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刺王

　　赵不弃闻言一惊，他实在想不到蒙哥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自己，连忙双手一拱，行礼一礼，然后拉着李彪就往外走。

　　“停下，本汗只说放你离开，并没有说放过其他人！来人啊，除了副使之外，其他人统统拿下！”，蒙哥一拍帅案，大吼道。

　　蒙哥的话音刚落，帐内帐外同时响起抽刀之声。赵不弃与李彪大惊，说时迟那时快，数个兵卒就跑过来拿人。

　　赵不弃连踢几脚，踹开了前来拿人的兵卒，拉着李彪的手就往帐外冲。可是帐门处早就挤满兵卒，他们大叫着挥刀向赵、李砍来。

　　赵不弃没有武器在手，原本计划着赤手空拳擒住蒙哥已是冒险，如今面对这么多的弯刀，局面就越发危险了。赵不弃右手拉着李彪，左手不停击打着攻来的兵卒，李彪见状也不含糊，他大叫着与蒙古兵对战。

　　一阵打架之后，赵不弃与李彪背靠背立在帐中，四面八方的蒙古兵向他们攻来。赵不弃虚晃一拳击向攻来的蒙古兵，那名蒙古兵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却被赵不弃乘机夺过弯刀，只听“唰，唰，唰”，赵不弃连劈三刀，三个蒙古兵便躺在了地上。

　　李彪一脚踹翻向他奔来的蒙古兵，却被另一人撞翻，紧接着七八个蒙古兵便扑向李彪。

　　赵不弃瞥见李彪跌倒，连忙挥刀来救，可是数柄弯刀却向他砍来，几招之后，赵不弃杀散兵卒，刚想援救李彪，却见他已经蒙古兵按倒，并用弯刀抵住了后背。

　　就在这时，十几个蒙古兵又向赵不弃攻来，“擒贼先擒王”，为了救援李彪和一众使团成员，赵不弃只有行险了，只看他一个旋转，挥刀劈向围攻的蒙古兵卒，然后转身朝着帅案处飞驰而去。

　　帅案之前的蒙古兵立刻向他砍来，却被他闪过，然后他纵身一跃，踏上了一个蒙古亲卫的头，一发力，箭一般的向帅案窜去。

　　只听“叮”的一声，一剑击中赵不弃的弯刀，赵不弃攻势猛然停止。只见两个羽士模样的剑客，拦在了帅案之前。

　　蒙哥生来好武，生平特别喜好招纳武者，他身为蒙哥世子的时候，身边就跟有不少武者，如今身为大汗，被他招募的武林妙手更是数不胜数。

　　这两个羽士，目光犀利，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剑术名家。“贫道乃是青州...诶？”，两个羽士还想凭据江湖套路，先自报家门，可是赵不弃基础不跟他们空话，“唰唰”快速两刀就向他们砍去。

　　这两个羽士，想不到赵不弃说打就打，也没有想到他的刀速会如此之快，两合不到就显得左拙右支起来。

　　其实赵不弃习用的是剑，但所谓一通俱通，真正的妙手任何武器都能随心所欲。赵不弃基础不给这两个道人还手的余地，连续不停的挥刀，下劈、侧劈、上挑，接着一个神龙摆尾，就在羽士忙着应付刀锋之时，赵不弃突然一个摆腿将其中一人踢飞了出去，另一人一惊之下，被赵不弃一刀砍中肩膀，大叫着倒在了一旁。

　　赵不弃刚想上前，突然又被四人盖住了去路。赵不弃定睛一看，此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他一人杀败的昆仑世尊。十余年已往了，这四人照旧一脸僵尸般的模样，只不外皱纹越发深了，而他们的武器也划分酿成了护手钩、狼牙棒、乾坤圈和三棱钢叉。原来他们自从被赵不弃击败之后，便深以为耻，于是就抛弃原来习用的武器，改练他法，这十余年来，他们的武功颇有精进。

　　可是如今的赵不弃与当年更不行同日而语，而且当年他身为道门俗家门生，不愿杀戮，脱手间尚留有余地，现在这番局面，赵不弃是丝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不弃见到是“老熟人”昆仑世尊，一愣之后，立刻挥刀攻去。昆仑世尊也不客气，他们身形一闪，瞬间就把赵不弃围在了中心，只听一阵“兵兵乓乓”之声，四人间连不停攻向赵不弃，丝绝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时机。

　　赵不弃挥刀不停挡去昆仑四尊的武器，同时眼睛一瞥便发现了破绽。只看他挥着弯刀，然后猛地向前一踏脚，一脚踩碎了持三棱钢叉藩僧的右脚脚趾。那个被踏碎脚趾的藩僧，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抬脚双手抱住，另外三人同时一惊，围攻之势立刻泛起了极大的漏洞，赵不弃连忙挥刀，“唰唰”两刀，被踩碎脚趾的藩僧小腿与身旁藩僧的胳膊均被砍了下来。

　　另外两个藩僧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木讷了，而是由惊恐再酿成恼怒，他们提起护手钩与乾坤圈就朝赵不弃砸来，赵不弃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只此一刀就划开了两个藩僧的肚子。

　　四个藩僧失去了战斗能力，赵不弃丝绝不停顿，继续朝蒙哥攻去。可是眼前却有一个大僧人猛挥一杆月牙禅杖将他拦下。而蒙哥也在身边几个武者的护卫下离开帅位，并从大帐后门走了，临走之时，蒙哥喊一声，“杀了他们！”，蒙哥本想放过赵不弃，但见他杀伤甚重，又执意要擒住自己，于是也不不计划留他了。

　　帐内的文臣武将见蒙哥离开，也都撤出了大帐。此时帐中围满了兵卒与武者，赵不弃躲过频频月牙禅杖的攻击，并乘禅杖劈下未及收起的时机，一个上挑，便结果了那个大僧人。

　　可瞬间又陷入了兵卒的困绕之中，而就在这时，一声惨呼，李彪的胸口已经被弯刀划开。蒙哥既然已经下令格杀令，兵卒们也就不会再让他们在世了。

　　赵不弃怒的双眼血红，他大叫一声，“李年老”，然后发了疯似的挥刀朝李彪奔去。“叮叮当当”之中，赵不弃隐约听到李彪临死前高呼，“快走，快走！”。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赵不弃的后背被一名武者的利剑划破。赵不弃一个转身，一刀便砍下了偷袭之人的头。这时帐中兵卒越来越多，突然一阵骚乱，一个满身鲜血人冲了进来，赵不弃一看，居然是尹志平。

　　原来蒙哥一声令下，等在帐外的使团众人也受到了蒙古兵的围剿，一番猛烈的反抗，徐亮等人都被杀死，尹志平一番力战杀得蒙军不敢靠近。可是蒙军很快就调来了弓箭手，正好这时大帐内杀声不停，尹志平一咬牙便冲了进去。

　　赵不弃、尹志平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大帐地上满是蒙古兵卒与武者的尸体，而他们两人也徐徐的力有不继。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蒙古士卒都被二人的神勇震在就地，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前挑战，但是赵、尹二人想要冲出去也是不行能的。

　　赵不弃与尹志平喘着粗气，怒目而视这些兵卒，就在这时，围成一圈的兵卒，被人拨开，从后走出一人，一看之下正是蒙古丞相耶律楚材。

　　“活下去吧，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相信我！”，耶律楚材悲痛的说道。

　　赵不弃用刀指着耶律楚材说道：“一开始你就认出了我是不是，为何其时你不让人拿下我？”。

　　耶律楚材徐徐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适才在帐中才知道副使就是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走吧，不要再杀了，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耶律楚材连说了频频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他当年也是为了保住性命才去归顺蒙古的，如今他也不忍看见当年那个一见如故的朋友就此丧命。

　　“大汗有命，放他们离开！”，耶律楚材高声说道。

　　兵卒们都是一愣，一名校尉说道：“可是适才大汗明明是要...”。

　　“底细说的话，你们胆敢违抗吗，快放他们离开！”，耶律楚材怒道。

　　蒙古兵卒不敢违抗丞相的命令，于是闪开一条门路，赵不弃看了耶律楚材一眼，然后扛起不远处李彪的尸体，并与尹志平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帐外。一出帐就看见了徐亮等人的尸体正倒在地上。

　　赵不弃怒火再起，却被尹志平握住了胳膊，“小师叔，事已至此，回城再从长计议吧！”。

　　赵不弃本也不是激动之人，只是见到多年的好兄弟李彪与徐亮等人在他面前惨死，一时差点失去了理智。赵、尹二人把李彪、徐亮的尸体放在使团马匹的背上，然后翻身上马，一拍马臀就朝钓鱼城奔去。

　　蒙哥知道赵不弃与另一个武艺高强的团员离开后，也并未下令追击，但是耶律楚材“假传圣旨”私放他们，却让蒙哥很是生气，当日就下令让他回到草原王帐待罪。

　　公孙穆之等人见到赵不弃与尹志平一身是血的从蒙古大营返回，马匹上又驮着李彪与徐亮的尸体，霹雳营上下见状无不痛哭失声，李文焕更是哭的几近晕厥。公孙穆之最为镇定，他连忙为赵、尹二人检察伤情，幸亏两人受的都是皮外伤，略微处置惩罚后已无大碍，

　　“到底是不是耶律楚材向蒙哥告的密呢？”，公孙穆之问道。

　　赵不弃坐在椅子上，微微言道：“我看不像，耶律楚材不似虚言之人，而且他也没有须要说谎！”，赵不弃神情沮丧，显然还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

　　公孙穆之也因为李彪的死而很是伤心，良久后他抚须说道：“那么就是有内奸了！”。

　　众人听闻此言，全都大惊失色，钓鱼城守备王坚，坐不住了，他高声说道：“认真有内奸？”。

　　公孙穆之微微颔首道：“极有可能，否则蒙哥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使团的身份与意图。密告之人是担忧蒙哥被擒，也有可能......”，公孙穆之欲言又止。

　　牛二怒道：“也可能什么呢，公孙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们赶忙找出内奸，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李老大报仇！”。

　　公孙穆之只是摇头，并未就此说下去。

　　王坚突然起身，说道：“知道此次行动的也就那么几小我私家，本将立刻就去严查属下，定要找出内奸，否则结果不堪设想！”。

　　公孙穆之目送王坚离去，又徐徐看着屋内众人，此时李文焕只顾闭目流泪，丝绝不管他人说着什么。

　　第二日，那个其时出言阻挡夜袭蒙古大营的徐老将军，被人发现在屋中自刎，疑似畏罪自杀，内奸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霹雳营众人在钓鱼城中为李彪与徐亮举行了简朴的葬礼，王坚等将领都来凭吊，李文焕趴在李彪的棺材上哭的撕心裂肺，旁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赵不弃站在一旁满眼含泪的，现在他已经暗下决心，定要铲除蒙哥为李彪报仇。

　　数日后，蒙古雄师的攻势再次发动。一连攻打了二十余日，皆被守军击退。

　　“蒙古兵白昼袭扰，夜间派出小股血魔攻城，这是麻痹我军心志，也是为了让我守军日夜不得休息，在下以为，蒙古兵的总攻不会远了！”，守备府议事厅中公孙穆之言道。

　　众人闻言一惊，随即纷纷赞同，王坚老实问道：“连续数月的守城，我军皆以疲惫，如果鞑子十万雄师同时押上，钓鱼城危已，先生可以一计相教？”。

　　公孙穆之并未答话，只是用眼光环视了在场众人。王坚立刻会意，他随即下令屏退众人。这时，公孙穆之才徐徐说道：“事态紧急，鉴于上次泄密之事，所以照旧谨慎一点比力好，昨日在下已经与不弃商量过了...”。

　　赵不弃突然接口道：“正如公孙先生所言，蒙古雄师发动决战的日子不远了。在下愿意率一队敢死之士，隐于城外老鹰山密林之中，等到蒙军发动总攻的时候再全力杀向他的后方，此战不为击退蒙军，只为一举击杀蒙古大汗！”。

　　王坚闻言一惊，虽然他知道赵不弃有盖世的武艺，但在敌方万军拱卫之下，能够击杀蒙古大汗这似乎太过异想天开。不外看着赵不弃坚定的眼神，他心中不自觉照旧充满了信心，至少到时造成敌军后方大乱，对守城也是极为有利的。

　　“赵大侠英雄盖世、义薄云天，王某实在是佩服之至，不外蒙古大汗坐镇后方，一定防守严密，此去定然十分凶险！”，王坚此时也不用将领身份自居，而是改用江湖口吻说着。

　　赵不弃说道：“这些时日，我见到兄弟惨死，见到蒙古兵驱赶着黎民攻城，看见无数生灵因此涂炭，我想明白了，要想结束这一切，只能消灭这个魁首，为此何等凶险我照旧会去！”。

　　王坚听完，双手抱拳说道：“王某替大宋的山河社稷谢过赵大侠了！”。

　　赵不弃正声道：“在下不为什么山河社稷，为的只是这天下苍生！”。

　　赵不弃、公孙穆之与王坚商量之后，决定留下五百霹雳营的勇士资助守城，以防晚间血魔来袭。王坚再抽出五百精锐，加上另外霹雳营的五百人，共一千敢死之士与赵不弃一起出城。人员的微调，不太会引起注意，而关于这次行动，对外只说是突围到重庆府去搬救兵。

　　第二日丑时刚过，赵不弃、尹志平、牛二带便着一千敢死的壮士，秘密的从南边的奇胜门而出，一行人人衔枚马裹蹄，日出之前终于赶到了老鹰山的密林之中。

　　其实这次行动，赵不弃原来是要带李文焕出来的，因为李文焕的武艺可以在旁很好的协助自己，但是公孙穆之却体现阻挡，赵不弃想到喜儿，也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于是就用牛二顶替了李文焕的位置。而且剩下的霹雳营将士也都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众人问起，公孙穆之只是告诉他们，重庆府也遭到了攻击，他们是去驰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再有泄密事件的发生。

　　三日后的清晨，随着一片军号之声，蒙古雄师终于全部出动了。蒙军猛攻钓鱼城已经快五个月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各地不停驰援而来的蒙军已经让蒙古雄师的总军力到达了十五万，此次总攻之前，蒙哥汗已经下令铁令，十五万雄师同时出动，今日不惜价钱一定要攻破钓鱼城。

　　一排排云梯夹在汉族、女真族、畏兀儿族、契丹族如潮水般的士兵中向钓鱼城前进着，四万蒙古族精锐追随其后，城外呐喊之声震天动地。

　　一声炮响，随后众炮齐鸣，钓鱼城上的火炮如天外惊雷般轰向城外的蒙军，一时之间硝烟滔滔、大地轰鸣，数不清的蒙军被炸成碎片，地上冒起的黑烟夹杂着蒙军血肉碎屑弥漫在钓鱼城外。

　　老鹰山密林里的敢死队们等了三日，现在总攻开始了，他们个个摩拳擦掌，“现在该咱们上了吧！”，牛二焦急的问道。

　　赵不弃望向远处的蒙古后军军阵，徐徐说道：“再等等，现在还没有到突袭的时机！”。

　　蒙军攻城数月不克，他们心中也都是憋了一团怒火，现在总攻开始了，人人都想冲进城中大杀一番，他们冒着山城上的炮火，踏上一地手足的残骸，狂吼着向城墙跑去。

　　由于蒙军势大，钓鱼城的居民门，只要是能提得起刀的纷纷自发的上城协助官军坚守，公孙穆之、李文焕也率领着剩余霹雳营的勇士上城杀敌。

　　城头上猛烈的火炮，只能延缓蒙军攻城，却并不能阻挡十数万雄师的脚步，他们很快就攻到了城下，由于钓鱼城建在崖壁之上，城墙颇高，所以蒙军的云梯都是经过革新特别加长的。只见一个个超长的云梯搭上城头，守城的军民立刻用毛竹将它顶开，云梯翻到，随即又被扶起再次搭上城头。

　　城下的蒙军越积越多，而城头上的石块，箭矢纷纷朝他们袭去，城下密密麻麻的蒙军现在成了城头上的活靶子。

　　纷歧会，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传遍城下，然后就是一阵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原来城墙上烹煮多时的滚油已经沸腾，守军们抬着一盆盆滚油对着云梯上的蒙军劈头盖脸的淋了下去......

　　悍勇蒙军，不光没有退去，反而越积越多，一排排云梯被推倒后，又顽强的搭上城头，蒙古兵单手持盾牌，单手向上爬着梯子，但是城头上的石块、弓箭却统统的射向了他们，不停了有人从云梯上跌落，又不停有人向上攀爬，少数蒙军攻上城头，却迅速的被守将乱枪刺死。

　　战斗连续了几个时辰，蒙军仍然无法攻克钓鱼城的城墙，蒙哥急了，他在后军中大发雷霆，蒙军前锋主帅汪德臣见大汗发怒，于是骑上自己的白色骏马，手持长槊向城下飞驰而去。

　　汪德臣本是金国降将，因为英勇，获得了蒙哥的赏识成为前锋元帅，他赶到城外，并在城外来回游走督战，他骑在马上大吼道：“攻上城头的，赏千金封巴图鲁！”。巴图鲁是蒙古勇士的荣誉称谓，相当于汉人的爵位，此言一出，蒙军士气大振，个个争先恐后的向云梯上爬去，而守军却分成许多队，每队几小我私家，他们协力搬出了许多铁墩，然后砸向云梯，许多云梯被砸成两截，再也无法使用，而铁墩落下后，直把城下的蒙军砸成了肉酱。

　　汪德臣见状十分焦急，他忍不住骑马奔到城下，大叫着让士兵继续攻城。

　　此时正在城墙上指挥的王坚，早就注意道骑白马的敌军将领了，眼见他来到了城下，于是取过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箭如闪电直接射中汪德臣的胸口，汪德臣大叫一声，跌下了马去。

　　后军的蒙哥听道前方奏报，汪德臣在城下战死，他又怒又急，立即下令，让后方军阵中的蒙古雄师立即驰援钓鱼城下，并亲自站在台上擂鼓助阵，今日一战就是决战，他立誓一定要拿下钓鱼城。

　　见到蒙古后方军阵中的戎马也向钓鱼城开去了，赵不弃感伤王坚他们果真不负所望，他骑在马上，向身后的勇士们喊道：“时机终于到了，蒙古兵犯下的血债，今天总算可以还了，我们此番虽是九死一生，但一定要击杀蒙古大汗，出发！”。

　　一千敢死之士全都士气旺盛，他们悄悄的向蒙军后军靠近，而由于前方的鏖战，蒙军后军居然没有发现侧翼有一支军队正在靠近。就在离后军五百步的时候，赵不弃大吼一声，“兄弟们，敌酋就在前方，随我上啊！”。

　　侧翼突然发出一阵呐喊，蒙军大吃一惊，只见这些从天而降的宋兵提着武器，人人似乎红了眼一般，狂吼着从他们冲来。

　　敢死军冲到了身边，蒙军才想起迎击，可是“汹涌”的敢死军，人人奋掉臂身，长刀、长矛、钢叉如砍瓜切菜一样朝蒙古兵砍去，蒙古的后军右翼一片混，杂乱徐徐朝着军阵中心处蔓延而去，而中心高台上擂鼓的正是蒙古大汗蒙哥。

　　蒙军中军元帅术速忽里见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一面组织士兵反抗，一面跳上高台跪请蒙哥汗离开。

　　敢死军离蒙哥所在的位置另有很远的距离，而反映过来的蒙古兵纷纷迎着敢死军攻去，由于众寡悬殊，敢死军刚开始的攻势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徐徐的居然酿成了被围剿的局面。蒙哥站在高台上，转头了看了右翼一眼，然后轻蔑的一笑，“一群蟊贼而已”。他现在心中只有攻陷钓鱼城。蒙哥推开术速忽里，仍然快速而有节奏的敲打着战鼓，而正是因为大汗亲自擂鼓助阵，蒙军的士气大振，对钓鱼城的攻势一浪胜过一浪，城墙已经岌岌可危！

　　赵不弃、尹志平、牛二三人骑在战马上突破了困绕，径自朝蒙哥偏向攻去，突然一片箭雨朝他们袭来。赵不弃手持双剑，拨开射向他与战马的弓箭，继续向前疾驰。

　　尹志平拨开箭雨之后，突然双脚踏在马背上，借势猛的一跃，跳到了那群弓箭手的面前，只看剑光闪动，几十个弓箭手就此倒地。而赵不弃就在这批弓箭手的破口处冲了已往。

　　牛二大腿上中了一箭，战马也被射中，眼看就要栽倒，牛二猛的一抽马臀，战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已往，接着便倒在了地上，牛二也随着摔倒。

　　尹志平徒步，快速冲过，并转身盖住后方朝赵不弃追击蒙古兵。

　　刚刚冲过弓箭手的阻截，前方又泛起数百手持长矛的蒙古精兵，他们布成阵势朝赵不弃攻来。赵不弃骑在马上，双手挥剑，与他们混战在了一起，而四周越来越多的蒙古兵却徐徐朝他围拢过来。

　　赵不弃武功再高，也经不住如此多兵卒的围攻，他坐下的战马已被数杆长矛刺中，接着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赵不弃马上就要被围拢之时，突听一声狂吼，一个五大三粗，如铁塔般的猛汉，抱着一杆毛竹做的旗杆，一瘸一拐的朝他身边冲来。赵不弃转头一看，却是牛二，只看牛二横着挥舞旗杆，随着他狂吼一声，赵不弃前排的蒙古兵居然被他扫倒了一片。

　　机不行失，一见前方泛起一排空档，赵不弃顾不上看牛二一眼，立刻就从空档窜了已往，而使劲了全身之力的牛二，狂笑着倒在地上，随后被长矛刺成了筛子。

　　赵不弃一路狂奔，他双手挥舞着宝剑，不停砍向沿途阻截的散兵，眼看就离蒙哥所在的高台只有几十步了，突然一群手持盾牌弯刀的亲卫精兵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唰唰唰”，清修剑与除魔剑快速的交替横劈，亲卫的盾牌在这两柄神兵利器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纷纷破裂，但亲卫却越来越多，赵不弃可以清楚的看见高台上击鼓的蒙哥，而这短短的距离却再也冲不外去。

　　就在这时，一声高呼，“小师叔，我来助你！”，只见尹志平已经杀破重围冲了过来。尹志平的修为在第二代门生中独树一帜，他不光获得师父丘处机的真传，也受到其他师伯师叔尽心尽力的教授，此时他一番鏖战后也赶到赵不弃的身边。

　　眼见两人已经杀到近处，术速忽里再次跪在地上，恳求蒙哥离开，蒙哥转头看向正在大杀四方的两人，一看之下就瞥见了赵不弃。

　　“杀了他！”，蒙哥怒吼道。

　　而就在这时，赵不弃突然跃起，尹志平立刻会意，他坚决冲到赵不弃的身下，然后用力一托，赵不弃借力跃到了半空中，只看他满眼怒火的盯着蒙哥，然后用尽全身之力，右手一掷，这一掷积贮了他数月来的恼怒，李彪惨死的身影、无辜黎民被驱赶着并遭踏为肉泥的惨状、攻守双方士卒命染黄沙的悲剧一瞬间全部泛起在他眼前。除魔剑似乎搜集了无数的怨念犹如一道银色闪电向着蒙哥飞去。

　　“呲”的一声，除魔剑不行思议的刺入了蒙哥的胸口，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蒙哥基础就来不及反映。片刻后，他受惊的看着深入胸口的剑柄，又抬头看着已经落在地上，继续奋战的赵不弃，眼神中充满了恼怒、痛恨、钦佩的庞大情绪，接着，他一声不吭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