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想去哪里,不用跟我说,直接走就是了。”
这是张谓然离去前对张旸说的最后一句话。
张旸回到自己屋里,拿出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零钱,跑去买了些梨子,不多,就六个,着实是买不了更多了。
把梨子放回屋里,张旸又跑到门口去坐着去了,没心思看书,就只是想把周围的景色都记下来,这次离开,可能很久很久都回不来了。
珲璇不时会从书房出来看看张旸,像是在确认张旸有没有离开。
张旸只希望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余的,究竟有了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很容易把别人的举动想到奇怪的地方。
张谓然从书房拿了些纸笔去自己的屋里,珲璇觉得他有可能是在画符,但以那样的纸画符,应该画不出什么好符,也不排除张谓然在自己的屋子里留有符纸,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过了两天,张旸没有任何异样,倒是换上那件勉强称得上法袍的衣服,开始看书了,没了明确目标,张旸看书就变得很随意了,珲璇想要通过张旸看的书去推断他会去什么地方都做不到。
再之后,张旸就开始练字了,或许是认认真真读了几年书,张旸写字的时候有一丝别人都很难模仿的神意,看上去不错,但要说是很优秀还差得远。
然而这一天,珲璇却看见张旸在那里鬼画符,真正意义上的鬼画符,张旸写出来的完全不能被称为字,甚至连字的样子都没有,就是一些胡乱的线条。
珲璇也有想过这有可能是草书,但见过不少草书,张旸写的可谓是跟草书半点不沾边。
这些天珲璇也获得消息,秦永生,这个最不行能死的人,死了。
而人们的注意力却不是秦永生怎么死的,而是永生令的下落。
怀疑永生令的能力就是怀疑秦永生是怎么一次次险死还生熬到今天的,哪怕永生令不是真的不死,对于许多人来说,那也是一张极其难得的保命符,至少这玩意儿比点燃一盏本命魂灯要好得多。
珲璇呆在这里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掩护张旸,但现在是为了看住张旸,顺便找来了几个朋友来搪塞张谓然。
直觉告诉她,搪塞张谓然,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至于之后永生令的归属,她自有措施,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和张谓然“同归于尽”了。
究竟,惹谁都别惹一个将死之人,他们招惹张谓然,被杀了很正常,而她做为一个堂堂正正的谱碟仙师,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的挚友呢?又不是野修。
至于张旸身上的永生令,暂时剥离不下来也没关系,关起来后,有的是时间试。
外面,张旸和张谓然父子俩又凑一堆了,而这次,珲璇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了。
她第一时间就分出心神在四周查探,却没有找出丝毫符箓或是阵法的痕迹,这是个不太好的信号。
她准备亲自出去看一看,实在不行,就只能直接离开,然后再放出永生令简直切消息了。
然而,书房门口也有一个张谓然坐着,一个无比繁琐的阵法在这个时候才在珲璇眼前显露出来。
书房门口的张谓然拿着一摞黄纸符箓,瞥了眼珲璇,不屑道:“这么久的前辈是白叫的?”
大门口,张旸怀里抱着两本书,手里拿着一个梨子,慢悠悠啃着,也不怕汁水脏了身上的法袍。
“旸子,以后多照顾一下叶子和小谭,可以的话,他们需要什么,你就多去帮他们找找。”
是让张旸照顾谭叶和谭之,而非让谭张旸寻求他们的资助。
张谓然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跟张旸说的了,最后,张谓然起身,只留下了四个字,好好在世。
张旸依旧慢慢吃着梨子,有些难以下咽,今天的梨子,又苦又咸。
吃完梨子,张旸也没回屋子,就抱着两本书,兜里装着些琐碎银两,离开了,什么也没带,什么也没留。
珲璇不是没想去追,而是她基础就脱不开身,甚至张谓然还给她带来了“意外之喜”,只她那几个朋友的灵魂。
张谓然不知何时已经出去,找到了她的那几位朋友,然后把他们的灵魂拘押了起来。
总共五张符箓,每一张符箓都是一个牢笼,关押着一小我私家的灵魂,而这五张符箓又被张谓然部署成一场雷阵的阵眼,要么她打杀挚友灵魂破阵离去,要么乖乖留在这里。
甚至她连前者做不做获得都还两说,因为张谓然就在雷阵当中,手捏一道堪比天劫的雷法等着她已往。
珲璇有信心不死,但会跌几境就欠好说了,因为她觉得,最低,都要跌两境。
她怎么也没想到,张谓然从七境跌落了这么久,明明修为尚未恢复,打她这个实打实的六境,依旧跟闹着玩一样。
张谓然的道法余韵让珲璇心颤,不得不搬出了宗门,但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张谓然不为所动,只是冷漠说道:“你死不死,其实没什么两样,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招惹一个未来的死人,也不会为了一个跌境的废物去招惹一个未来的死人。”
很无赖,也是事实。
张谓然不跟人动手另有二十多年可活,现在,能活个月,甚至是几天,都是个未知数,而以张谓然的本事,死的时候,甚至死后的一段时间,拉一两个七境去做伴都不是什么问题。
珲璇现在其实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拼命。
张谓然只是叹息了一句:“要是你没什么歪心思,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张谓然袖中悄然滑出一张符箓,灵光一闪,张谓然泛起在珲璇面前,一记雷法打在其腹部,珲璇慌忙反抗,眼瞳当中飞剑就要飞出,腹部却依旧被洞穿,雷法余韵马上就顺着伤口进入她的身体,在其筋脉当中肆虐。
不待珲璇强提一口气,张谓然又捏住珲璇嘴巴,双指捻住一张鲜红符箓塞进珲璇嘴里,再顺势贴了一张符箓在其脑门,这下子珲璇眼瞳当中的飞剑是直接被封死了。
做完这一切,张谓然双手笼袖,说道:“到底是晚辈。”
珲璇被一道雷法,两枚符箓,立即就镇压得连灵气都聚拢不起来,而之所以毫无还手之力,一是张谓然出售太快,二是因为张谓然的第一道雷法太过犷悍,让她基础吃不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