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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遮月

9 身 世

黑云遮月 南朝著作郎 7508 2021-03-30 10:00:00

  一日的惊恐加上疲惫,蒙哥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受有人在推自己,蒙哥猛然惊醒,只见一人蹲在地上,“是你,你想做什么?”。

  推醒蒙哥的人正是赵不弃,只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跟我走,我放你回去!”。原来这两日来,赵不弃心中一直内疚不已,蒙哥一直对自己推心置腹,拿自己当兄弟,而自己却一直再利用他,如今又将他劫持。大战血魔之后,众人又奔忙了一天,现在都在林中休息,赵不弃却无法入眠,越想越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于是把心一横,决定把蒙哥释放。

  蒙哥将信将疑的看了赵不弃良久,赵不弃见蒙哥面露疑色,又迟迟不愿起身,于是再次老实的说道:“蒙哥,先前我确是有愧于你,但这次绝不骗你!”。

  蒙哥思虑片刻,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随着赵不弃往树林外走去,原来赵不弃叫醒蒙哥之前就已经将马匹栓在了树林之外一里远的地方。

  就在他们两人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一人从大树背后闪出,拦在两人面前,赵不弃一看,竟然是七师姐孙不二。

  孙不二生的颇美,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又是一身道袍,但是依然难掩风姿。孙不二原名孙富春,十七岁时遭遇歹人,幸好被四方游历的马钰所救,厥后就嫁给了一直未曾娶妻的马钰。第二年,重阳真人在山东传教,马钰被收为门生,孙不二前往寻夫,后被重阳真人点化,也成为全真门生,成为全真七子中唯一的女门生。也许出于母性的本能,他对赵不弃一直都很是疼爱,如姐似母。

  赵不弃深夜偷偷牵马走出树林时,她就醒来了,又见赵不弃不久又从林外返回,便知道了他的意图,于是藏身在林边的树后,期待他们。

  “师姐,你为何在此?”,赵不弃突然见到孙不二,一惊之下,情不自禁的问道。

  孙不二已经知道赵不弃与蒙哥结拜的事情,所以当她见到赵不弃牵马出林,就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于是温言道:“我倒要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赵不弃十分尴尬,恳求道:“师姐,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做事无愧于心吗?此人待我颇为真诚,我怎能忍心将他劫为人质?”。

  孙不二微微摇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师兄弟还在草原,随时都市遇到蒙古追兵,有此人在,他们还会投鼠忌器,如果放他回去,雄师追来,该如何是好?掌教师兄说过,到了宁静之地,自会将他放回,如果你现在放了他,师兄那边该如何交接?”。

  赵不弃坚持道:“到达中原另有千里之遥,到时将此人放回,长路漫漫,他单骑千里,如何保证宁静,还请师姐不要阻拦。”,说完便要拉着蒙哥离开。

  突然,孙不二利剑出鞘,指向两人,蒙哥一惊,赵不弃却微微向前,任其剑锋抵到胸口,再次老实的说道:“还请师姐玉成!”。

  三人就这样缄默沉静着,半晌后,孙不二收回宝剑,叹息道:“而已,而已,你让他走吧!”。

  赵不弃大喜,连忙对孙不二行礼道:“多谢师姐!”,然后拉着蒙哥来到一里外的拴马处。蒙哥骑在马上,看了赵不弃好一会儿,随即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赵不弃回到林中,却见到众师兄都在等他,个个心情严肃,只有郝大通一脸笑容,原来他们早就醒来,也都知道赵不弃私放蒙哥,不外都不计划阻止。赵不弃尴尬得无地自容,可是突然他发现大师兄马钰不在林中,心中一惊“难道是去追蒙哥了?”。

  半晌事后,马钰果真从蒙哥离开的偏向走进了林中,赵不弃见到他只是孤身一人返回,心中稍安,就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掌教师兄的时候,突然听到马钰微微言道:“离天明另有两个时辰,师弟们可稍作休息,天明赶路!”。

  原来,马钰早就料到赵不弃会放走蒙哥,夜间见到赵不弃牵马出林,他便悄悄绕到林外远处期待蒙哥。

  再说蒙哥骑马离开,刚行不远,突然看见前方泛起一人,虽是深夜,但是月明星稀,一看之下,此人正是全真教掌教真人马钰。蒙哥知道马钰如果想要拦截,自己是怎么样逃不掉的,只得勒住马匹,徐徐走到马钰的身旁。

  谁知马钰并无拦截之意,只是抬头看着马上的蒙哥,微笑言道:“朱紫稍停,贫道有事相托!”。

  蒙哥一惊,随即翻身下马,好奇的问道:“何事相托,道长请讲!”。

  马钰言道:“劳烦您回去告诉托雷监国,就说全真教与蒙古一向交好,不外造化弄人,先有长春子被扣留,后才有众师弟用计救人之事。先师重阳真人定下教规‘本教不涉国族之争’,监国大可放心。另外,师弟长春子在王帐发现的秘密,仅限于全真教第一代师兄弟几个知道,贫道以重阳宫全体教众的性命保证,绝不会透漏半分。”。

  马钰说完,蒙哥一脸疑惑,前面说的他能理解,但是所谓秘密是指何事,他竟然一无所知。其实也难怪他感应疑惑,因为铁木真还在世而且酿成血魔的事情,除了一些亲信侍从加上木华黎、速不台等心腹上将外,只有铁木真的几个儿子知道,他们作为孙辈的自然不知情。

  见到蒙哥一脸疑惑,马钰继续言道:“您将贫道的话转达托雷朱紫,他自会明白!”,说罢行礼一礼,便向树林处快步走去,蒙哥愣在就地,半晌后才飞驰而去。

  马钰心里知道,铁木真一定不能让自己还在世,并酿成血魔的事情被天下人知晓,所以一定会继续派人追杀,甚至派出血魔雄师,如今他用全真教的性命保证,希望可以抚慰铁木真,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赌上一赌了,否则,哪怕回到终南山,全真教也将永无宁日!

  众人策马驰骋泰半日,郝大通突然指着天空说道:“快看,蒙古猎鹰!”。

  众人应声抬头,果真看见一只猎鹰正在他们头顶盘旋,郝大通继续说道:“蒙昔人自古就靠猎鹰追逐猎物,厥后蒙古雄师就训练猎鹰分辨和追踪敌军,当日我们三个被蒙哥率军追到之前,正是有猎鹰在空中盘旋,此时再见猎鹰,想来雄师已经不远了!”。蒙古雄师善用猎鹰,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郝大通扮成“宁太古”混入蒙古军中一个多月,虽然越发熟系。

  众人听了郝大通的话,都受惊不小,情不自禁的纷纷转头看向赵不弃,而赵不弃却内疚的低下了头。

  丘处机突然开口说道:“蒙哥返回也就泰半日,绝对还没有回到王帐,此雄师定与蒙哥无关,定时间算来,想必两日前就已经派出了!”。简直,这支追踪而来的蒙古雄师确实是在得知蒙哥被擒之后就派出的,当蒙哥麾下骑兵返回大帐后,向托雷陈诉了蒙哥被郝大通劫持的事情,托雷怒不行遏,立刻派麾下猛将博尔术率领两千轻骑兵前往追赶。而他不知道的是,之前铁木真派出的血魔队伍已经在几个时辰前被全部消灭了。

  知道蒙古雄师离此不远后,众人加速马速,希望可以逃过追击,可是马匹却不堪重负,而猎鹰始终还在上空吊着他们。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泛起一支马队,遥望之下,约莫有马匹上百,但骑在马上的也就二十来人,而且不像军士的模样,而马队中的人也看到了全真教的众门生,一个个显得十分警惕。

  就在两边人马接近之时,赵不弃突然发现,马队领头之人,他居然认识,正是几个月前他刚刚进入草原时救的那个马商马良。而马良似乎没有认出一身蒙古武士服的自己。

  这些人正是马良的马队,自从被赵不弃救了之后,马良回到中原,卖了马匹,又采购了大量物资,计划在中原彻底被蒙古占领之前再贩一次马匹,之后再转行做其他生意,好巧不巧正幸亏回程途中遇到了全真教众人。

  一开始一阵马蹄之声,着实让马良他们惊恐不小,以为又遇到马贼,可是遥看之后,却发现这群人个个身穿道袍,不似草原上的马贼。而这七八小我私家当中,却有两个穿的是蒙古武士服,有一人似乎还很是眼熟,等到他们与马队交织而过的时候,马良突然想起,这不是当日救了自己一命的恩公赵不弃嘛,于是连忙高声召唤“恩公留步!”。

  全真众人闻声勒住马匹,马良一看,果真就是赵不弃,而且当初被赵不弃所救几人也都在马队之中,他们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向赵不弃行礼。

  赵不弃连忙下马,将他们一一扶起,时间紧急,他也无法多做解释,连忙翻身上马就要离去。马良收支草原多年,恒久与蒙昔人打交道,此时看见众人如此急于赶路,又见猎鹰在空中盘旋,心中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于是建议道:“恩公,诸位道长,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定是遭到蒙古雄师的追击,猎鹰就在上空吊着,你们一人一骑,千里草原,是不行能逃脱的。赵恩公与我等有救命之恩,在下时刻不敢相忘,事态紧急,在下有一计,不妨一试。”,马良顿了顿,继续说道:“猎鹰虽然极有灵性,但究竟只是个畜生,我们合在一起,一定会让它认为我们就是一起的。我们一同赶至前方树林之中,诸位道长就地隐蔽,而我们马队再走出树林,一路向东而去,这样猎鹰一定会追着我们,蒙古雄师也会被我们吸引而去。”。

  全真众人听完纷纷转头看向马钰,期待他的意见,马钰沉声道:“此计虽然可行,但是诸位将会至于险地之中,贫道等人怎可为之!”。

  马良急切的说道:“我们在草原行商已经多年,蒙古军队包罗贵族皆是知晓的,等他们追到,定然不会为难我们,道长放心,如今事态紧急,已经没有他法可想了!”。

  马钰考虑片刻后,终于颔首同意“贫道众人谢过居士了!”。

  两方人马合在一起,迅速赶往前方树林,猎鹰无法看清林中情形,只得不停在树林上空盘旋。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马良领导他的马队冲出树林,并快速的朝东方驰骋而去,他只想把蒙古雄师引得离此地越远越好,猎鹰果真中计,见马队出林,连忙扇动翅膀,追随而去。

  马良给全真众人留下了二十多匹良马,可以让他们换乘而行,又丢下了许多干粮供众人食用。全真众人十分感动,问起赵不弃如何认识此马商,得知事情原委后,纷纷叹息不已。

  就在马良离去的一个时辰之后,果真听到大队骑兵的马蹄声,想必追兵已经随着猎鹰向马良偏向追去了。等到马蹄声徐徐远去,全真众人赶忙出得树林,继续朝西南偏向驰驱。加上自己原本的马匹,如今他们一人配有四匹马儿,一路上不停换乘,却实要快捷许多,也再也没有蒙古追兵的泛起,十来天后众人终于离开了草原,接着渡过黄河,前后一个月终于回到了终南山重阳宫中。

  再说马良,马队一路疾驰近百里后,终于被博尔术的雄师追上,马良等人跪俯在地上唯唯诺诺,佯装一无所知。一见追错了人,博尔术震怒,但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怀疑是猎鹰从一开始就追踪错了目标,只得在大发一通脾气后率军回程,而马良等人最终也宁静的回到了中原。

  博尔术回到王帐,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但是却发现蒙哥已经宁静返回了,他自然也没有受到责罚。而蒙哥回到王帐后,便向托雷转达了马钰的话,托雷缄默沉静良久之后,便去禀告了铁木真。

  铁木真虽然极端恼怒丘处机的逃脱,但是既然现在掌教的马钰如此说了,他却是愿意相信的,因为全真七子的信誉他照旧了解的,况且全真七子总不能掉臂全真教近千教众的性命。他考虑良久后觉得,要取天下最好照旧不要与全真教为敌,那样对收拢民心大为倒霉,究竟总不能屠尽全天下的人吧,于是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时的天下已经大乱,黄河以北、潼关以西都被蒙古占领,随处都是化为焦土的城镇,而位于秦岭终南山中的全真教祖廷——重阳宫到是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在终南山四周遁迹的民众更是成千上万,马钰派教众对他们施以帮扶。

  转眼时间已到深秋,一日晚间,赵不弃被叫到丹青庐内,所谓丹青庐乃是丹阳子马钰休息之所,马钰继续掌教一职后,并未搬去华清殿居住,晚上仍是回到丹青庐中休息。

  马钰生性淡泊无为,丹阳庐中也如他心性般十分简朴,赵不弃进入庐内,看见马钰正在打坐,也不敢打扰,只是站在一旁平静的期待。良久之后,马钰睁开眼睛,赵不弃连忙行礼“参见掌教师兄!”,马钰连忙扶起,说道:“此处不避拘泥礼数,你先坐下!”。

  其实赵不弃也在疑惑大师兄晚上召自己来到丹阳庐是为何事,只见马钰恢复到打坐的身形,然后微微言道:“不弃,你自幼长在重阳宫,虽为俗家门生,定然熟知我教宗义!”。

  赵不弃正声道:“我教主张儒、释、道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内修以忍辱含垢、苦己利人,外修以济世度人、振弱除暴......”。

  “好好好!你说出了本教宗义的精髓!”,马钰赞叹一声,随即言道:“其实不弃你有所不知,先师重阳真人年轻之时经常以华夏正朔子民自居,他视金人如仇寇,于是在关中率众起义,要恢复汉家天下,由于金廷势大,起义失败。先师在逃亡途中得遇异人,教授修炼真诀,先师在南时村筑穴闭关,号称‘活死人墓’。闭关两年之后,终于参悟,于是先师更名换姓,游历天下,又收了我们这七个门生,以此建设全真教!先师参透天机,认识到世间生灵,万物平等,没有什么汉胡之分,所以不再牵扯国族之事,但济世救人、除弱扶强乃是道之所在,我教自然义不容辞!”。

  赵不弃听完,深深的点了颔首。马钰继续说道:“不弃自幼长在终南山,学在终南山,是否也曾困惑为何先师只肯收你为俗家门生,不愿让你出家?”。

  赵不弃听到马钰如此相问,立刻言道:“正是如此,我确实始终不解为何如此,不外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恩师已经去世了,厥后又问过几位师兄,他们都是摇头不语!”。

  马钰抚须微笑道:“其实先师之所以这样部署,是有原因的,其中也包罗了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让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看着一脸疑惑的赵不弃,马钰徐徐的讲了一个故事。

  “女真族崛起于辽东白山黑水间,为了反抗契丹人的统治,他们遣使渡海来到中原,请求宋国夹击辽国。宋国与辽国自从澶渊之盟后已经相安无事近百年,契丹人自从进入中原已经逐渐汉化,两国基本维持着宁静相处。但一心想收回幽云十六州的宋徽宗掉臂群臣阻挡,依然联金灭辽,最后导致了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俘,中原沦为金国所有。高宗天子在临安重建宋廷,然而他早已被金国吓破了胆,为了可以偏安江南,于是听信秦桧的诽语,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北伐大胜,正要直捣黄龙的岳武穆,然后又用秦桧之计冤杀了他。

  孝宗天子继位后,为了收复故地、破除“绍兴和议”,他在位二十多年间数次主导北伐,但是由于后方掣肘加上用人不妥,屡次败于金国,而且签订了越发屈辱的协议,不光割让唐、邓、海、泗、商、秦六州之外,与金国的关系也由绍兴和议时的君臣变为越发屈辱的叔侄关系,史称隆兴和议。

  宋绍熙五年,光宗天子被权臣韩侂胄联合高宗的吴皇后废黜,年轻的宋宁总赵扩登位。宁宗天子作为皇子时就心怀北伐,登位之后,他罢黜主和派,重用主战派,朝政遂被韩侂胄独霸。不久之后,宁宗天子为岳飞平反,追封其为鄂王,又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爵位和“忠献”谥号,改谥“谬丑”,再下诏追究秦桧误国之罪。然后他任用韩侂胄主持北伐,史称“开禧北伐”,然而金国早已通过宋廷的细作获悉了宋国意图北伐的消息和路线,沿途设伏布防,韩侂胄也刚愎自用,他阵前换将,西路军主帅吴曦更是投敌叛国,北伐再次惨败,宋廷不得不再次与金国议和,史称“嘉定和议”。韩侂胄因为金国的要求而被主和派谋害,此次议和割地赔款、增加岁贡不算,之前两国君主的称谓由叔侄酿成了更为屈辱的伯侄。

  嘉定和议之后,宁宗因为北伐胜利、丧权辱国而一直郁郁寡欢,今后不问朝政。主和派权臣史弥远因此独霸朝纲,宁宗的太子济国公赵竑一直心怀雄心,他时刻以恢复故地来激励自己,而且对于史弥远奴颜媚骨于金国十分不满,曾经说过“我日后得志,必当让史弥远远戍八千里!”。谁知此话却被史弥远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宫女秘密见告。

  史弥远知道如果让太子登位,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于是联合杨皇后假传遗诏,就在宁宗天子病亡时改立沂王嗣子赵昀为帝,也就是当今的宋国天子,赵竑错愕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之后,赵竑被封为济王,迁出宫禁,监视居住。但史弥远仍然不放心,于是在第二年,借口湖州人潘壬造反,诬陷赵竑与之勾通,欺压其自尽,然后再派人抄家,意图侵犯赵竑后人。

  赵竑的王妃吴氏,在家奴的掩护下,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赵竑独子逃出临安,颠沛流离十几日后,在建康府陡岗村遇到前来传道的先师重阳真人。吴氏将幼子托付与重阳真人,膜拜之后便投井殉死。

  重阳真人感其忠节,将吴氏打捞上来安葬,并把此幼子带回终南山中抚育......”。

  故事说道此处,赵不弃已是泪流满面,他虽然猜到此幼子就是自己,怪不得自己姓赵。

  马钰看着即受惊又伤心的赵不弃,停顿片刻,继续言道:“想必不弃已经猜到,此幼子就是你,没错,你就是宁宗太子赵竑的子嗣,先师为你取名为不弃,就是要你不要放弃先太子的信念以及汉人恢复山河的志向!之所以只收你为俗家门生也是为此,全真教出家之人可以不问国族之事,但你身为宋朝宗室血脉,守土安民却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使命!”。

  赵不弃擦掉眼泪,略显气愤的问道:“师兄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此事,我又该如何守土安民呢?”。

  马钰叹息一声,言道:“之所以没有一早见告你的身世,也是先师的意思,他怕你受身世牵绊,不能放心修行,如今你已弱冠,经过这一年的历练,众师兄们也都对你相当满意。你不光贯彻行侠仗义之行,还能运用智慧,最难能可贵的是你那颗赤子之心!”,马钰顿了顿,继续言道:“如今乱世,蒙古雄师势如破竹,再加上可怕的噬血恶魔,他们绝不会止步于黄河以北,铁木真曾说过,要让太阳照到的地方都成为蒙古的领地,金国一灭,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宋国。我与你众师兄商议过了,明日起你就下山去吧,去到宋国,去完成你的使命,而且从明日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全真子弟了!”。

  “什么?”,赵不弃大惊,不解道:“我自幼长在重阳宫,并未有违反教规之事,为何要逐我出教?”。

  马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并不是逐你出教,你即将面对的是蒙古铁骑,血魔雄师,也是山河社稷的安危,全真教子弟身份将会是你的肩负,而且国族之间的斗争已经违反了我教创教宗旨,重阳宫上千门生,天下数百万信众都有可能因此面临险地,这点你应当能够明白!”。

  赵不弃听完,缄默沉静良久,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随后极重的点了颔首。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不弃打点好行囊,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万般不舍也要放下,整整一夜的辗转反侧,赵不弃想通了,因为自己身体里流淌的是宋国宗室的血液,天生就要担负起守卫社稷黎民之责,哪怕前路一片荆棘也不能停下。而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做的事情,都是必须要与全真教划清界限的。

  重阳宫中,众多第二代甚至第三代门生已经开始早课,铿锵的习武之声,琅然的诵经之声,让赵不弃不禁暗自神伤起来。赵不弃怅然若失的走到重阳宫山门处时,发现有几人正站在门口,定神一看居然是诸位师兄前来相送。

  赵不弃连忙跪下行礼,全真七子虽为师兄,其实如同赵不弃的父辈一样,从小对他眷注备至,特别是重阳真人仙世之后,赵不弃的武艺、课业都是由他们手把手教的,此时一别不知何时才气相见,如何不叫赵不弃感伤。

  众师兄连忙将赵不弃扶起,一番惜别之后,赵不弃再次一一拜过,等到向孙不二膜拜之时,他突然看见孙不二已经发红的双眼,一时间情难自已,赵不弃一头扑到孙不二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这位如姐似母的清静散人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赵不弃走出山门,突然停下了脚步,半晌后,转身看向重阳宫,只见山门上先师重阳真人亲笔所书的四个大字“全真圣地”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赵不弃再次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山下奔去。

  赵不弃一边飞驰一边回忆着二十年来在重阳宫中的点点滴滴,还未离开,怀土之情已经油然而生。就在这时,突然前方林中传出一阵悠扬的吟唱声“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那边寄书得......”。

  赵不弃闻声一惊,随即停下了脚步...

南朝著作郎

赵不弃的身世终于真相明白,而他的使命却刚刚开始,此段宋国历史的桥段包罗济王被废并非虚构,而是正史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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