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时雨从卡住的抽屉里翻出来的,狭长的照片或许是从一张大照片上撕下来的:最上端依稀可见“海商学院XX级”几个红色大字,再往下是青松翠柏和教学楼配景,楼前是规则站着拍照的学生们。
时濛接过照片,屈指一弹,照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光线,映衬着一张张充满青春气息的笑脸:“想不到啊,这三小我私家竟然会认识。”
照片中,最前排站着三人,靠外的是时雨见过几面的会计,虽然还要再年轻一些。中间的女生长得很美,一双丹凤眼又一些眼熟,时濛只消看一眼她紧挨着的男生就或许猜出了她的身份:“柳上贤和他前妻,这得许多几何年了吧?”
“所以才分分合合的。”时雨不以为意,又指指照片角落里:“另有呢!”
“另有?这是…我们认识的那小我私家么?”时濛惊奇地抬头看她,尔后获得了肯定。
角落里的男生不怎么起眼,微卷的短发染成栗色,脸上没什么心情,反而在别人都笑得开心的时候,他自顾自悠远地望着镜头外。学士服的领子穿得有些歪,他还浑不在意的撩起衣服下摆,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光看那种不愿多花一分力斜站着的姿势,时濛就认出了这人:“律叔?他怎么也是这个班的?他该不会…和这事有关吧?”
“不会,他或许懒得管。”时雨说完,摆摆手往校门口走去。
时濛和时雨离开后,钱老五兀自在堆栈里站了许久。直到老李下楼来找他汇报事情:“老板,适才那对苦命鸳鸯…诶?老板你咋了?”
钱老板面前麻将桌上的账本又被挪开了,那个凹陷下去的漏洞似乎变大了,仔细视察不难看出下方的抽屉又往里面推进了些。而且整个抽屉都往上偏移起来,恰巧将抽屉的横边全部卡入裂缝里,形成一个卡槽。
“MD!”钱老五骂了一声脏:“两个小兔崽子,尽干些缺德事!”实际的情况却是,他自己怒气大动,气红的眼更像是兔子。
而且我们自己也没少干缺德事,老李站在他后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虽然嘴上说着让行家看看,但到黄昏时雨看到时濛的时候,他照旧一小我私家在Akbar靠窗的角落里跑法式。时雨近门后绕道时濛桌旁,看到他手边已经聚集了几张纸,纸的一侧抄着假账的数据,另一侧则是真实的数据,反面另有密码破解后,账本上涉及的人名。时濛盯着笔电屏幕上的自动算账法式,等它跑完一年份的数据就抄下来,看到时雨过来,他把最上面两张纸递已往:“前几年这家伙还算老实,做假账是最近三年的事情。”
时雨看看纸上的数字,忍不住惊奇地睁大了眼。柯家的工业险些都有两本账,私底下的账本才是拿到柯家大宅的那本,赌场会计死前柯家的会计一定来查过账,尔后才或改或删了部门数据。就算是这些数据,在回复后其中差额仍然十分巨大,大到难以想象那个会计不会中饱私囊而是把大部门拿去“孝敬”黑水。
“也不知道黑水给了他什么利益?让他这样掏空老东家…”时濛纳闷地摇摇头。
“不,是要问黄家给了他什么利益。”现在看来黑水只是黄家吞并海市的一个前哨站,黄家结构了三年,或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或许是两人严肃的心情引起了陈东的注意,他擦完桌子回来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你们俩又在干什么?”说着还探头看看时濛的笔电屏幕。
“查假账。”时濛如实回覆,还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帮咱们吧里也查一查?”
“不用,谢谢。”陈东立马缩回了头,转身走开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这种奇怪的法式是小远的特长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时雨,她问时濛:“你不是去找谢老板了么?”
“可别提了,天晓得他在忙什么?”一提起这个时濛就来气:“他说急着出门接人,还把我的宝物车开走了,结果呢?就给我这么一个跑半天的法式?”
“接人?”时雨顿了顿,手指戳着下巴仰头想了想:“我或许知道他去接谁了。”
“谁啊?”
时雨还来不及回覆他的问题,从路边开过的玄色机车就给出了答案:清秀白皙的人儿从后座跳下来,笑着把头盔递给了开车的谢闻远。店里的兄妹两只看获得谢闻远戴着头盔的后脑勺,不外就算不看也知道他已经笑没了眼。
时濛的嘴夸张地酿成“O”形,好半天才转头问:“他,他,他们在一起了?”
时雨惊奇地瞥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啊,这…”时濛呆呆地转移视线,和大厅中惊讶到抹布落地的陈东对视了一眼:“告诉我,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不你不是,”陈东慢了三秒才回覆:“我是。”
周六,穆怀风还没措施来上班,偏偏寄给他的快递还不少,时雨边把文件挑出来边想:要不吃完中饭已往交给他,可转念一想他还在养病,医生刚嘱咐过不宜操劳,难免又纠结起来。时雨原本不是这么会纠结的人,只是在和他有关的事上,她才会犹豫。
还没等时雨纠结完,柳上贤就先给出了答案。上班没多久,柳上贤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时雨坐在堆栈里,听到高跟鞋急促的脚步声时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女人的凤目对上。下一瞬,时雨只看到她行走如风的背影。
时雨从手机里翻出前几天时濛发来的视频,移动进度条到中段再暂停,然后不停放大那个女人的脸,直至她能够确认两者是同一小我私家。
华服女人在柳上贤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才走,时雨还听到两人走出办公室时柳上贤的挽留声:“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四周有家意大利餐厅挺不错的…”
“你忘记我最讨厌吃意面了,”女人冷声拒绝:“不去了。”
“我怎么会忘记呢?亲爱的,你也可以点其他菜嘛!”
“算了,我没什么胃口。”女人的叹息里透露出失望:“事情酿成这个样子,我哪里另有心情用饭啊?”
“别这样嘛!饭照旧要吃的,我们一起想措施!”
“措施都想尽了,他们都不松口,要是妹妹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柳上贤搂着女人穿过走廊,嘴上还在忙不迭地慰藉:“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好么?”时雨在堆栈一角看他们出门,忍不住摇了摇头,想着:怎么和前几天下跪的情景翻转了呢?结果她前脚刚在桌旁坐下,柳上贤后脚就跑了回来。一回来就直接进堆栈:“时雨,需要穆怀风签收的文件呢?”
时雨一惊,还来不及回覆,柳上贤已经看到了桌上的文件,时雨顺着他的视线一转眼按住了文件:“这个,不急,我…”
“不,我待会儿已往,”下一秒,柳上贤的手抓住了文件的另一边:“顺便给他带去。”
“柳先生已往?你不是饭都没吃么?”时雨指尖松了松,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想认可,相比于不让穆怀风处置惩罚这些文件,她更在意的是柳上贤现在的立场。
在柳上贤用饭的时候,时雨直接锁了堆栈先行一步前往医院。她抵达后没到半小时,柳上贤的轿车就停在了住院部楼下,时雨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角落里,远远看着他下车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叠文件。等他穿过大厅乘电梯上去了,时雨才慢悠悠地起身去等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住院部越往上住的病人就越少,险些每次到了17楼,电梯里都只剩下时雨。看着电梯里的病人,不是家人照顾就是挚友相陪,时雨时常纳闷:明明自己和他毫无关系,还天天过来探望,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他说了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么?照旧想还他人情,又或是觉得呆在他身边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只有自己觉得所谓的“利”是个烫手山药。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时雨跨出门后怔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了?怎么所有的住院病人都走出门来了,而他们看得偏向似乎是…时雨心念急转,脚步已经不自觉地加速起来:不,不行能,不会的!
就像印证她心中的糟糕想法一样,走廊上的人群乱成一片,两名保镖和柳上贤正在鼎力大举撞击穆怀风病房的门。保镖们掉臂脸上另有伤,口中一个劲儿地喊着:“开门,快出来!再不开门我们就报警了!”
旁边地柳上贤没几下就累了,退了半步擦擦汗。时雨挤开围观人群上去一看,病房门似乎是锁上了,任凭他们怎么冲撞也纹丝不动,门内更是半点消息也无。她心中焦急,一把拉住柳上贤的袖子问:“出什么事了?谁锁的门?”
柳上贤喘着气摇摇头,体现自己也不清楚。照旧其中一名保镖看到时雨来了,连忙解释道:“是黑水!来了一堆人,我们两个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加把劲再撞,我看到缝了!”
时雨一惊,险些在听到“黑水”这两个字的瞬间立即侧脸看柳上贤的反映。柳上贤也十分惊奇,惊奇事后是缄默沉静,他在缄默沉静中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垂眼看地。直到察觉到时雨在看他,他才抬脸对两名保镖道:“我也来资助!”又扭头问时雨:“时雨你呢?”
时雨很想说这门口挤不下了,你让我来吧,但柳上贤已经再次上前配合着两名保镖喊:“1,2,3!”时雨寻不到漏洞,只得往两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工具。就在时雨打开消防栓拎起灭火器的时候,几名医院的保安赶来维持秩序了。
两名保镖一看援军已道,除了加把劲撞门,喊声也越发高:“都TMD给老子滚出来,否则开了门要你们悦目!”只是黑水的人又岂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