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殿
“跪下!”
阿渊老老实实的跪在彧神君的牌位前。
“你可还记恰当日在此发下的誓言!”窈芳一鞭子抽在阿渊背上。
“儿记得!”阿渊挺直脊背,强忍着痛意开口。
“说出来!”窈芳又是一鞭。
“我神域灵少世阿渊,在此许下神魔誓言,呃...”
“接着说!”窈芳边抽边训斥。
“差池任何人动情,否则将,咳,贬为凡人,尝尽世间苦难,求不得爱划分...不得人真心,不尽心中情,呃..”阿渊每抽一鞭都市忍不住闷哼一声,她强忍着吐血的激动,断断续续的说。
“另有一句呢?”
“啪!”
阿渊冷汗直冒,口脂都盖不住她苍白的嘴唇。
“母亲神域长窈芳,也将,不得...”
阿渊犹豫。
“说。”窈芳严声道。
“善终!噗..”阿渊声音极小,虚弱之感尽显,最后坚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
“阿渊,你难道想母亲不得善终吗?”窈芳丢开鞭子,蹲下身来将阿渊抱在怀里,放柔语气。
“母亲,阿渊是您的女儿,怎么不会盼着你好...”阿渊虚弱的开口。
“那你就听母亲的话!”窈芳擦掉阿渊嘴上的血迹。
“可是母亲,儿所求不多,你为什么?”
“谁都可以,独独他不行,独独你不能动真情!”窈芳闭上眼睛,呼吸哆嗦,自己的骨血,她怎么不心疼,但比起此时身体的痛,她更不希望阿渊长大后,步他们的后尘,再经历心上的痛。
“母亲,女儿是人啊!是有血有肉的,我会痛,会惆怅的!母亲...”
“阿渊,你身为少世,怎能只顾凡人的子女之情,你身上背负的是天下苍生,你知道吗?听母亲的话,忘了他,若你做不到,我替你杀了他”
“母亲,阿渊知道,阿渊一定竭尽全力掩护六生,包罗您,但也包罗他!”阿渊眸子里泛着坚定。
“荒唐!”窈芳气急,一掌打开阿渊。
“噗!”
昨日夜里,银玄凭据约定来到冥府的传送阵等阿渊。
昨日他们约定好一起离开神域,去凡间:
“阿玄,你带我走吧!”
“你想去哪?”
“我想去凡间,看一看人间的光景”阿渊歪着头理想着。
“好,只是神域那边?”
“如今幽都颇有卷土重来的架势,趁现在各人都相互安宁,我想和你多出去走走,我怕,哪天我就要披上战甲,奔赴战场,若万一回不来,那这段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一定会指引我,去轮回的!”
“说的什么胡话!”银玄将阿渊拥入怀中,紧紧地扣住阿渊的头。
“若战,我必陪你金戈铁马安宁四方,若败我定不计结果护你周全!”
...
等了一夜,始终不见阿渊身影,倒是等来了戏南尘。
“玄宫君”戏南尘彬彬有礼。
银玄:“尘宫君!你来做什么?”
戏南尘:“在下只是带句话”
银玄:“什么话”
“殿下说,计划有变,宫君先行离开,不得延长。”戏南尘说完后,作揖“话已带到,在下告辞!”
戏南尘急遽往回赶,不知道阿渊能否撑得住。
“你还要拦我”窈芳鞭子一甩,激起一阵灰尘飞扬。
阿渊倒在地上,满身是血,衣服破烂。
“我说过,会护他周全,就一定要做到”阿渊说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张开双手,挡在窈芳面前。
“这些年我真是太放纵你了,才叫你生的如此悖逆!”窈芳说完,扬起手高举鞭子。
“母亲!”异北冥出言阻止窈芳。
他刚从外州除妖祟回来,才抵家门口就看见如此一幕。
“拦住他”
一众士位挡在异北冥面前。
“殿下,冒犯了”
“啪”
“啊——”阿渊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异北冥方寸大乱,心中焦急万分,可是越乱就更难突破重围。
“少世灵渊!你可知错!”窈芳用鞭子指着阿渊。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窈芳居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灵是阿渊的封号,渊是名,在神域,封号和名同时使用的称谓一般是用于比力庄重严肃的重大场所。
“本君不知!”阿渊挣扎着站起来,再一次挡在窈芳面前。
这是阿渊第一次以“君”自称,神君高于族长位份。
窈芳用神君的责任和体态要挟阿渊,阿渊同样也用神君的位份压制窈芳,外人看了直呼,不愧是两母女,不愧是你们。
永生殿一众人皆是噤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静静地吃瓜,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少世失德,今日我就替彧神君好好教训你!”
“哏”阿渊闷哼一声,跪在地上,但腰背挺得很直,不卑不亢。
“窈芳大人!”戏南尘终于在阿渊快被打死的时候赶了回来,阻止了窈芳即将落下的鞭子。
这时异北冥也从层层围困中冲了进来,他一把抱住跪在地上满身伤痕的阿渊。
在异北冥抱住阿渊那一刻,阿渊再也憋不住,无声的泪一颗颗滚落。
“没事了,没事了,阿渊不哭,哥哥在!”异北冥轻拍着阿渊的背,下巴抵住阿渊的头顶。
“大人恕罪,属下服务倒霉,待属下赶去传送阵时,玄宫君已然遁走,还请大人责罚!”
戏南尘跪在阿渊旁边,对着窈芳行一大礼。
“既如此,也不必穷追不舍,退下吧!”
“谢大人!”
“冥儿,把少世带下去医治,随即关入杀境”
“母亲!”异北冥一惊。
杀境关着世间无数爱恨贪嗔痴,欲望越强,反噬越大,任何一个有情欲的人,只要进去了,那他出来也会酿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早前不谙世事的阿渊进去时也吃了不少苦头,如今阿渊已经通晓情感,又身受重伤,怕是受不住这反噬之力。
“无需多言,我倒要看看,她要的这份情感能不能受得住!”
“母亲!”
“退下!”窈芳一声呵叱,众人连连散去。
异北冥抱起阿渊,经过戏南尘旁边时,戏南尘点了颔首,阿渊这才松一口气,支撑不住晕了已往。
——一百年后,杀境
“阿渊,你若愿意忘记他,我便让你出来。”窈芳站在杀境外,看着里面反噬攻心的阿渊,眼里满是心疼。
“母亲,阿渊意已决,今生决不负他,若母亲一日不允许,阿渊便在这杀境多留一日,思、过!”
“你是看准了神域,只有你一个少世,是吗?”窈芳严声道。
脑海里追念着昨日异北冥对她说的话:“母亲,阿渊已经受到了该有的处罚,再这样下去恐怕会累及传承神识,倒不如我明日去问问阿渊,说不定她早已想通,就等着我们接她出来,更况且母亲,阿渊是您的女儿,这些年您将她带大也属实不易,儿知道你也很想念阿渊的不是吗?”
窈芳差点气吐血,昨天要不是他哥哥好说歹说,她才不会来见这个逆子,让她徒增火气。
其实都说好了,只异北冥一小我私家来见阿渊,但是窈芳又放心不下,非要随着来碰火药,这不点炸了。
苦了异北冥,连连顺着窈芳的气,疯狂给里面的阿渊使眼色,阿渊又岂是那阳奉阴违之人。
阿渊不喜那些违心的话,纵然说了这些她或许会好过一点,但她生性要强,也不愿意欺骗自己的身边人。
“作为神域的少世,从古至今我始终谨记着自己的责任,不敢有半分失职,我灵少世对得起天下苍生;但作为您的女儿,我没有一天让您省心过,是阿渊不孝,但是母亲,女儿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和银玄,女儿真心实意的跟母亲说一句,阿渊是真心喜欢他,求母亲玉成!”
“阿渊,别再说了!”异北冥见窈芳的脸色越来越欠好,夹在中间的他很难做。
“阿渊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定当担起责任,守护苍生,阿渊恳请母亲玉成。”阿渊跪在地上,对着窈芳磕头。
“阿渊,你认真要忤逆母亲!”窈芳气的发抖,指着阿渊。
“女儿,求母亲玉成!”阿渊没有正面回覆,而是又行一大礼,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来。
“唉...”窈芳长叹一声“或许都是天意吧!”
“你长大了,母亲左右不了你了,既然如此,便由着你去吧!”
“真的!阿渊多谢母亲!”
“别兴奋太早,我另有个条件。”
“母亲请说,什么条件,阿渊都做获得!”
“若你能培育出花开有叶的往生花,我便再不管你,不外在你乐成培育之前,你与银玄不得相见,不得通信!”说完窈芳转身离去。
“儿一定做到,多谢母亲膏泽”
“快起来吧,阿渊!”异北冥眉头紧锁,花开有叶谈何容易。
“母亲这是看似允许,实则...”为难。
异北冥没有说完,他看见了阿渊脸上欣喜若狂的心情,不忍再泼上一盆冷水。
“放心吧哥哥,我会乐成的。”灵渊暗自握拳,信心十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