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是难测,是以叶清染从不妄言能看透任何一人,但如魏梓然这般难测的,也是生平仅见。
“魏令郎,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救了他,他却恶语相向,张狂无礼;她随手扎了他两针,他却要与她义结金兰?
“没有误会!”魏梓然连连摆手,“那日在望仙楼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年老勿怪,日后您即是我年老,只要小弟在一日,您就在临安横着走!”
叶清染:“……”
“承魏令郎抬举,小女子心领,但男女有别,只能拂了令郎美意。”
那日脱手相救魏梓然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而她不想与任何的意外牵扯上关系。
魏梓然出来搅局,锦缎自然买不成了,叶清染对魏梓然略一颔首,便挽住了一脸怔愣的卫锦悠。
见叶清染要走,魏梓然忙道:“年老想去那边逛,弟弟给你开路!”
“不必……”
“都没长眼睛是不是,没看我年老要走吗,赶忙给小爷闪开!”魏梓然冲着一众少女扬声喊道,吓得几个胆小的小姐打了个颤栗。
转过身,脸上又瞬间挂了笑,挽袖道:“年老您这边走。”
叶清染:“……”
不知为何,今日的魏梓然让她更有扎他几针的激动。
叶清染不愿在众人之前与他纠缠,出了锦绣阁,方道:“魏令郎有话不妨直说。”
魏梓然摸了摸鼻子,神色悻悻,“不愧是年老,竟能看出我有话要说。”
叶清染心觉无奈,他表露的这般明显,看不出才是怪事吧。
“其实……”魏梓然目光灼灼的望着叶清染,眸中的炙热让人觉得唐突。
魏梓然那向来张扬跋扈的面容上浮现了难得一见的窘色,“其实我……我并非想认你做年老。”
卫锦悠捏紧了帕子,目露警觉。
魏梓然果真别有居心,义结金兰不外是借口而已,这登徒子定是被清染美貌所倾倒……
“其实我想拜你为师!”
卫锦悠:“……”
叶清染:“……”
魏梓然直到现在还全身酸疼,最初两天更是疼得他下不了床。
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兴奋,若是他也能学会这门手艺,日后他就不必与人拳脚相向了,究竟每次打人他手也挺疼的。
“你想与我学习医术?”
魏梓然连连摆手,“那倒不必,你就教我如何用针扎人就成。”
救人什么的他才没兴趣,折磨人倒还行。
叶清染点颔首,体现了然。
“那……”
“我拒绝。”
叶清染拒绝的爽性利落,眸色清清的望着魏梓然道:“医术是用来救人的,而非戏弄他人的手段。
我是绝对不会教授魏令郎行针的,魏令郎日后也不必再来寻我了。”
语落之后,叶清染便拉着卫锦悠踏上了马车,全然不理会魏梓然,看得卫锦悠都难免心慌,“叶妹妹,那魏魔……魏令郎性情不定,你与他说话时照旧注意些的好。”
叶清染浅浅一笑,温软得如同车外的娇花,“我既已讲明心意,相信魏令郎也不会再来强求。”
卫锦悠摇头一叹,只觉叶清染真是太过单纯简朴。
那魏魔头可不是寻凡人等,照旧回府后让父亲拿个主意吧。
魏梓然立在街头望着卫府的马车徐徐消失踪影,他的小厮走上前来,哼声道:“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能教令郎可是她的荣幸!”
魏梓然侧眸扫了他一眼,抬手即是一个大脑拍,“找死吧!那是我年老,你个狗奴才也敢说!”
魏梓然环胸而笑,似具有荣焉,“除了陛下,已经许多年没人这般不给我面子了。
不愧是我想认作年老的女子,真是纷歧般!”
小厮:“……”
纷歧般的是您吧!
若有遭一日他身染重疾时日无多,他一定要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讲出来。
令郎,您有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