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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市井人

第七十三章:母子对话

大秦市井人 蒯荦荦 2006 2021-05-07 20:21:32

  秦王政二年,一月十四。

  昌平君府邸大门紧闭,里头已是人去楼空。

  除了少数几小我私家之外。其余权贵皆不知这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已在秦国多年的昌平君,门下已有众多门客,羽翼渐丰。

  但就在这一夜之间,包罗昌平君之子昌文君熊敦在内,举家搬离了咸阳城。具体去了那边,居然无人晓得。

  “政儿,那熊启的阿母说到底也是你大公的姑母。就这样将其赶出咸阳城,会不会有失偏颇?”

  王宫内院,嬴政和一美妇对向而坐。

  嬴政摇了摇头,微带敬重地说道:“阿母,那昌平君实是非人哉。来秦不外十数载,居然贪污敛财达数万金。昨日更是放纵手下,掳掠黎民,打伤王翦。若不是孤视其身份,定要说服相父,将其贬做城旦!让其也知道黎民之苦。”

  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恨。

  赵姬也是叹了一声:“儿大了,都是秦王了!阿母一个妇人,也欠许多几何说什么。政儿平日里照旧要多听听吕相的话。他是不会害王的!当年……”

  话还没说完,嬴政就颔首应道:“政儿知道。当年大公归秦,孤写的第一个字、说的第一句话、射的第一支箭尽是相父所授。相父在孤眼中,与大公无异。”

  嬴政知道自己对吕不韦的情感,一直想的也不外是夺权,却从未想过杀掉吕不韦。

  “如此甚好!”赵姬对嬴政这个回覆很是满意。

  “太后。”

  两人正说着,一个内侍跪下身子,递上了一个托盘,托盘上堆着四五个黑黢黢的球状物,炭黑下还隐隐能见到些黄色。

  “政儿,你尝尝。”赵姬轻轻捻起了一个,递给了嬴政。

  “此乃何物?”嬴政疑惑地伸脱手,闻上去却是有一股离奇的香气,很熟悉,但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是什么。

  “呼呼呼,烫……”那物什刚得手中,嬴政一边呼着,两只手忙相互倒腾着。

  “慢点慢点,这是这内侍自创的法子,将橘用阴火细细灼过的。虽味有变,但气更香。而且还能止咳结喘,你也知道昨日阿母咳得胸肺生疼,啖了两粒,今日便解了。”

  赵姬在一边解释道。

  嬴政也闻了出来,不行制止地皱了皱眉。

  知道这是橘以后,这股原认为的清香味,现在闻上去却是一股浓浓的馊味。

  闻着都犯恶心。

  但有道是父老赐,不行辞。

  别说这只是闻上去馊了,就算是真馊了,他也得捏着鼻子吃下去。

  但一入喉,嬴政却是满意所在了颔首:“不错,驱寒润喉,简直不错。”

  说着,嬴政看向那伏在地上的内侍,说道:“抬起头来看孤!”

  他没有注意到,这话一出,他劈面的赵姬满身微微一颤。

  而那内侍闻言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嬴政的眸子,也忍不住一颤,连忙又低下头去。

  “这么怕孤作甚?孤又不会吃人?”嬴政看着这反映,忍不住笑了:“不外汝看着眼生,刚入宫?”

  “小人前日刚刚进宫。”那内侍回禀道。

  “汝不错,叫什么名字?”嬴政又问。

  “小人名唤樛(jiū)毐。”樛毐敬重回到。

  “邯郸樛氏?这还真巧!太后也是邯郸人。不外汝既是有姓氏之家,又何须……”嬴政又疑惑问道。

  这樛氏可是大姓,秦国首位相邦就是这樛氏之人,名唤樛游。

  赵姬坐不住了,连忙开口道:“政儿,若不是这世道让人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以残躯入宫呢?政儿,如此问询他人的伤心事,可不是为君之道啊!”

  “阿母教训的是!”嬴政朝着赵姬行了一礼:“既然阿母身体无恙,那政儿便退下了,还请阿母保重身躯。”

  “那是自然。”赵姬点了颔首。

  嬴政刚想走,眼睛一转,又问道:“平日相父常来阿母处,为何昨夜阿母病了,今日却是不见人?”

  赵姬似乎早就想到嬴政会有此一问,笑道:“政儿又乱说了,什么叫常来?以前政儿尚小,先王又醉心朝政,吕相那是体贴政儿,才来多问问政儿的情况。

  现在政儿大了,都是这大秦的王了,哪还需要大人整天挂心?而且啊,这男子收支宫闱究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会引人置喙。他不来才好哩!”

  “阿母说的是!”嬴政笑了笑,站起身来,审察了那樛毐一眼,轻声说道:“汝不错,倒是个难得的洁净人,身上没有什么怪味。”

  说着,大步往外走去。眼角往墙角一瞥,哈哈一笑。

  樛毐却是如遭雷击,趴伏在地,满身上下哆嗦不止。

  这阉人,因为身体缺了个零件,这尿道的括约肌也就没了,所以每个阉人基本上都憋不住尿。身上经常带着一股尿骚味。但樛毐身上却是没有这股味道,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女子的体香。

  嬴政这一句话,让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樛毐发现了一个漏洞,天大的漏洞。

  而这漏洞,若真是被发现,也就意味着命没了。

  “行了,人已经走了。”赵姬没好气地瞥了这樛毐一眼,吓成这样未免也太没前程了。

  “太后,王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樛毐站起身,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说道。

  接着,他便把自己想出的那个漏洞说了出来。

  “王说我身上没有味道……是不是就是指……”樛毐又吞了口口水。

  “不会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只是个孩子,不会的……”赵姬也不知道是在说服樛毐照旧在说服自己,反重复复地说道。

  “希望不会吧……”樛毐喃喃道。

  又朝着赵姬笑了笑,从墙角拎出了一个硕大的马车轮子。

  “太后,让臣为你演出个节目吧!”

  “你这贼子,难怪吕相要把你送来……”赵姬笑了一声,声音极具媚态。

  屏退左右后,不多时,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微微压抑耳朵呻吟声。

  演出完节目,樛毐决定,要好好睡服这个美妇。

  要否则,这王宫岂不白走了一遭?

  

蒯荦荦

ps :本文将嫪毐写作樛毐不是笔误,古今有相当一部门学者认为这嫪毐之名类似一个恶谥。唐人颜师古有注解:“樛毐,许慎作嫪毐。”而在司马贞的《史记索隐》中也有提及,嫪毐应作樛毐,与太后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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