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言律火辣的目光看得叶小新口唇发干,他手忙脚乱的将津言律抬起,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屁股刚从床上抬起,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腿软……好软……
叶小新故作镇定的扶着床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感受许多几何了,他不禁摇头苦笑,暗呼昨夜太疯狂,津言律看到叶小新一脸衰相,忍不住掩面轻笑,她这一笑反倒让叶小新更难为情了。
“不许笑……”
叶小新砸吧砸吧嘴,谁料他这一说津言律笑得越发妖娆,他爽性将头扭了已往,眼不见为净!
恰巧看见不远处的墙角立着一面镜子,他扶着腰,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子前,开始审察镜子中的自己。
老练的短发,黝黑的瞳孔,长长的睫毛,面颊硬朗的线条中另有一丝稚嫩,虽然不算帅气逼人,但照旧挺耐看的,再加上一身健硕的肌肉和修长的双腿,无怪津言律会陶醉在他的美色之中。
“呸呸呸……”
叶小新轻声呸了两声,否决了这种不要脸的自恋行为。
他从小与外婆在昏暗的密室中长大,儿时的影象已经不太清晰,只有那挥之不去的昏暗与孤苦让他影象犹新。
被那个自称是他爸爸的男人捉走后,他似乎失去了一段影象,就如同消散的儿时影象,模糊、触手可及,但又想不起来。
似乎他影象的开端就在天之尽头的缧绁中。
在与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旦夕相处之中,他就炼就了一身本事,敏锐的洞察力、敏捷的身姿、超常的冷静、以及不善言谈的冷酷性格,都是他活到如今最大的依仗。
直到今天为止,他从未真正的正视过自己,从未这样仔细看过自己的模样,究竟在生死线上挣扎时,没有人会注重自己的外表,只会想着怎么活下去。
他看着镜子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隐隐有些失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痛,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流下一滴泪水。
津言律轻轻的走到叶小新的身前,用拇指为他擦拭眼角的泪珠,依偎在他的胸前,叶小新的眼眸中,她满身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洋溢着浪漫的粉色、炙热的红色、另有犹豫的蓝色。
叶小新在下意识的将她抱紧,因为津言律的泛起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让他第一次感受自己是真正的在世,作为一个有温度的人而正常的在世。
“大人肩负着荣耀,所以每一个像大人这样的天选之人都经历过凡人难以想象的困苦,才会磨练出比钢铁还要坚贞的意志和不屈的体魄。
小律未曾泛起在大人的已往,不知道大人吃过几多苦、受过几多罪,但小律会一直陪伴在大人的现在与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小律会一直陪在大人的身边。”
津言律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叶小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对津言律生出难以言喻的情愫,不知不觉将她抱的更紧。
只有经历过无尽的黑暗,才会有无限憧憬灼烁的心。
而津言律正是照进叶小新内心黑暗与孤寂中的那缕光,让他在无尽的黑黑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
叶小新徐徐张开眼,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另有依偎在他胸口的津言律,从未祈求过自由的他对于这场包揽婚姻很满意。
他的瞳孔中有一抹光闪过,一闪即逝,若不是他看得真切,他甚至以为自己泛起了幻觉,不外任他挑眉瞪眼,瞳孔中那缕光都没有再次泛起过。
津言律抬头看向叶小新,被他离奇的神情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泛起了什么故障,她冲着门外大叫:
“来人!叫医生!”
两扇楠木打造的门被从外推开,两名卫兵敬重的对伉俪二人行了军礼,其中一人急急遽的向外跑去,叶小新暗道一声欠好。
鬼知道这里的医生有没有特殊的本事,要是发现他是冒牌货,岂不是提前将自己袒露了,在这片朱雀为天的沙洲,身为盗名者的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急遽将那名卫兵喊了回来。
“我没事!不用请医生!你们先把门关上,我和夫人有些话要说!”
“是!”
卫兵再次行了一个军礼,两人协力将两扇大门关紧,叶小新将手松开,对津言律严肃的说道:
“禁绝叫医生!我不喜欢医生!”
“不喜欢医生?”
津言律闻言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因为刚刚叶小新眼中的胆怯像极了一个惧怕医生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可爱,她点了颔首,认真的说道:
“好!听大人的!不叫医生!
大人苏醒是件大事,而且昨夜天弃者攻城闹得消息不小,之前群龙无主也就而已,如今大人苏醒,那群将士恐怕还要大人来主持大局,还要商议就职大典的事情,许多几何事情等着大人来办,大人可要准备好了!”
“什么?!”
叶小新惊呼了一声,他瞬间意识到有些失态,急遽眯上眼装作头疼,用食指揉着太阳穴,继续说道:
“我刚刚从温涛将军那里继续了朱雀的意志,影象另有些杂乱,可不行以将这些事情往后拖一拖!”
叶小新想过会遇到这些问题,究竟他在外人的眼中是朱雀勋章的继续者,但对于那些执掌权柄的人来说,或者知道禅让本质的人来说,他过早的露面就意味着过早的袒露,他急遽在心里召唤着零。
可是喊了半天,零却一直未给出任何回应,他甚至都感受不到意志空间的存在,纵然他心思缜密,但究竟年龄还小,经历的事不多,难免有些忙乱。
“托恐怕是不能托的,究竟沙洲隶属边陲重地,许多事情都需要大人来做决断,不外大人也不用太着急,朱雀勋章传承了快三千年,那里面先民的意志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影象泛起杂乱也很正常。
小律经常听人说,每一位继续不朽意志的天选之子在醒来之后,都市泛起类似的问题,虽然天选之子继续了代表荣耀的勋章和不朽意志,但每小我私家的性格都有所差异,所以行事气势派头也会和上一任有所差异。
大人继续的是荣耀,早晚会走出这一步的,所以没什么好记挂的呢!”
津言律对叶小新若无其事说道。
虽然她说的无足轻重,但这番话听在叶小新的耳中却如获至宝,因为他从字面上推测出一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工具,而最要害的一句就是:
“每小我私家性格都有所差异,所以行事气势派头也会和上一任有所差异。”
每小我私家都差异,性格差异,行事气势派头自然差异,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外,但对已经窥探一些真相的叶小新而言,这意味着伪装和假话。
在帝国民众的眼中,天选之子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是可以继续和传承不朽的荣誉的幸运儿,他们甚至做梦都想吃上一口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谁又知道这其中混杂了几多鲜血,谁又知道有几多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
他们只以为天选之子可以坐享其成,空手继续先人的影象和智慧,成为荣誉勋章的拥有者,享受着爵位和权力,这种看法甚至根深蒂固的植入到了帝国每一位臣民的固有思维之中,从未质疑过,从出生到死去。
而血淋淋的真相却因每一位天选之子的陨落,而彻底的尘封在绵长的历史之中,这是一场上位者精心酿造的阴谋,是他们为了实现永生不死而缔造的假象!
所以叶小新斗胆推测,姬无鋆最开始要吞并他的意志,为的就是获得他的影象,从而在禅让仪式结束后可以真正的伪装成他,究竟如津言律所说,每一任朱雀勋章的继续者性格都有所差异。
姬无鋆将自己代入每一位宿主,伪装了快要三千年,甚至一度忘记真正的自己,正如叶小新最开始为了活下去,在众人面前伪装成姬无鋆说话的语气一样,他们都是为了蒙骗不知道真相的世人!
想明白如今后,叶小新瞬间如实重负,他疼爱的掐着津言律水嫩的脸蛋,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
“小律!你真是太棒了!”
“嘿嘿,大人又开始说浑话了……”
津言律的额头还留有叶小新的温存,她平滑的脸蛋浮出一抹羞涩的红晕,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对叶小新说道:
“将军大人若是影象杂乱的话,不妨去地下的档案室,哪里封存这历代朱雀勋章继续者的日记,或许对大人梳理先民的影象有所资助!”
“那真的是太好了!”
叶小新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不外却被津言律叫了回来:
“大人,您还没穿衣服呢,小律伺候您穿衣!”
叶小新低头看着赤条条的身板,欠美意思的挠头傻笑,津言律灵巧的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件笔直、修身的玄色长袍。
长袍的胸口处用刺绣勾勒出浅易的朱雀图案,特别传神。
津言律为叶小新穿好衣裤后,蹲下身为他系好玄色皮靴上的鞋带,然后将镜子抬到他的身前,叶小新站起身,不行置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身衣服和鞋子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不仅巨细刚恰好,而且长袍流畅的线条完美的展现了他修长的身姿,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位儒雅的绅士。
“这就是外婆说的人靠衣服马靠鞍吧?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叶小新忍不住在心中窃喜,他挺起胸膛立正,学着卫兵的模样,朝着津言律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绅士的将手背到身后,对津言律鞠了一躬。
“夫人辛苦了!”
津言律看到叶小新儒雅并绅士的行为后不禁有些入迷,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感伤。
叶小新起身欣赏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开心的笑。
然后,他兴致冲冲的拉开门,飞快的跑了出去,在卫兵的尾随下消失不见,津言律见他跑没了踪影,再次回过神,她长叹一口气,喃喃道:
“叶小新……你果真是个盗名者!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会无法克制的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