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新旧交替,肩负生死!
天光照耀,将整片天地都渲染成了金色。
长水以西的旷野上,黑压压的雄师分成五路声势赫赫的行进。
旌旗遮天,甲胄蔽日。
如林的刀剑长戈散发着冷光,更在现在将天上的太阳都比了下去。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里,无数的武器和甲胄撞击在一起发出了阵阵铿锵之声。
肃杀之气宛如汇聚风暴一样不停的聚集。
天地在这一刻已经容不下其他一切。
中军所在,三面将旗在风中高高飘扬,周围无数的甲士们各自拱卫着三辆战车。
“今日雄师倾巢而出,定将王龁雄师尽灭汾水两岸!”
最中间的战车上,黄歇一脸意气风发的说着,按着剑柄的手心都在发烧、发烫。
兴奋、激动。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黄歇现在绝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他的边上,李牧和魏无忌也是面带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即即是最稳重的李牧心中也不禁随着兴奋了起来。
“凭据时间算,我等雄师到达的时候,秦军肯定正在渡河,届时我等雄师杀出,秦军惊恐之下肯定争相渡河,此战必能旗开告捷!”
边上的魏无忌接话道:“秦军上下尽皆盼望早归,现在河东之地近在咫尺,秦军士卒定然无心作战。我雄师为战以胜券在握。”
说到这里,魏无忌看了看士气高涨的雄师,虽然同样兴奋,但是却是压抑着心中的兴奋。
“等等。还不到兴奋的时候。还没亲眼见到王龁雄师兵败!!”
“哈哈哈!!”黄歇闻言更是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现在,虽然他们的戎马少于王龁雄师,但是联军士气如火,反观王龁雄师士气降低。
这一战,黄歇实在想不到他们如何能输?
这一战定能击败秦军。
一时间,黄歇心中涌出了无尽激情,大手一挥,下令道:“见告三军,全军加速西进,杀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
北地的天气就像汾河的滔滔的水流一样幻化无常。
适才照旧金光遍布的明媚晴天,转眼间却成了阴天,阳光尽数收入了云间,阴沉的黑云就像是铅块极重的压在众人的心头。
“哗啦啦!!”
白浪奔涌,浪花飞溅,轰鸣的声音彻底的打破了汾水往日的平静。
皮牢城以西的汾水边,人潮正在集结,黑压压的士卒们还在不停朝着这边汇聚过来,皮牢城和汾水之间排成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秦军士卒们扛着自己的武器,面面旗帜竖立在队伍中间,指引着汇聚而来的士卒们前进的偏向。
哒哒哒——
骑着战马的将领冲过来,高声的召唤着麾下整队:“各伍立刻抓紧时间清点人数,不要漏掉任何一小我私家。”
说话间,将领的目光不时的看向汾河上的浮桥,又看向东方天际的地平线,旋即就看向了中军将旗所在的偏向,目光之中有焦急、有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期待。
“马上就要踏入秦国的土地!”
虽然河东不是他的家乡,但却是同样让将领感受到心安,征战三年的他们只要是秦国的土地就是家乡……
种种各样的声音在汾水两岸响起。
乎乎冷风吹着汾河的水汽刮过王龁的脸孔,三屡髯毛在风中发抖粘在脸上,整小我私家打了一个寒蝉,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铠甲,目光望着周围汹涌的人海。
“最终照旧走到了这一步,我王龁有负大王的信任。”王龁按了按腰间的铁剑手掌感受着剑柄的粗拙和酷寒,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
“想当初从大王手中接过虎符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无比肯定的保证能将邯郸打下来,让赵国今后彻底一蹶不振。可是没有想到麓战两年时间非但损兵折将不说,现在更是被一路追杀到了汾水,如同丧家之犬。”
边上的王陵闻言马上羞愧的跪倒在地,拱手说道:“此非上将军之错,罪皆在我!”
但是,王龁却是浑不在意的拖住他的双臂,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继续望着渡河的雄师说道:
“两年时间里,我雄师共战死偏将三人,战死校尉十二人,军侯阵亡千二百一十九人,余者将士阵亡合计六万一千九百七十三人。他们中或为人父、或为人兄、或为人子,他们听我命令,为国奋战,可惜我却不能将他们在世带回去。”
说道这里,王龁的目光从汹涌的人海上收回视线,转过头来望向了王陵,迷离的目光瞬间凝聚、坚定,语气铿锵的说道:
“我现在不能走。你立即过河,领导过河雄师押解全军辎重先一步进驻汾城。”
“为何?”王陵眼眶瞪大的看向了王龁,嘴巴一张就要开口说话。
但是,王龁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我乃雄师主将,秦国上将军,士卒们信任我,将他们的生死交托在了我的手中,更是听奉我命令征战厮杀,是他们的累累白骨聚集起了我的功业。现在,是我这个上将军最后为他们肩负他们生死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此处瞬间平静了下来,王陵张着嘴巴怔怔的看着王龁一点点的系紧了他颈肩上的战袍束带。
正此时,数名斥候自远方朝这边疾驰而来,发出紧急的讯号,军号自岸边的军阵之中吹响。
呜呜呜——
人潮涌动。
兵甲器械的铿锵声瞬间大作,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整齐。
百将王翦从战马下跳下,奔到王龁面前禀告道:“上将军,黄歇率领的三国联军徒然折返回来,已不外二十里之地,车骑雄师转瞬就到,雄师当立刻结阵坚守。”
“雄师坚守是死路一条……”王龁从亲兵的手中接过战马翻身而上,眺望着远处天空上腾飞的鸟群,声音徒然间冷厉了起来:“……我自带三万戎马拖住联军,而你们……”
王龁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王陵,旋即一踢战马飞驰向前:“带着剩下的雄师,一个不少的赶到汾城。”
王陵立在河滨,猛的跪倒在了地下,目送那背影坚定远去。
阴沉的天空下,雄师已经完成了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