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五万秦军出斜谷！
赵国，长平。
下过第一场雪后，天气冷的冻人，连绵的军帐前，一队队士卒披坚执锐的走过，步履踩踏在地面的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现在，中军大帐内，黄歇、魏无忌以及李牧三人围拢篝火而坐，汹汹的火焰烧的正旺，不时炸起噼啪的火星，但是几人间的气氛却显得凝重。
“失败了啊……”良久，李牧吐出胸中的浊气，沉声说话间端起边上温热的酒盏，一饮而尽。
黄歇与魏无忌对视一眼，俱都缄默沉静的点了颔首。
黄歇叹息一声：“没有想到竟然连墨者都杀不死赢钧，这个小儿却是好运道。”
魏无忌也是皱眉说道：“此次已经打草惊蛇，以后想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怕是难上加难。但是，赢钧却必须死！”
魏无忌说的斩钉截铁，边上的两小我私家也同样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样的原理他们三人都很是的清楚。
更况且是赢钧这样神勇是人，当日战场上若不是赢钧骑兵远程跋涉，力有不逮，加之王龁雄师杂乱，他们三人中说不得就有人永远留在那里。
而他们心中更明白，这一次刺杀赢钧失败之后，以秦国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会派遣秦国的黑冰台特工，对他们进行刺杀。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只能做到底了，刺客即便失手上千次，但是只要乐成一次就足够。
三人心中虽然紧张黑冰台，但是却并不那么的担忧。
一来他们都是军中上将，身边始终都有大量的亲卫，黑冰台的刺客想要刺杀他们的难度，不下于在万军之中取了他们的首级。
更况且，无论是信陵君以及春申君，身边更是有大量的门客，这帮人才气各异，黑冰台前来刺杀，说不得就是羊入虎口。
但相较于刺客，更让三人忧心的却是眼下的战事，多了赢钧这个变数，秦军虽然退往汾城，可是却完全没有到达当初的战果。
究竟是继续坚持？
照旧退兵休战？
三人的心中现在念头纷杂，基础就没有一个决定性的主意。
甚至就是他们的大王都没有后续的命令转达过来。
因此现在三国联军近十二万的人数，只能在长平大营枯等，每日徒耗粮草无数。
这始终是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三人的心中都已经预想了许多天，现在借着话题却是忍不住了。
但是，先开口的却是楚国的春申君黄歇，目视着劈面两人，沉声说道：“等到大雪彻底封停。我就要领导楚军南撤。”
此话一出，纵然是李牧和魏无忌心中都有准备，但是现在仍旧忍不住一惊，下一刻他们的耳边继续传来了黄歇的话语：
“赵国的天气日渐严寒，我楚人习惯了南方的湿热，却是熬不住这天气了。近几日来，我营中士卒们接连病倒，数目已经不下千人，雄师士气降低，回归楚国的呼声日渐高涨，即即是我也弹压不住了。”
黄歇说话间，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戎衣，纵然穿的颇为厚实，但是他始终感受有一丝丝阴寒的气息从外面渗进了自己的骨子里，冷的哆嗦。
他都这样了，其他的楚军士卒可想而知。
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联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非战斗减员。
自古雄师征战，非战斗减员都是最大的伤亡。
能将一万人完完整整、建制齐整的带上战场就已经是当世名将了。
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雪，即便三人都是当世名将，依旧一筹莫展。
魏无忌的面色瞬间越加的阴沉了几分，眉宇间的郁闷之色越发浓郁，眉头险些都要簇成一团了。
“这场大雪来的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以至于我魏军都没有准备富足的过冬物资，现在大部门的士卒都只能生火硬抗，魏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大雪事后，天气一定是越来越冷，若是没有富足的过冬物资，雄师的减员会到达恐怖的水平，到了那个时候，魏军如论如何都要退却。
虽然，现在的魏军加上厥后陆陆续续回归的逃散戎马，依旧也只有三万人出头，但对于现在赵国的作用却是无比巨大。
边上的李牧闻言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立即羞愧的站起来抱拳道：
“都是我李牧部署不周，我已经上奏大王，请求大王立刻加派过冬物资。每日砍伐的柴木，我也下令赵军士卒多给分管给两位麾下将士。”
其实，何止是楚人和魏人。
这几日，就是和习惯了严寒的赵军都有士卒熏染了风寒。
这样的情况没有战场上厮杀那样惨烈，但却依旧让人感受到惊心动魄，士卒们也病倒了一大片，士气随着降低了起来。
加上原本与秦军厮杀没有取得合适的战果，军中士卒已经是怨言四起。
若不是，李牧威望依旧在，可以压下所有的蜚语蜚语，若否则，现在的赵国雄师不说是叛变，瓦解也就近在咫尺了。
黄歇和魏无忌对于目前的情况心知肚明，立即就站起来劝解，将李牧拉回了座位。
“此乃是天公不作美，又岂是将军之过错。”
“事先都没有想到战事竟然会拖延到入冬，急遽之间难免如此，将军不应厚此薄彼，以免影响了三军情谊。”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
赵国都打了三年的大战了，国内物资匮乏，那另有什么多余的过冬物资，若是有早就送来了，那还用李牧去请。
若是，他们真的接受了李牧的美意，怕是晚上的时候，赵军士卒就要叛变。
李牧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郁闷的重新落座，端起边上的酒觞一饮而尽，心中依旧郁郁。
现在的李牧虽然已经名声鹊起，有了名将的名号，但他始终不是数十年后，那个独抗秦国的赵国战神。
但正此时，春申君黄歇却是突然说道：“这样的大雪一落，也不全算是坏事。赵人都蒙受不了这样的严寒，秦人越发蒙受不了，汾城雄师想必不日就要回归原籍。赵国可以彻底无忧。”
现在，联军之所以依旧坚持在长平不退，就是因为汾城的秦军始终不退。
汾城距离邯郸照旧太近了，秦军又是出了名的好战。
现在，双方看似都在后撤，但是实际上却是一种坚持的状态。
而联军更是生怕他们前脚一退却，秦军后脚就再杀了回来。
真正的是前怕狼，后怕虎。
只是，这样的坚持消耗的其实是国力。
可赵国原本就被消耗的七七八八，若是在继续下去，第一个倒下的搞欠好就是赵国。
邯郸之战打到现如今的水平，早就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纯粹的意志力的比拼。
外貌上是赵国和秦国的拉锯，实际上却已经是七国之间的拉锯。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狂奔而来，旋即就在帐外停下。
三人转头望去的瞬间，一名赵国斥候掀开厚厚的大帐门帘，携裹着满身的风雪而入，寒风咆哮间，说出的话语让三人悚然一惊。
“秦国急报！秦军五万蜀军兵出斜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