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买椟还珠
李儒走进了地宫,没有月光的照耀,周围彻底黑了下来。
他轻抚短镰的刀刃,刀刃瞬间绽放出有些柔和的紫光,周围变亮了,但也变得更吓人了。
不外李儒显然很适应这种情况,他咧出了个阴森又难看的微笑,迈开步子,朝地宫深处走去。
地宫的面积很大,竖着许多承重的立柱,不外由于年代久远的原因,这些立柱险些都泛起了裂痕,有些立柱甚至已经坍圮下去了。
和地面上的宫殿差不多,这座地下的宫殿也有着诸如一进门二进门和屏风之类的设计,石雕的文武百官和侍卫也如同现世一般的姿态排列着,他们显然是在上朝,而尽头本应是龙椅的地方,则是一个巨大的棺椁。
在李儒短镰紫色光线的映照下,这一切都被添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汉光武帝刘秀,这是史书上的名字,不外在世间诸多谋士口中,刘秀另有另外一个称谓——谋士之主。
他是大汉中兴的天子,同时,他也是其时世间最强的谋士,他的强大,甚至让不写术法之事的史官都愿意为他打破老例,将他的术法纪录在史书中。
昆阳之战,刘秀以几千人驰援被王莽十万雄师围困的昆阳,他呼风唤雨,最后甚至召唤出陨石从天而降,一夜之间大北王莽,解了昆阳之围。
无视了那些石像,李儒试探似地徐徐走向棺椁。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在大殿中凭空响起。
“安敢扰我光武天子安息!”
怒喝声中,大殿中烛台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台下的诸多石像眼珠中一道红光闪过,徐徐运动了起来。
不外李儒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心情,他静静地看着石像在他的面前摆开阵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短镰。
“云台二十八将。”
看着眼前二十八个面貌各异的威武石像,他默默道。
云台二十八将,是指在汉光武帝刘秀麾下助其一统天下、重兴汉室山河、建设东汉政权历程中劳绩最大、能力最强的二十八员上将。二十八将上对应二十八星宿,汉明帝刘庄追思他父亲光武帝刘秀的诸位元勋,就把二十八将的画像放在南宫云台。
看来这二十八员上将不光生前要为刘秀效力,死后也要继续尽忠。
李儒眯起眼睛,有些轻蔑地想着。
光武帝刘秀简直是很强的谋士,他亲手制作的二十八将亦是如此,不外现在已经已往近两百年了,就算这二十八将其时再强,现在也不是他李儒的对手。
体内真气运起,李儒的手掌抚过短镰的锋刃,紫芒闪过,短镰已经不见,一柄巨镰取而代之。
那巨镰极长,比李儒还要横跨半个头,镰刃更是有半丈之长,别说是李儒这种书生谋士了,哪怕是一名武将,想要顺利挥舞这柄巨镰都有些困难。
不外李儒这柄巨镰也不是拿来屠杀的,他这镰刀不斩金石,不斩肉身,斩的却是人的三魂七魄。
而能让眼前这云台二十八将石像得以运动的,正是投止于其中的灵魂。
见李儒亮出武器,石像们瞬间运动起来,皆迈开步子冲向李儒,虽然只有二十八个,但那威势看上去却恰似千军万马一般。
“不外如此!”
看着石像们鸠拙的法式,李儒嘴角轻蔑地扬起,他举起巨镰,镰锋指向其中一个石像,一个紫芒漩涡瞬间形成。
与此同时,那石像眼中的红芒剧烈地闪烁了起来,很快便脱离了石像的禁锢,飞入了紫芒漩涡中。
那石像没了红芒,瞬间停止了运动,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蛛网般散布开来。石像倒在地上,摔成了四散的瓦砾。
“收!”
李儒继续催动真气,紫色漩涡又涨大了几分,一颗颗红芒如同飞蛾一般投入石像,二十八将转眼间便酿成了碎裂的石块。
“……呼……”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李儒有些艰辛地喘了几口气,显然这并没有他先前体现地那般轻松。
他拄着巨镰招招手,身后一直缄默沉静着的鬼侍继续行动起来,他们扛着玉棺,徐徐地走向刘秀的棺椁。
而随着鬼侍们的靠近,那原本平静的棺椁,也徐徐浮现出凭空浮动的金色文字,萦绕在棺椁周围。
这显然是某种禁制。
李儒拄着巨镰徐徐走到棺椁边上,他直了直腰,降低而又喑哑的吟唱声从他口中响起
吟唱声中,守护棺椁的金色禁制逐渐开始泛起了松动。
逐渐松动的金色禁制很快便到达了临界点,随着“啪”地一声脆响,组成禁制的浮空文字碎裂成了点点金光,然后消弭在空中。
“轰隆隆……”
石板与石板的摩擦声中,棺椁徐徐自行打开,棺椁中的存在终于重见天日。
“纵使是光武帝,也照旧会腐朽的啊。”
只见棺椁中,身穿华服的光武帝静静地躺在里面,他的肉身早已腐烂,只剩下一截截白骨。
另一段喑哑的吟诵再次响起,在吟诵声中,星星点点的灰白光线从光武帝的白骨中徐徐渗出。这些灰白光线聚集起来,最后竟凝成了一小我私家的灵魂模样,正是光武帝。
那灵魂的面容虽然英勇俊朗,但眼神却是极其呆滞,完全没有光武大帝的风范。
“啧,看来光武大帝,也逃不外时间啊。”
李儒轻叹道,随即看向身后被鬼侍们扛着的玉棺。
“这样的一个光武帝,显然是填不满啊。”
“再说吧。”
李儒叹了口气,随即怏怏地摇动巨镰,在某种引导下,光武帝的灵魂徐徐的飘进了玉棺,而玉棺的那原本翠绿的玉色,也随之染上了一层靛紫。
做完了该做的事,李儒没做过多的停留便离开了地宫,不外他显然没有什么所谓的文物掩护意识,并没有把刘秀的棺材板重新盖上。
地宫重新变得漆黑,而纷歧会,另一处角落便亮起了同样的紫色光线。
只不外这次发光的不是什么短镰的刀刃,而是一个骷髅。
捧着骷髅的司马懿从角落里徐徐走出,此时他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脸上也都是疲态,让一个十岁的小孩一口气赶十来里的路显然是有些为难他了。
“真是买椟还珠啊。”
朝入口偏向看了一眼,司马懿撇撇嘴道。
“不外你要真把工具拿走了我就白来了。”
司马懿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随即转头看向还没有关上的棺椁,“哒哒哒”地小跑了起来。
不外很快,他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便凝固住了,原因很简朴——棺椁太高,他够不到。
“我他妈怎么就没算到这一步!”
这种粗鄙之语要是被长兄司马朗或者父亲司马防听到,就算司马懿会修行,也是免不了一顿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