世了，除了村子里的其他妇人偶尔来串串门，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杨婶，您回来了。”陈真一抬头就看见了杨婶。
陈可可循声望去，见杨婶回来了，忙放下手中的绣品，跑已往帮杨婶拿着篮子。
“杨婶，您先去喝口水，我把菜端出来，咱们用饭了。”
热气腾腾的鱼汤，搭配着几道家常的小菜，平淡普通却已足够。
还没有动筷子，陈真和陈可可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那个，杨婶，我们有点事给您说。”她嗫嚅道，见杨婶疑惑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其实我跟阿真……不是兄妹……”
昨日二人敞开心扉后，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么瞒着杨婶欠好。杨婶照顾他们这么久了，自然是要以诚相待的。
说了真相之后，杨婶想赶走他们也好，骂他们一顿也好，他们都是受得住的。故而决定今天用饭的时候，向杨婶坦白。
陈真紧张地看着杨婶，准备迎接她的责备。
看着眼前紧张的两人，杨婶拉着陈可可的手笑道：“我啊，早就猜出来了。”
二人朝相互看去，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杨婶，您不怪我们吗？”陈可可反握住杨婶的手，这是一双充满了沧桑痕迹的手，握在她的掌心里有些许不适，这让她心中泛起点点酸涩。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其时阿真那个情况，要是换别人，怕是看都不敢看。你其时说的话，我也理解，杨婶不怪你们。幸亏现在都好了，虽然脑子出了点问题，但是杨婶也看得出来你是个软心肠的孩子。”
陈真站起身来，单膝跪在杨婶面前：“杨婶就是我陈真的再生怙恃，救命之恩，请受陈真一拜。”
陈可可见状也随着跪下去，要是没有杨婶，她怕是要带着生死不明的陈真死在荒郊野外了。
“可可谢过杨婶，要是没有杨婶我们在就死在那场雨里了。”
小虎子见两个哥哥姐姐都跪下来，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
“哎哟，这是干啥。”杨婶赶忙将他们扶起来，“杨婶心领了，你们不用这样。”
“杨婶……”陈可可双眼通红，微微抽噎。
杨婶掏出怀里的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珠，慈祥地看着他们：“杨婶我啊，平时就一个小虎子陪着，你们来了，让我这院子好好热闹了一番呢。这么多天我出门干活，你们替我把小虎子照顾得那么好，杨婶也要谢谢你们。”
“杨婶放心，等我们找抵家了，一定会好好酬金您的。”陈可可用力的颔首，向杨婶允许。
“好好好，到时候要带好吃的给杨婶吃，还要带些小玩具给小虎子玩。”杨婶拉着二人坐下，抱起一旁的小虎子笑道。
陈真和可可的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杨婶没有怪罪他们真好，以后一定要好好酬金杨婶。
“用饭吧用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杨婶您快尝尝我煲的鱼汤，可鲜了。”
“好好好，杨婶尝尝。”
“杨婶，这个菜是我做的，您也尝尝呗。”陈真指着一盘成色不怎么好的菜，期待地看着杨婶。
“哟，我们阿真也会做菜了，让杨婶尝尝啊。”杨婶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与小虎子如出一辙。她夹起菜放进嘴里，脸上的笑容撤去半分，没有说话。
“我也尝尝阿真的手艺。”陈可可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微微蹙眉。
陈真紧张地看着她们，“怎么样？”
陈可可和杨婶对视一眼，确认了相互的感受。
她笑眯眯的夹起菜，送到陈真嘴边：“特别好吃，阿真你尝尝？”
陈真将信将疑的张开口，把菜吃进嘴里，牙齿缓慢的动了一下，接着一张俊脸露出了痛苦的心情：“怎么那么咸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可可笑作声来，他适才心情的变化真的太可笑了。
杨婶也笑着给陈真倒了杯茶：“阿真第一次做菜，难免掌握欠好。”
陈真双颊微红，端起那盘菜计划去倒掉：“照旧不要吃了吧，那么咸，我去倒了。”
陈可可止住笑，忙按住他的手：“诶别倒啊，咸是咸了点，但味道照旧不错的，拌着米饭吃照旧很下饭的。”
他倒有些顽强，不想看着她们吃那么难以下咽的菜：“照旧倒了吧，我下次再做给你们吃。”
陈可可从他手里把那盘菜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夹起菜放到自己碗里就狼吞虎咽起来：“我要吃，禁绝倒。”
“阿真，就是咸了点，味道照旧好的，我们吃得下去。”杨婶也开口劝他。
“好吧……那你们少吃点，盐吃多了欠好。”
“好嘞！”
用过晚饭，天已经黑下来了，今夜的天空万里无云，能很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星。
杨婶在屋内给小虎子洗澡，她拉着陈真到院子里坐下，美其名曰“赏月”。
陈可可捧着脸，手肘顶在大腿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叹息道：“这里的星星真亮呀，我们那里都看不到这种夜空。”
陈真也看着群星闪烁的夜空，听着她在旁边碎碎念，心中添上一抹暖意。
“你们那儿是哪儿？”
“我们那儿啊，都是高楼，天空看起来就一小块。”她用手比出一个小小的圆，做给陈真看。
“而且空气也欠好，天空都没有那么清澈的。”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他们还未换上冬衣，在这样的夜间，他们身上的衣物略显单薄。
凉风习习，陈可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正想提议回屋，肩上就覆上一片温暖。
原来是陈真把外衣盖在了她身上。
“你把衣服给我干啥？”
“你不是冷吗？”
陈可可忍不住笑了：“那你不冷吗？”
陈真迎着她的笑意，也浅浅笑道：“我受得住，你不冷就好。”
她心里一甜，站起身来拉着他进屋：“进屋吧进屋吧，我给你上药。”
“不赏月了吗？”
“不赏了不赏了。”
最亮的月亮，已经被我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