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午后闲时
“不玩了不玩了，你怎么老赢啊？我都玩不外你。”
在连败二十多把后，陈可可终于放弃挣扎了。
为什么这个古代人的铰剪石头布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厉害啊？这玩意儿也讲智商吗？
陈真抱起小虎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左手指尖戳了戳他白嫩的小脸，笑道：“不玩咱就跟小虎子玩，小虎子，叫哥哥。”
小虎子只是啃着手指看着他笑，嘴里咿咿呀呀不成调。
“小虎子似乎还不会说话。”她捧着脸看着这两人。
“他多大了？怎么还不会说话？”
“听杨婶说，快满四岁了。隔邻的小孩儿像他那么多数会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蹦了，他还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陈真微皱眉头，把小虎子放下去让他自己去玩。
“没事，他还小，以后会说就好了。”
小虎子跑到院子中间，蹲下去薅了一把院子里晒着的玉米，哗啦啦地洒在地上。
陈可可看着小虎子的背影，短短的小腿，大大的脑袋，虎头虎脑的，还真适合小虎子这个名字。
“是呀，咱们小虎子长大就好了，天才都是晚成的呢，小虎子以后肯定很智慧。”
小虎子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二人跟前，小手一张，露出几颗金黄的玉米。
她凑上去看，笑问道：“怎么小虎子，你要给我吃吗？”
小虎子迷茫地对她眨眨眼，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旁边的陈真用手碰了他一下，他的注意力转移到陈真身上。
他眉毛一挑，眼神看向身边的陈可可。
她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刚要开口问，小虎子就把手里的玉米洒在她脸上了。
“呀！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作势就要扑向小虎子。
陈真一把捞起地上的小萝卜，跑得离陈可可远远的。
“跑呀，老婆婆要来吃人啦！”
“好你个陈真，说谁是老婆婆呢！给我，站住！”
三人的欢声笑语飘荡在窄小简朴的院子里，偷食玉米的鸟儿被吓得四处逃窜，见无人在意后，又斗胆地从屋顶上跳下来，欢喜地用餐。
鲜美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陈可可揭开锅盖，股股热气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奶白色的汤汁翻腾着，将白嫩的鱼肉紧紧包裹住。
“真香呀！你们今天可有口福了。”她笑着看了一眼身侧抱着小虎子的陈真，将砂锅从火上撤下来。
“我再炒两个菜，杨婶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用饭了。”
她把锅找出来，架在灶上，又找出打火石，坐在地上，生起火来。
陈真把小虎子打发去院子里玩，看着他蹦蹦跳跳地坐在玉米堆里后，转头走到陈可可身边，想要资助。
他熟练地拿过一旁的蔬菜，搬了个小凳子在她背后坐下，开始择菜。
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练，经过这几天陈可可和杨婶的交替培养，他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陈可可手里的打火石相互碰撞，好一会儿才起了一焚烧星，点点小火在引火的干稻草上跳跃。
灰玄色的烟不停地涌出，弥漫在二人鼻尖。
陈可可被呛得眼泪直流，忙拉着灶台旁边的风箱，不让那焚烧星熄灭。
正当眼睛被呛得快要睁不开的时候，一块湿润的手帕凑到了她鼻尖，轻轻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在慌忙中转头一望，只看见一双眸子，微微泛着红，蒙着一层水雾。
陈真的口鼻也用手帕捂住了，只露出一双悦目的眼睛，只是他的双眼也被熏得差点睁不开。
见陈可可睁着一双泪眼看着自己，他有些可笑。
他有什么悦目的，她都看呆了。
“我来拉吧。”
帮她用自己的手扶住手帕后，陈真接过风箱拉杆，不用几下，浓烟徐徐的少了，火势也大起来了。
陈可可双手捂着口鼻，努力地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背影。模糊中，她看见陈真蹭了蹭额头。
等她能看清后，他的脸上泛起了几道玄色的烟灰，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好了，你快点做菜吧。”
陈真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撞进一双笑意吟吟的弯月。
“怎么了？”他自然地伸脱手帮她擦去额前的汗珠，顺带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大手拿开，粉嫩的脸颊上也泛起了几道烟灰。
“小花猫。”
他笑作声来。
陈可可连忙摸上自己的脸，想把脸擦洁净，故作生气道：“你把自己弄花了，还要托我下水，你这个坏蛋。”
“好了好了，来把脸洗洁净赶忙做饭吧，待会儿杨婶要回来了。”
陈真拉着她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摁着她坐下，自己去拿木盆吊水。
小虎子好奇地从玉米堆里跑出来，凑到她跟前，笑开了花。
“你这个小坏蛋，笑什么？”陈可可抬起沾着烟灰的手，轻轻划了一下小虎子的脸：“诶，现在你也是小花猫了。”
小虎子开心地拍起手来，跑到抬着盆走过来的陈真面前，扬起小脸给他看，似乎在炫耀自己脸上也有的痕迹。
“来，小虎子，咱们不跟她闹，咱们把脸洗洁净好欠好？”
陈真放下盆，扭干帕子就要给小虎子洗脸。小虎子摇头晃脑的逃离了他的魔爪，他追已往，孩子却是怎么都不愿洗脸。
“阿真，他喜欢就别给他洗脸了，让他玩一会儿吧，也没有什么事。”陈可可开口替小虎子脸上的烟灰“求情”。
陈真拿着没措施，就随小虎子去了。
“那你把脸洗了吧。”他又将帕子洗了一道，扭干，擦上陈可可的脸。
“我自己可以的……”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些欠美意思。
“别动，你不知道在哪儿。”
今日的阳光很暖和，洒在金黄的玉米粒上，像一片金黄色的稻田，在闪着光。
这样的太阳，照在人脸上一点也不燥热。太阳的温暖正好中和了深秋的寒凉，是一个适宜的气候。
陈真仔细地给可可擦拭脸上的污渍，在阳光底下，甚至还可以看见少女脸上细细的绒毛。细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忽闪忽闪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审察着她的同时，她也在审察他。
她的眼睛不是那种尺度的杏眼，比一般的杏眼细长，也比一般的杏眼大一点。
他很喜欢她的这双眼睛，看着舒服，眼神清澈，永远都充满了光线和温柔。
厥后的他在生死之界，最先想起来的，都是这个温暖的午后，这里有那双温柔的眸子，那个可爱的小孩儿，另有现在幸福的心情。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是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