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锅

　　“烈火，是我自存在便坚持的信仰，这片宇宙的帝王，有须要守护她的子民……”

　　将于甜睡中觉醒的火山，会带给这片星球怎样的磨难呢？

　　我被他们称为昼，正藏于一块赤红色火山岩的下层，透过一道缝洞察外界，不远处一个女孩和站在她身边的大叔谈话，她也正是我看护的工具，名为乖孩的宇宙战争机械。

　　她擅长通过介质感受能量，巧合的是，我的烈火恰与火山相融，极高的相性使她无法判断出我的存在，不外，对于她说的话，我持存疑态度，这座火山已经疏弃千万年，我自认再无苏醒可能。

　　虽然当年那一场大灾变，revenge火山确实如尊雷打不动老将，对其时混沌而低智慧的地球生灵进行清扫。

　　我并不希望她过早完成这项任务，之于她是组织的杀手锏，更于她的杀伤力。人类这个物种的可延续性不如“恐龙”或“单核细胞生物”那样容易分辨，另有待考证。

　　只是我这三年将重点错误地放在了无序上，他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而且，工具大多是自己人。

　　其他小组的“视察者”成员我不在乎，甚至L这边也是，究竟他们存在只是为保住杀手锏----乖孩而已。

　　正想，她们移步到离我数米之处，是火山缘上。

　　“乖孩，你说我们来错了地方，为什么这么说？”

　　L追上乖孩，蹲下用一只膝盖支着地岔着腿问道。

　　“将军累了？”

　　乖孩看了看不自觉将屁股坐到啦后脚跟上的L，笑了笑，

　　“我不想惊动他老人家，我们另寻此外火山……”

　　“等等……”

　　我和她同时愣住了，这份感受来自同一个地方，天空！那是什么，正朝这里飞过来。

　　“将军！”

　　L大喝一声，眼镜上的显示屏上泛起一个红点，不停闪烁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两排牙齿，咬着雪茄，掏出了背后的那架机枪，

　　“先吃我一斤枪子儿。”

　　“砰-突突突突-”

　　我定睛望去，是个航行器，不，那就是我们的穿梭艇！

　　“好家伙，还不放过我们吗？这次老子可纷歧样了！”

　　弹壳不停从机枪顶部弹出，掉于岩上，碰撞使我些许烦闷，但面对那纯粹痴狂的战斗姿态，难免也热血沸腾，这是L，之所以成为将军的魄力吗？

　　“轰-”

　　他竟乐成击透穿梭艇！不禁愕然，穿梭艇的坚实水平，若是我想凭一己之力击破，也难免费点功夫，L的实力不容小觑，不外还好，目前来看，他正在掩护着乖孩，并不需要我泛起。

　　“咚--------”

　　穿梭艇坠落在不远处，嘁，看起来我的位置需要移动，究竟，虽不加入，但历程也需要知晓，这是太阳系至高领袖的职责吗？我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挖苦自己……难道，是受不正经的一老一少影响？

　　我这样想着，心情沉下来，眼睛逐渐变为红黄相间的颜色，那是我的烈火，正自我的体内向外燃烧，火山岩，不外是岩浆遇冷形成，我的炽热，是能使火山岩重塑形态的温度，我所处的空间正向那个偏向移动，而原来的空间被岩石融化后的岩浆填满，像一部“电梯”，将我“推”了已往，

　　“臭鲶鱼？！”

　　乖孩一只手举起来指着穿梭艇落下的偏向，L眼神没有转移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那里。

　　从烟熏雾绕的废墟中，踉跄走出一人，他身穿的，已有破碎的痕迹，但通过材质能知晓是很结实的太空甲胄，不敢相信的是，甲胄内包裹着的，竟然是一个鱼头人身的生物。

　　“L……”

　　他张开厚大的鱼唇徐徐吐出几个字，

　　“晦明缔造乐园……”

　　“请勿干预干与，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L反问道，他很谨慎，右臂架着枪，左臂挡在乖孩的身前。

　　“别装了，L，我现在还在世，证明你的计划没有乐成……”

　　他走近L，然后……瘫坐了下来？！

　　“锅仔累了，锅仔累了。”

　　“你想干什么？！”

　　L将枪架在那似乎还冒着粘液的鱼颅上。

　　“哈哈，你还咬死不说吗？那我……就替你说……”

　　他眼色突然一冷，手臂霎时间剧烈的发抖，如章鱼的触手般将L和机枪的扳机捆住，另一只触手卷住了乖孩，带到了他的……怀里。

　　“什么！”

　　L大叫着，他拼命地想挣脱，可是他已经被束缚了手脚，

　　“乖孩！”

　　他大叫着，乖孩的体现有些奇怪，倒也在意料之内，她很平静，用地球语或许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将军，他已经是残缺不堪的样子了，在弥留挣扎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可能是发自真心的呢……”

　　乖孩滴流圆的眼珠子里流转着数不尽的好奇，老鲶鱼笑了一下，果真，叔叔对小萝莉都是没有反抗力。

　　“乖孩放心，我带你过来，只是担忧，他听了我说的话会立即把我杀死，以此堵住我的嘴……在保证你的宁静方面，锅仔说到做到。”

　　“所以，你想说的是什么……”

　　可以感受到L的声音有些哆嗦，但不是紧张引起的，应该是，恼怒。

　　“L，可能你想不起来了，那我现在提醒你，我叫锅仔，背锅的锅，卑微仔的仔，你……L，在三年前出发时潜入了我们小组的穿梭艇，然后擅自向艇外开炮……”

　　“不合理！”

　　乖孩举起小手叫道，

　　“将军那时候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锅仔叔叔骗人了！”

　　确实，这点我也能证明，其时我还与窥探讨过L的问题，虽然有些疑点但并没有任何头绪，出发前或许是我们领派发的武器和接纳工具的时候，可我那时候……偷了个懒，去其他组拿的武器，我习惯这样随意，但L也没有找我说过这件事。

　　“不行能啊，锅仔从不说谎，锅仔看到的就是L。”

　　“一派胡言！”

　　L厉声喝道，说罢他喘了口气，他也意识到在被勒着的时候照旧不要高声喧哗，容易背过气儿，

　　“不是，我真服了你，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凭空捏造能力令我折服。”

　　L的心情有些苦，哭笑不得的样子，那话很真，至少在我听起来是这样，他的反映没有任何疑点。

　　这次，连自称锅仔的鲶鱼都愣住了，

　　“你是……真的不记得照旧什么……”

　　“好啦！这件事乖孩做主，是个误会，锅仔叔叔，我们放你走即是。”

　　乖孩两只手举起，一只手伸直横着，另一只手竖着，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放我走……”

　　锅仔冷笑一声，

　　“我能走吗？你们小队的人早就埋伏好了，要杀我，锅仔是弃车保帅才开着穿梭艇过来，否则，在那边我就已经被砍死了！”

　　他嘶吼着，眼中噙着泪水，看起来，也不像在骗人。

　　“这……”

　　L彻底懵了，

　　“好家伙，我想睡一会儿，我感受我现在活在梦里。”

　　L的手被捆住但我猜他应该很想比一个“摊手”的姿势。

　　“呃，这个这个……没可能呀……”

　　乖孩的脸使劲皱起来，像个包子，我知道，她也不明白了，看来要破解迷局，便只能靠此时最清醒的我，来自宇宙深处的守护者----等等……这种莫名的中二气息是哪来的。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徽章，那上面有个“L”，一定是你的队伍……”

　　锅仔喘着粗气，看起来，用触手连续控制两小我私家是很艰辛的，他已经有些吃不用了。

　　锅仔此般话语虽然对乖孩她们依旧迷惑，不外，却在我的意料之内，通过他的形容词------“砍”，如果确定是我们小队成员，那只有那个存在了。

　　我突发脊背一凉，难道……

　　“啊！他来了！他来了！”

　　锅仔如失心疯一般狂喊起来，触手在肆无忌惮地抽动，

　　“啊呀。”

　　突然的发力使触手上的吸盘更紧实地粘在乖孩身上，乖孩憋喘了两下，其中一只吸盘，正吸着她的喉咙！

　　“乖孩！”

　　L叫得撕心裂肺，他大喝一声，锅仔的触手竟被硬生生撕扯断裂，

　　“砰-”

　　一枚子弹穿过锅仔巨大的头颅，他停止了无规则运动，瘫倒在地，大地于此时静止；天空中南飞的雁停止了法式，它们盘旋着，似乎要带走这个归心似箭的生灵；火山的低吼声沉了下去；水蒸气升腾凝结着，在半山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太阳却从云中露出，将温暖的阳光照在他逐渐酷寒的躯体上，

　　“锅仔累了，锅仔背了太多的锅，锅仔……睡了……”

　　这是他对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将军！！你都干了什么？！”

　　乖孩失声尖叫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局面，之前L都不会当着孩子面做这种事罢……

　　L满身僵直却哆嗦……

　　“我……乖孩……刚刚我……”

　　“别！说！啦！！！！！”

　　乖孩用近乎可以突破云霄的音调嚷着，她真的畏惧，也真的瓦解了，我很担忧她身为战争机械，如果情绪过于激动会引发的严重结果，可在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刚刚从四周明显传来的异样气息！

　　“锅仔叔叔……明明不是坏人……将军杀了他……”

　　我正准备追上去，听到乖孩这句话，来自胸部深处的一股刺痛突然让我止步不前，这感受我从未有过……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锅仔与我们同为视察者，只要灵魂不被其他组织成员接纳，最终照旧会被分配新的肉身罢，除非……我看了看已经被L撕成碎片的触角，和吸盘……视察器坏了……倒也无妨，只是做不了视察者，他也绝对可以找组织索要新的肉身而且辞去视察者一职回归他自己的星球养老的。我这样搪塞自己。

　　“我们……没事……我们不动他的灵魂，他会自己回去的，他会的……”

　　L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哭了，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开了一枪，没想到打中了那里。

　　“将军真太过……我竟然会把你这样的人理想成爸爸……”

　　乖孩阴阴地念着，

　　“爸爸是为了宇宙秩序献身的英雄，你只是个鲁莽的蠢蛋！”

　　“好家……我……”

　　L连自己的话都说不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杀人，但这次却让他痛不欲生，他感受头脑有些杂乱，又在飞速运转着，许多从未发生过的片段闪过，他跪倒在地上，泪水横跨过鼻梁，浸入那和岩土地接触的浓密络腮胡里，他昏厥了已往。

　　乖孩坐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万物寂静，只有我的心脏在砰砰跳动，我竟然有那个名为“心脏”的工具？我呼了口气，看着远处山岩上被机枪子弹击入的弹孔，又看了看我手中还在冒烟的手枪，控制着山岩将我与外界的那条漏洞封住，我知道……这次错误来源于一个帝王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