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事……
归府的路上，李舒淇明显有些漫不经心的，二表哥孟烨华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
而舒窈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专心数着今日收到的种种新年礼。
外祖母和两位舅舅封的小银锞子，多是梅花式样的，悦目得很。
大表姐静姝赠的荷包，二表姐静菡送的妆花样子，三表姐静怡给的香囊，另有昕岚姐姐亲手缮写的诗集。
孟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怀抱着一堆工具，笑道：“英英回一趟外祖家，倒是收获颇丰啊。”
“娘亲这话说的，似乎我专门去孟府占自制似的。我可是都回了礼的。我作的字画儿虽称不上好，也是心意呀。”
孟氏伸脱手指点点她，“好好好，你这张嘴啊！”
说着，又特地拿起那本诗集仔细翻了翻，入目是一片簪花小楷。
“这字倒不错，你看，婉丽娟秀得很。”孟氏道。
“昕岚姐姐的字，连大舅舅都夸赞的。”舒窈不假思索地答道。
孟氏叹道：“我也猜到，是她的字迹。你们这一辈的女人里，岂论哪一样，她都是顶顶好的。”
模糊间听到那个特此外名字，与马车并行的李舒淇心头一震。
随即又低头苦笑，不外是母女二人之间的闲聊，自己反映这么大做什么。
只是……母亲与大舅母向来交好，关于岚表妹议亲一事，大舅母可曾向母亲透露过？
虽然他心里不愿认可，但究竟连二表哥都听到了风声，此事想必……是有些眉目了……
他莫名地有些焦躁起来，思绪仿若一团乱麻。
一旁的陈陵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淇表哥似乎从孟府出来后，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明明去的时候，还欢欣愉悦得很。
许是被两位舅舅颇为严厉地谆谆教诲了几句，心中不快？
也不知怎的，每每大好的日子里，表哥总要挨尊长几顿数落。
他又想起舅舅们对自己截然差异的平和态度，突然有些感伤，或许人们的客气和善意，往往都给了外人。
到了李府，陈陵景先是回了自己的院落。
此行收了不少尊长所赐之物，多是笔墨纸砚一类，小厮齐民替他整理了一番。
想到在族学受表哥的照顾，有几样好的，陈陵景准备转赠予李舒淇，以示对他的谢谢。
没想到，等陈陵景带着齐民去隔邻李舒淇住的院子时，院里的丫鬟却告诉他们说，淇令郎回来换了身衣裳儿，便往女人的的绮春轩去了。
陈陵景犹疑了一会儿，留下工具便走了。
而另一边的绮春轩里，对于哥哥的突然到访，舒窈也是一头雾水。
问他来意，李舒淇却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胡乱掰扯了一通，舒窈终于快没耐心了，无奈摊手道：“茶也喝了，史书也论了，哥哥到底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舒窈居然在李舒淇脸上看到了扭捏的神色。
这倒是奇了。
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舒窈坐直身子，正色道：“哥哥但说无妨。”
李舒淇眼神飘忽了一会儿，过来许久，才半开玩笑道：“妹妹今日，在孟家收了不少好工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