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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笺

第55章:分道扬镳

太平笺 大脸猫爱吃驴 2294 2021-03-08 11:44:41

  椒爷退却一步,低头站在了雕爷身旁,扑天雕再次露出悻然,那声怪笑频频唤起黄九的激动。

  绍许眉头深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照旧要分道扬镳,这显然不是他愿意见到的局面,于是他抢前一步:

  “他做了什么你难道全都忘了?”

  绍许还想责问,却被黄九一把拉回,椒爷耷拉着脑袋,头一次品尝到颓废的滋味。

  “各不相欠,再会!”

  心头涌出一万句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潇洒转身,椒爷束好蛇鞭,和扑天雕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此处。

  划分前,润春曾问过绍许是不是故意支走小驼哥的,绍许没有回覆,只是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也许我该试着放手了。”

  ···

  将军接过福将送上的舆图,神情再现蹉跎。

  “如何了?”

  “查清了,那帮所谓的罚军经属下证实,不外是虚张声势的伎俩,只为掳走狱中之人。”

  “斗胆!”

  将军捶案,勃然震怒。

  “大计失策,毁我前程,此事断不能就这么算了!”

  放完狠话,将军转而又见迟疑:“而已,如今另有更要紧的事情亟待证实——他在哪?”

  “回将军,这人已经回来了,似乎平安无事。”

  “这就奇怪了,南薰门外尽是流散的罚军,哪有什么安然所在?再说城中早已查明,动乱时并无人察觉此人下落,他到底去了哪?又是怎么回来的?另有之前付托人前去藩家军通信的事情,那些探子没有一个在世回来,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从中作梗?又或是藩家军故意为之?”

  “将军——”

  “嗯?”

  听出了将军的重重记挂,副将硬着头皮说出了他的看法:

  “属下以为此事没有那么简朴,依小人愚见,像是有人不愿见到此间同仇敌忾,是才保持如此暧昧的态度,属下亦听闻藩家军近日频频行动,似正与什么人接洽,那藩大人更是一改从前,绝口不提剿灭罚军的具体措施,只恐怕——”

  “你是说···”

  “属下不敢妄加臆测,只是这事忒也邪门,恐与朝廷有关。”

  “哼!果真如此!”

  “更有甚者,自扑天雕拒从军令之后,所有书信往来皆由小人部署,之前每次付托人出去送信,也都避开了扑天雕和细凤的眼线,只可惜照旧没能传回捷讯,属下愚钝,却也猜得出是被人拦截了信报。”

  “如此一来,我还能托付与谁呢···”

  “甘为将军分忧!”

  副将单膝跪下,虔诚的追随险些令将军动容,他追念着副将的来历,却觉察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义气千秋的少年郎。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看到将军跃跃欲试,面前副将紧张之余,更富期待。

  “马上出发!”

  “属下领命!”

  副将离开之后,帐外军医一拥而进,却见将军早已酣然入梦。

  星月浑沌,南薰门潦倒疏弃,没人注意远处正有一伙短刀骇客蓦然现身,转眼就已经封堵了进出南薰门的所有要道。

  ···

  “绍许!”

  荟娘一头扎进丈夫怀里,绍许的手上满是污秽,这些污秽取消了他像往常一样抚慰荟娘的方式,荟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看周围拥搡着俘虏粗鄙不堪,这令她万分慞惶。

  一旁的小驼哥正与黄九针锋相对,回来以后没有看到椒爷,小驼哥隐约感受不妙,细问之下,得出情由,立即与黄九争执起来——

  “接下来这一路艰难险阻,没了椒爷,无异于掣肘断臂,你可曾想过自己的那点小情绪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难道你就没有盘算?如今谁看不出来你随处向着椒爷?别傻了,她是那厮的堂客!未必你还计划与虎谋皮?”

  “我只是就事论事!少他娘的跟我耍浑的,你要为这一切卖力!”

  “我卖力?是谁认出细凤以后还把她丢在了缧绁?要我说这队伍早都散了!看看我们变得何等冷血?老爹要是在···”

  黄九吵嚷不休,可当他提及老爹的时候,却陷入了冗长的缄默沉静。

  绍许停稳脚步,适时打断了二人的争执,身后一众俘虏惊奇之余,更有胆颤心惊——前面的土路上,竟泛起了一伙装备精良的清兵!

  “不能走了,之前设定好的路线已经被清兵拦截了,潮宗路已然成了死路。”

  绍许颓废地靠在树干上,一行人急火火该换偏向,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奔忙劳碌之下,再没人想要提倡争端,荟娘几多了解情况,不忍绍许如此操劳,只把他强揽在怀里,回望众人。

  “我们到底该去哪?”

  黄九逼问不舍,这次就连小驼哥都迫切想从绍许的嘴里撬出一句明确的回复,荟娘嗅到了咄咄逼人的味道,她不允许自己的丈夫遭受如此攻讦:

  “你们够了!”

  荟娘看到绍许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是太过操劳的体现,于是她站起身来,执拗的话语中倒是多了几分须眉气——

  “想想是谁带着你们活到现在的!想想我们都经历了什么!他不比你们任何一小我私家蒙受得少!甚至可以说更多!可你们除了嗷嗷待哺似地索求之外,为他做过什么?走到这步一步不是他一小我私家的责任!我也犯过错,所以我知道接下来的选择意味着什么!知足吧!你们还在世,这就够了!现在我要你们拿出所有的能耐,给我想出一个措施,不要再逼他了!”

  这是荟娘第一次冲众人发怒,也是她唯一能为绍许减轻的肩负,众人麻木无言,挫折之中没有灵光乍现,雁北归来,偶有啼急,此时那些冷眼旁观的俘虏也都心怀鬼胎,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直到老苗挺身而出,抛出一个可能——

  “跟我们走吧,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绍许惨笑连连,似乎又一次看见那头迷路的香獐。

  ···

  军营的骚乱已经令细凤倍感疲惫,无常的泛起,无疑加剧了她的肩负。

  面前的将军眼眶撕裂,留下一道森然可怖的伤口,目前还未苏醒,那些鬼祟的攀谈和怨愤的诉苦,都成了他难以愈合的伤疤。

  时至如今,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基础没有援军,也没有所谓的神兵天降,那不外是城隍庙搬来的一尊泥塑木雕。

  既是泥塑,自不会拯救苍生,昨夜的突袭业已查明,不外是虚张声势的伎俩,缧绁大敞,俘虏遁走,军心不稳,迫在眉睫。

  那些集结的怒火,再次失去了偏向,一夜冷风吹淋,久积的怨愤无处安放,他们守在将军帐前,想要一个交待。

  所以无常站在了细凤的面前,于风口浪尖之前,他需要找到一杆挺拔的旗帜。

  “现在长沙需要的,却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无常撩动起细凤的发梢,面前的妇人骇然变色,这是她从未敢于奢求的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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