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城着急遽慌赶过来,拨的珠帘脆生生碰在一起响动了半天。
屋子里烧了银炭,烤的暖洋洋的,云愧斜卧在榻上,正在服药,见李春城来了,微微抬了下手,示意他坐。
现在,郑廷望已经到了,看着云愧的目光中尽是担忧。
李春城拐了拐身边的郑廷望,“相爷这怎忽着了风寒,病成这样了?”
郑廷望阴着脸,拉着李春城到了外间,才说道:“相爷病了那日,是叫了云逸去宫里请太医的,倒是被一个不识数的守卫给拦住了,延长了时辰,才叫病得这么重。”
李春城马上恨的摩拳擦掌,“哪个不长眼的人,竟然连相府的人都敢拦?!”
郑廷望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说话。
“赵振勇。”郑廷望有些犹豫。
“今日我就写奏疏参了那李国胜,赵振勇,这两狗日的,不给他们点教训,当我们相府好欺负的!”
郑廷望拍了拍他肩膀,“春城,你急什么啊!这赵振勇……恐怕还不能参。你不知道,他同那钟海圳是故友挚友。”
李春城闻言“啧”了一声,这钟海圳……是个刺头!
且不说当年梁裕那个案子和他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他现在到了平京,又生出的这许多麻烦事……
李春城也只能背着手长叹了一口气。
“那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志勇这都欺到咱们头上了,咱们还不还手,那明天是不是要给他骑在我脖子上撒尿了?”李春城想到这儿,语气逐渐狠了起来。
郑廷望摇摇头,“不会就这么算的,赵志勇打伤了云逸,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
说话间,云愧已经喝完药了,三儿走出外间来,冲着二人躬了躬身:“二位大人,相爷有请。”
两人再进屋的时候,云愧已经换了一件外衫,多披了一件大氅,坐在软榻上,头发没有全部挽起,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虚弱中病态尤为明显。
“连夜叫二位来实属不得已。”云愧徐徐开口,声音沙哑无力。
“李治上任黄河都水监的公牍吏部已经批过了,我已叫人发了书信给他,叫他尽快到任;甘肃那边的事情就靠两位多多上心了。”云愧拱了拱手。
其实李春城是不明白云愧为何要找李治去治理黄河,此人名不见经传,也未曾当官任职,也未曾有传世佳作,这人用的实在叫人看不懂。
郑廷望也有这样的疑惑,不外他想了想,换言说道:“相爷,李治那边我们可要找人帮他一把?”
“他若是有能力便将黄河水患彻底治理好,若是没能力也大可不必回来见我了。”云愧冷着声音说道。
郑廷望和李春城相视了一眼,对此人心中或许有了些掌握。
云愧又道:“近日我病着,朝中事务若是需要过我审批的都先移交请吴太尉代为审批,切勿延长了军国大事。”
“这……”郑、李二人不由犹豫了。
云愧这话叫他们看不懂,但两人看云愧又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只能将此事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