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你是不是吃撑了?胡言乱语什么呢!”
柳蕙香薄嗔。
弯弯细细的柳眉末梢轻颤,虽是说教张翠花,但却别开了脸去。
自前日,苏贤带着杨芷兰前来串门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苏贤曾对她许诺过的“交接”,至今也没影儿。
柳蕙香本已到了最需要男人的年龄,加之她片面私定终身,将自己看作是苏贤的女人……
她自己其实十分清闲,每日除了制作臭豆腐之外,另有大把悠闲的时光。
这人一闲下来,就喜欢东想西想,她又不能出门解闷,更没有后世的诸多娱乐运动,所以思来想去,一整日间脑袋中都是苏贤的影子。
对苏贤的倾慕、对未来的迷茫,另有苏贤久久未曾找她兑现的“交接”,都让她陷入自我怀疑……
种种情感交织,配合造就了一个忧郁、忧愁、焦虑的柳蕙香。
愁啊!
当愁绪到达一定高度之后,她举手投足间就会带上那种忧郁的气质。
张翠花看在眼里,纠结在心里。
就好比适才,她语重心长的劝慰,但柳蕙香却是那个反映……始终抹不开脸面。
张翠花没有措施了,只能轻轻摇头。
……
两刻钟后。
柳蕙香的内室中。
油灯已经吹灭,她已躺上床卧好。
又是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但柳蕙香不怕,因为她只需祭出“理想大发”,便能勉强渡过这难熬的时光。
可是今夜不知何以,她心里很乱。
闭上眼睛后,虽然开始了理想,开始了编造剧情,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融入进去,自己就似乎是一个陌生人……
几经实验之后,柳蕙香长长叹了口气,睁开双眼呆呆盯着绣塌的顶部,感受又回到了以前睡不着的时候。
这时,张翠花那番话在耳边回响。
主动!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三天前她就思考过,其时的她有些意动,但出于女儿家的羞涩终究没有付诸实践。
但今夜差异。
她头脑清醒,躺在绣塌上,睁眼思考与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她要主动!
她实在受够了在煎熬中的期待!
她急需知道苏贤的“交接”到底是什么!
另有,柳蕙香已经芳龄二十五岁,再拖下去人都老了,不能再等,不能再等,再拖下去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她突然顿悟了似的,焦虑占据上风,不再被女儿家的羞涩所阻。
想明白的她,直接掀开被子爬起,点燃油灯,在屋内四周游走一会儿,最后停在那堵墙的下面。
犹记得,当晚苏贤就是从这里爬上墙的,墙上有一个可供一人爬过的小洞。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斗胆的想法——
爬上墙,上半身探入洞口,然后趴在上面以手支头,笑吟吟的说一句:“令郎你看我是谁?”
无疑,这个想法十分斗胆。
尤其是对出生在书香世家的她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和贱女人无异,太特别。
记得很早以前,她尚处青春年少的时候,曾偷偷看了一些内室禁书,那些坏书里面就有类似的情节……
其时,柳蕙香还曾暗骂书中的女人是“贱人”、“下作”。
可是现在,她竟然也想做那样的事了……真是天道有轮回,柳蕙香不由苦笑。
然而,这个想法虽好,但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基础爬不上去……
要想晤面,只能是苏令郎过来……柳蕙香心里这样想着。
可是怎么让他过来呢?
思来想去间,她瞥见桌上那几张写满了简化数字的稿纸,心头豁然开朗——可以用纸条传书。
但文房四宝都在隔邻书房,若去取的话,有可能惊动隔邻的张翠花……犹豫一阵,柳蕙香拿定了主意。
她端着油灯,轻轻拉开门栓,然后轻轻开门,再小心翼翼出门,走到书房的门前……
在此历程中,她全程屏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出。
幸亏进入书房后,也没有惊动张翠花。
快速收拾好文房四宝,装在一个托盘里,走出书房,结果因为太紧张,托盘撞到了房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咚”。
那一刻,柳蕙香的心脏都差点蹦出胸腔。
她停在原地,有种自己的小秘密被张翠花发现的错觉,心头涌起强烈的窘迫。
隔邻张翠花的房间中,亮起了灯,传来脚步声,另有张翠花着急的喊叫声:“贼子速速束手就擒!小姐莫怕,奴婢来了……”
很快,张翠花开门而出,手里拿着一根木棒,生满横肉的脸上浮现狠辣之色,眼神锐利。
“小姐,你这是?”然而,她看见柳蕙香后,整小我私家都茫然了,楞在门口。
“翠花莫要紧张,我没事。”柳蕙香强行冷静下来,端着托盘走回内室,说道:“夜里睡不着,我就想着,起来看看账本,却不想惊扰到了你……”
“原来如此,奴婢还以为家里来了贼人呢。”张翠花不疑有他。
“快些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小姐弄完了也早点休息。”
“……”
关上房门,拉上门栓后,柳蕙香背靠着墙,双手紧紧按住乱蹦乱跳的心脏,好险!
梳理好情绪,柳蕙香将文房四宝摆在桌上,一边研墨一边沉思,该以什么理由邀请苏贤过来呢?
原来,如此晤面的方式,就已经太特别,她也是在万分焦虑之下,才将羞涩压过从而付诸行动。
可是,若再让她在纸条上写“苏令郎,妾想你了,快爬墙过来与我幽会吧”这样的话,却是万万不能。
古代女子,终究是古代女子,不行能如此旷达。
纷歧时,墨已经磨好,但她照旧没有任何头绪。
提笔凝眉沉思良久,饱蘸了墨汁的笔尖,悬停在纸张上方,久久未曾下笔。
良久之后,她幽幽放下笔,长叹一口气。
正待自我讥笑一番,忽想起自己已经卸妆,待会儿苏贤过来的话,自己不够美就欠好了。
心里有此一念,她竟将“纸条上该写什么”的事抛诸脑后,快步走向梳妆台。
打开妆奁和胭脂盒,化了个素雅的淡妆,再将三千青丝挽了个简朴但不失美妙的发髻,插上心爱的簪子等首饰。
一刻钟后。
一位素雅但不失风姿的女子便降生了。
她在铜镜前照来照去,还算比力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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