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秦襄,快醒醒……”
秦襄猛地抬起头,阳光透过窗户在所有物体外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辉煌。光线明媚的耀眼,他用手遮挡阳光看到一张刀削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失聪,只看到此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不知此时身在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他眯起眼睛又看向面前之人身后,讲台上一名中年人看着他,心情是绝不掩饰的恼怒。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推了推眼镜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
终于听到了声音:“还在睡觉,都下课了……”
秦襄终于回过神,想起了他是“肘子”。
“肘子”的名字叫邹子健,由于名字前两个字谐音“肘子”,所以外号就这么定了下来。
邹子键本人身材细瘦,发育上似乎也越来越契合他的外号,加上比起本名,外号更广为人知。这导致通常听过他外号的人,在听到他的名字“邹子健”时,都能以一副名顿开的心情说:“哦,你就是‘肘子’啊”。
邹子健的座位在秦襄前面。下课后他突然一脸兴奋地说:“你想不想看有意思的事?”
秦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
邹子健突然笑了,笑容有几分狡黠。“来,跟我来,我让你看一下,不看包……包你忏悔!”
“什么事啊?”
邹子健只是又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绝……绝对,别……别错过了……”
秦襄看他兴奋地都结巴了起来,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邹子键带头出了教室门,一边走一边笑,还一边敦促道:“快点,快点哈,否则就错过了!”
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邹子键在一扇门前放慢了脚步,他猫起了腰,踮起脚,并将一根手指立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不要弄出太高声响。
秦襄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知道再往前走是盥洗室。
果真邹子键在那扇门前停了下来,并小心地向上探出了头去。
居然是偷窥!
秦襄很是反感,不明白有什么悦目的。但架不住邹子键的一再怂恿,加上好奇心作祟。而且邹子键脸上的心情满面红光,兴奋异常,真的像发生了什么令人大开眼界的事一样。
究竟什么事呢?秦襄抵不住诱惑,也像他一样趴在了门上,慢慢将头探出窗。
秦襄刚探出头,或者说左眼刚冒出门框,所见到的一幕就让他睁大了两眼!
是一名男生和一名女生。男生的样子他有些眼熟,不外叫不着名字,是此外班级的。但女生是同班同学,名字叫周彤。
纵然是与秦襄关系很好的人也很少知道周彤与他是“青梅竹马”。
由于两人的家离得很近,怙恃是同事,两人又是同龄。于是就像青春小说里常有的那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上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
秦襄回忆两人的已往正入迷,这时邹子键突然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盥洗室中的两人举动越来越亲密。男生的手搂住了周彤的腰,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当看到周彤闭上眼睛后,秦襄蓦地站起身,飞快地离开了那里。
纷歧会儿,邹子键从后面跟了上来。
“喂,你怎么不看了?没想到吧,咱们班的学习委员,优等生啊,竟然早恋!还在课间休息时间和男生约会……我早就发现她上课时有些心不在焉,一下课就向教室门外跑去,就知道……”
尽管秦襄对邹子键在上课时是怎么发现周彤心不在焉的这件事心存疑问,但什么也没说。
事后秦襄认真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和周彤似乎除了从小一起长到大,拥有一些配合的影象外,并没有什么更为特此外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班上大多数人不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原因。
可是,每年相互过生日会互送礼物这点算不算是普通朋友之上的“特殊”关系呢?
说起配合的回忆他的心情又变得庞大。从小到大一起玩耍时的影象,在她家、在自己家,一同上学、放学的影象一股脑儿的泛起在脑海,影象翻腾……
就这样一直到放学他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放学后,秦襄出了校门突然想起前几天因为和几个体校的混混打架被周彤训斥。想起她其时脸上的心情,那其实是不耐烦?
是他一厢情愿地把那如同是尊长们付托一样的话语当成了她对他的特别体贴?
因为这件事他选择了另一条回家的路。
这条路经过一处还在施工中的修建工地,部门门路处于管制状态,行人与车辆都很少。
一路上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思绪庞杂如麻。
他一再努力让自己接受与周彤的关系很普通,但影象最后照旧停留在了那个已经记不清是三年前照旧五年前的夏天午后。事情的前因结果都已模糊,只记得两人紧贴在一起双唇,柔软而又湿润,另有周彤那怕羞而又美丽的笑容。
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应该……
那个吻曾陪同着他渡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正当秦襄陷入美妙的回忆不能自拔之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他猛地转头一看,发现是小幽。
“秦襄!”
“啪嗒、啪嗒”的声音是她的单肩背包在她跑起来时打在臀部上发出的。
尽管被她的突然泛起吓了一大跳,但是本着差生抱团取暖的原则,他没有怨她,但也没有理她。转转头继续向前走去。
“等等我啦。”小幽跑上前来,“我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
她怎么就会知道我走这条路呢?这句话让秦襄的心情更不爽了。小幽跑到他身边,纵然看出了他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冷漠心情,她的脸上仍是惯常的笑容。
“看。”小幽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盒,“这是我做的肉松蛋黄卷哦。”
秦襄“哦”了一声做答。之前她送过他频频亲手制作的点心。
“这次的点心我多加了差不多一倍的糖,调整了烘烤的温度。”
秦襄又想起他上一次吃过她的点心后说“不够甜”。其实那话是违心的。既然她恳切让他试吃,他总得挑出点毛病才行。
小幽将点心盒捧到秦襄面前,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就算秦襄想拒绝,他的胃也无法拒绝。他刚咬第一口就发现确实比上一次的点心甜了许多。
小幽笑着问:“好吃吗,这次的?”
秦襄本想夸她两句,结果却被噎到,最后只是点了颔首。
“真的?”尽管他的颔首很是搪塞,但小幽仍然很是兴奋。“那都给你吃好了。”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秦襄一口一口的吃着美味的点心,小幽在他耳边说着一些关于点心制作与学校里的一些事。可是这些话他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在他的脑海中,盥洗室中看到的那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他揣在裤兜里的另一只手在重复摩挲着一个盒子。
原来今天就是周彤的生日,那个盒子就是送给她的礼物。
秦襄的脑海中只隔了一秒就泛起了完全差异的两个念头。上一秒他还觉得这个礼物很珍贵,周彤看了一定会开心。而下一秒他就觉得这个盒子揣在兜里硌的慌。
于是他紧握盒子抽脱手,想也没想,用力的将它扔了出去。
然而盒子刚一脱手,身边的小幽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奔了出去。
纷歧会儿返回时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礼物盒。
秦襄惊得目瞪口呆:“你是小狗吗?”
“这么好的礼物扔了多可惜呀。”小幽呼吸急促,脸色通红着问,“我可以拆开吗?”
秦襄不知该如何回覆,零乱的思绪在脑海里简直快打成结。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小幽的脸上绽开笑容,拆开礼盒一看,一只彩塑的泥偶猫。
“哇,好可爱。谢谢你,秦襄。”
秦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名言: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你身后也有人同样在凝视你。
似乎是这么说的。
两人并肩走着,盛夏时节和风如煦。
小幽似乎说了许多,而秦襄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终于他把点心吃完了。
“小幽。”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使劲儿撩了撩额前那缕在理发店烫事后又弯、又卷、又长的头发,问,“我的发型——帅吗?”
“帅!帅!全校男生,就属你的发型最赛(帅)了!”小幽竟因为激动咬起舌来。
秦襄看着她水滴型小巧的鼻子说:“好,我明天就去剃了它。”
小幽走了,临走时脸上还挂着惯常的笑容。
单肩包在的屁股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秦襄觉察她老是欠好好走路,走起路来一直都是这样蹦蹦跳跳的。
同时又发现她的肩膀似乎变宽了,身材已不像之前那么干瘦。
秦襄把手揣回口袋,又想起了那个吻。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受唇角有一丝异味。于是他蠕动唇舌,攒足了口水,鼓足了劲儿吐了出去。
面前正好是个街角,街角正好露出一张人脸。那份“量大份足”的口水正好击中那人的面部。
真是吐得巧,不如赶的巧。
秦襄有些傻眼。连忙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中年人转过脸来,充满赘肉的双层下巴发动着整张脸上的肉都发抖起来。
“又是你……”
秦襄愣住了,虽然他经常打架,但从来没那个胆子去招惹成年人。面前的这张脸怎么看都是第一次见。
“那天我在梨夏小姐家的院子里,就是你在墙外大吼大叫吧?”
秦襄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在他犹豫间中年人脸上露出凶恶的心情怒喝一声:“小虎,上!”
这不是人的名字,秦襄立即就感应不妙。果真从中年人身后钻出一条体型很大的狗。
狗扑了上来——也许还没有,在狗现身的一霎那秦襄转身就跑,打不外就跑已成本能。
秦襄逃跑的偏向是修建工地,他捡起地上的木棍猛地转身向身后的大狗挥去。
狗头一缩正好躲过。
秦襄没有打到狗,狗也因为他手中的木棍不敢再上前。他又捡起地上的石头一顿乱丢,狗夹起尾巴逃掉了。
远处传来中年人的声音:“臭小了,你他妈给我等着!”
“等就等!”秦襄绝不畏惧,还把棍子在手中灵活的转了个圈儿,“等着你给我买好吃的?照旧等你接我放学?”
说完他突然觉得最后一句话不太对,放学后被人堵在学校门口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襄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和这其中年人发生的过节。追念适才的那句话他觉得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什么怪他大叫大叫,那他为什么泛起在别人的院子里呢?他料想这个家伙要么是个贼,要么是个偷窥狂!既然是个坏人,那他更不怕他了。
他正要继续赶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啊——”
他被吓得一缩脖子。原本正要扔掉的棍子也在脱手的瞬间再度握紧。
循声望去来自充满种种修建垃圾的工地深处。
叫声极为短促,就像刚作声就被捂住了嘴巴。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小幽!
秦襄向可能发作声音的小巷走去。
未完工的楼外脚手架还在,一个个黑洞洞的窗户。不知什么原因此时这里一小我私家都没有。
楼间窄巷中发生的事让秦襄的心脏狂跳起来!
三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挟持着一小我私家,正是小幽。她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全开,尽管用力挣扎却基础无济于事。
“你们在干什么?”秦襄大叫一声。
三名流氓被吓到,猛地将头转向他。惊讶的心情在看到他是一名学生后又变得凶恶。
其中一名染着红发的男子厉声道:“滚,这里没你的事!”
秦襄大叫一声:“放开她!”
三名流氓不想理他,继续将小幽向巷子深处拖去。
小幽扭头看着他,睁得大大的眼睛中透露着惊恐,闪烁着泪光。被紧紧捂住的嘴中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我让你们把她放了!”秦襄大吼一声握紧手中的棍子冲了上去。
似乎没想到他敢冲上来,一名流氓一脸凶恶的说道:“小子,你想逞英雄吗!”
秦襄刹住脚步,因为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刀。
“拿根破竹竿子就了不起了?”流氓将刀晃了晃。尖锐的刀刃闪闪发光。“滚!”
剧烈的心跳已经让秦襄喘起粗气,双腿也情不自禁的提倡抖。
小幽被另外两名流氓架着,眼看就要消失在墙角!
秦襄的头和手中的棍子都垂了下去。
那流氓冷笑一声,收回匕首,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秦襄口中突然尝到一丝甜味,那是蛋黄卷残余齿间的味道。
他又想起了小幽的那句话,我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
这条路人迹罕至,小幽会走这里正是为了给他送亲手做的点心。
“我让你们放了她!”
一声怒吼,秦襄举起手中的棍子冲了上去!
最终,秦襄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三个流氓见他倒地不起,丢下两人逃掉。
秦襄重伤住进了医院,小幽跬步不离地看护着他。
他的伤并未危及生命,不外却在治疗的历程中被检查出得了一种很是离奇的病。
此时的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命运会因为这件事被彻底改写。
……
“白易……白易……”
耳边的召唤声轻柔悦耳。
白易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边坐着一名少女。
一头浓密的黑发,额前梳着整齐的刘海,一袭玄色的连衣裙,修长的手臂肌肤莹润。一双黑白明白的眼眸,乌溜溜的眼珠看着他。
白易看着这名少女,眼神无比的惊奇,似乎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身处何地。
直到看到房间的部署,他意识到这是一间病房,而他正躺在病床上。
“你刚刚叫我什么?”
“白易。”
“白易?”白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就是觉得似乎不太对劲儿。
稍一追念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的画面,画面翻腾,犹如泉涌,影象多到让他一时发生一阵眩晕。最终那些凌乱的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片段,因为这个片段似乎最近泛起在了他的梦中。
他梦到了中学时代的同学,他的名字是不叫白易,而是秦襄。
“这是……我的名字?”
少女笑千反问:“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忘,但是……”白易想了想,最终将梦中的事如实道来。“但是,我梦到梦里有人叫我秦襄……”
笑千仍旧站在床边,尽管圆圆的脸蛋没有任何心情,但眼神殷切。
她张开嘴,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微弱,纵然房间内没有任何其它声音也难以听清。
一时间少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这难道也是一场梦?
影象无比杂乱,就像现实与梦境交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这个活该的病?
从医生像宣读讣告一样宣布他得了那个怪病开始,他已经记不清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多久了。脑海中像正凡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的影象无比久远,似乎上辈子的事。
他还记得陷入昏厥前正值春天,万物苏醒一片生机盎然。
而此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户外草木枯黄,一片萧索,似乎正值隆冬。
白易没有在名字的问题上太过纠结,在世对于他来说已是奢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再次昏厥后能否再次醒来。
那个模糊的梦境在他脑海中徐徐淡去。
可就在此时,笑千的声音像经过调整般逐渐放大。
“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忘了我……”
笑千外露的心情很微弱,但那悲戚的眼神没有逃过白易的眼睛,他能感受到她说这番时的真挚情感。
两人同为庄吕博士收养的孤儿,虽然她平日里寡言少语,心情也同机械人一样鲜有变化,但少女美丽的身姿却是他在卧床生涯中能见到的唯一一抹亮色。
她是白易卧病在床以来除博士外唯一见过的人。
白易的身体突然发生一股无名的燥热!
笑千担忧两人会离开,畏惧他忘记她,可是他连动都动不了。
“你想多了……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白易没有说下去。
“滴——滴——滴——”
当两人缄默沉静,房间内平静下来后,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就变得惊心动魄。空旷的病房就像放大器,将“滴滴”声不停放大,每一声“滴”响都直入脑髓,刺弄着他的神经。
身上的痛感也随之变大,每一个枢纽,每一块肌肉,痛入骨髓……
或许只有死亡才气结束这种痛苦。
白易看了一眼插在身上的那一根根管子,拔掉它们也许就可以解脱了吧。拔掉它们——如果能动的话。
白易问:“博士呢?”
笑千只是看着他,没有作声。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大开,驶进一台机械。
房间的洁净整洁就是拜这台清洁用的机械人所赐。除此之外,监视设备正常运转,纪录医疗设惫亓各项数据也是它的事情。
机械将机械手臂连接到医疗设备上下载数据,少年漠然的收回视线。
白易没有听到关门声,他转动眼珠斜眼一看。门口站着一小我私家,高峻魁梧的身材险些要将门框填满。
“博士!”少年感应一阵惊喜。
博士走近门,险些同时少年感受得手里被塞了一样工具。
笑千站起身,玄色吊带连衣裙同她那瘦弱的身体显得极不相衬,长长的衣袖,让她的双手无时无刻不包裹在袖口之下。
她走了,一来一往与博士在门口擦肩而过。
笑千今天的样子让白易感受有些怪怪的,另有这手里的工具是什么呢?
摸起来硬硬的,像是一块石头,但又比石头轻许多。他想仔细看一看这工具,但是当博士走过来时,他将手缩进了被子里。
博士高峻的身影立在床边,光线为之昏暗。厚厚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反射的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情。
在博士阴影的笼罩下,少年用干涩的声音发问:“博士,我的病……怎么样了?”
博士将白易身上的几根医疗设备的管子拔掉,病房门再次打开,一台又一台载着各式医疗工具的机械排着整齐的行列驶进病房。
从适才开始白易就感应身上一阵燥热。
博士利用起了那些看上去很庞大的医疗设备。那些金属制品散发着酷冷光泽,继而他又看到透明的输液管里有液体流动着,那些不明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身体。
白易禁不住满身哆嗦起来:“博士……”他虚弱的喊了一声。
头顶的无影灯被打开了,那一个个凸起的灯罩似乎妖怪的眼睛。
他感应一丝恐惧,右手抓紧了床单,尽管那只手是如此的无力。
无影灯下晃过凌乱的影子,像似魔鬼一般——那是博士在戴无菌的胶皮手套。
一阵巨大的恐惧自心底升起,犹如来自深渊的一双巨爪掐住了他的心脏。
少年感应一阵汗毛直竖,禁不住满身提倡抖来。他想喊,想尖叫,想抓住能抓到的一切,并把它们撕碎!
然而,在最后他只是用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喊了一声:“博士……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白易眼前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如同坠入深渊中一般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