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如父亲一般佝偻着咳嗽
手杖或是最好的同伴
手里的烟火缄默沉静仅仅只是因为习惯
而深褐色的茶垢是这年岁给的最后礼物
所以以后的朝起暮眠
怎知谁又夜里醒过几回
如有一天不知觉和母亲一样叨唠
受不得丝缕的严寒
该是围坐在火炉边的恒久日子
只是习惯了说一些存在或不存在的话
才学会了用白丝银发
串一册旧年的日历数已往的阴晴雨雾
到了那时
我会想起我年轻时种的土地
以及厥后在角落里生锈起尘的锄头
会想起去看地里发芽的土豆和玉米
坐在田埂上听布谷鸟的几声叫唤
会想起曾经山间满树姹紫的梧桐树
四月天里去寻它一面一起蹒跚
我会想起院子里平静的几株梅树
藏着一整冬的雪去和它说阳光的滋味
会想起长满花卉的墙角下埋有年轻时的酒
我知道它是和我一般不愿见着风的
却是唯自随了这日晷月变
现在后的日子里
东风拂过的柳叶尖儿都带着醉
见不得桃叶花胚的样子惹人心肠
荷风夏雨里三三两两的伞儿也刺喉
说不得半碟酒菜的午后袒胸露乳
乍起秋风时分落叶也与斜阳对酌
闻不得似诉似别几多新愁旧客酒中人
冬寒风雪轻掠的炊烟有缕缕的酣醇
念不得空山渡口不见经久年月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