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驾驭一座城池的狂怒——将军
···
椒爷悠悠转醒,觉察自己和小驼哥被人锁在了柱子上。
追念前因结果,椒爷叹出一口浊气,身后传来小驼哥焦急地询问:
“醒了?有没有受伤?”
椒爷扭了扭身子,一阵剧痛自后腰传来。
“嘶——伤口撕开了,他娘的痛死老子了,咱们这是在哪?”
小驼哥摇头,他也才刚刚苏醒,瞥一眼窗外月色,不知身处何地,那囚徒将他们束缚在这里以后就离开了,想必不会一小我私家回来。
昏厥前小驼哥清楚地看见了那张海捕文书,他们的下场不言而喻。
“老子算是栽了···”
椒爷恶气频出,伤痛的滋味叫她很不舒坦。
俩人缄默沉静良久,忽而间,透过纸窗他们看见天际处有一阵霞光闪耀,炮火连天,没过多久,震耳欲聋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俩人张皇神色,务须要尽快脱身。
“不行,已经一整天了,绍许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咱们得想措施赶忙离开这!”
椒爷拼命挣扎,绳捆索绑之下气力本就不够使的,霸蛮挣脱只能加剧伤痛,脓血渗出衣衫,椒爷闷嚎了两声,再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乱动,伤口一旦撕开就欠好办了!”
小驼哥心急如焚,想转身都觉得费劲,扭了扭身子,绳子与柱子发出难听逆耳的摩擦声,小驼哥眼前一亮——
“有了!你先别动,我感受这里有个缺口,看能不能把绳子蹭断!”
小驼哥拼命摩擦,直至手腕流血不止才勉强挣脱麻绳,才被扯开,小驼哥心急火燎刚要帮椒爷脱身,只听见门外有人走来,那声急不行耐,更是表露出此人身份。
“几位军爷,就在这里面关着呢,您里边看——”
步步紧逼,小驼哥汗流不止,椒爷无奈看了看窗外,恶声道:
“来不及了,你先躲起来,我就说你跑了。”
“不行,再给我一点时间。”
“来不及了听不懂吗!”
椒爷低声喝道,一头撞开了小驼哥,小驼哥又急又气,但看外面那些人已经来到了门口,这边厢只能躲在了柴垛后面。
咣当!
屋门被人一脚踢开,刀兵贯入,审视四周,却只发现了小驼哥。
“那小子呢!”
原本低三下四的囚徒一看少了人,忍不住抬高了声调,几个官兵严正以待,只要搜查四周,椒爷大笑连连:
“莫找了,早都跑了!”
“去哪了!”
囚徒懊恼地喊道,椒爷直勾勾看着那几个官兵,冷笑森然: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咱有的是时光慢慢聊!”
此时几个官兵许是听出了厉害,一番窃窃私议,冲那囚徒道:“他把你一小我私家留在这?而已——先带着她走,现在南薰门一带战事催紧,听说罚军正朝此处进发,此等紧要枢纽不易节外生枝。”
那囚徒不敢不从,只能过来推搡椒爷起身,椒爷拼死不从,反而一头撞了过来。
“哎哟!”
囚徒径直摔倒在柴垛前,椒爷赶忙使了个眼色,小驼哥心领神会,暗手拿针,只见一道冷光,那毒针竟是扎在了囚徒后心。
“啊——”
频频喧华,这厮站起来气急松弛,只以为自己撞在了柴垛上,这边厢咬牙切齿地走过来——
啪!
一个耳光,椒爷破口痛骂,几个官兵看这小子也不中用,一拥而上,将椒爷架了起来,这就要往外面走。
“小子!等死吧你!”
椒爷恶狠狠骂道,那伢子脸色苍白,只觉得满身发凉,几个官兵看出这人不争气,纷纷笑道:
“行了,转头将军发下赏钱,有你快活的。”
“谢——”
一身的不自在,都消散这句美好愿景之下了,囚徒抽身要走,突兀间嗓子眼涌上一口血,眼前一抹黑,立即扑倒在了地上,抽搐了没两下,一命呜呼!
“嗯?!这····”
几个官兵惊骇不已,想不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上前探了探鼻息,确信无疑!
此时椒爷出了恶气,发作出一阵热烈的大笑:
“死得好!都给老子看清楚喽,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老天爷开眼啊——哈!”
椒爷放声大笑,那几个官兵倒吸着凉气步步后撤,此时节屋内昏黑一片,怎么瞧都不像是活人归宿,于是再不敢停留于此,这就赶忙推搡着椒爷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小驼哥才从柴垛后面出来,二话不说,敏捷奔向小院。
···
黄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又一次回到了南薰门。
来时路上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可当他在缧绁里摘下面罩,瞄一眼大牢窗外就认出了此地,再看周围,只有半捆黄草和四面土墙,润秋被关在了隔邻,俩人扯着嗓子召唤着对方,惊慌失措。
“你怎么样?”
润秋哭哭啼啼地问道,黄九审视周身,并未觉察不妥,这些人将他们锁在此处究竟意欲作甚?
“先别慌,我会想出措施的,这地方老子忒熟了,要是给我一根···”
黄九四处寻摸着趁手的工具,找来找去,又把那根烟杆掏出来了。
外面不时打我传来炮火炸天的声音,震颤轰鸣,闪烁的白光每有乍现,都忍不住使人联想有几多亡魂往生。
“黄九,你说话啊,我好怕——”
润春啼哭的泪珠化作黄九额头上的汗珠,打乱了他的料想——那个将他们掳来此处的神秘人似乎早已洞悉他们的行迹,如果此事真与朝廷相关,那外面一定守备森严,若想逃脱···
“哎哟,姑奶奶你可别哭了,你喊我也过不来呀,老子可没去过崂山学那穿墙术哟——对了!你不是一直问我之前的事情吗?横竖闲着也是哭,你就猜着玩吧,猜对了老子以身相许。”
黄九苦无对策,正顾着开锁,隔邻的润秋破涕转笑:“自制死你了···”
也只有黄九才气在这种情况下耍笑贫嘴了,这几多减轻了润秋的惊骇,她把着缧绁的木栏,把头贴在墙壁上,想要感受到隔邻的温存:
“我猜你是江洋大盗!”
“差池——老子杀只鸡都费劲。”
“那我猜···你是个用于揭发贪官污吏的···书生?”
“差池——把老子会写的那几个字呈堂上供,绝对够判三个斩立决的。”
“这也差池呀?那我猜你是个小偷。”
“也差池。”
“土匪?强盗?总不会是个嫖客吧?哎咦——”
听到润秋嫌弃的声音,黄九落寞地放下了烟杆,转而耷拉起脑袋,再也撬不动了。
“我说姑奶奶,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好家伙你说的这些运动,没一个能活过秋后的。”
“对不起。”
觉察到了言语中的怠慢,润秋急遽致歉,黄九还想玩笑,不意缧绁的过道上,传来一声轻叱: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调情笑骂?”
一道靓影从黑黑暗现出,听声音是个女人,看身手却不简朴,面裹薄纱,手携军刀,也不知在暗处听了多久,现在现身,惊起二人一身冷汗。
“你是谁?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
润秋面带怒气,黄九生怕她惹怒了面前这女人,连连打千求饶,那女人站在二人中间,审察着这对苦命鸳鸯,事后拎着军刀把黄九这边的牢笼打开。
黄九惊吓,隔邻的润秋哭声大作,以为要害他性命,可那女人进了牢笼,也不动手,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黄九,似在品玩一件器物。
“我警告你别过来——老子可是用刀的行家!”
黄九挥舞了几下拳头,看那两膀孱弱,女人连连摇头,调笑道:“留着点力气杀鸡用吧,我来是想给你个时机,有兴趣听听吗?”
黄九急遽颔首,话里有话!
“把绍许带过来,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黄九茫然所在了颔首,又赶忙摇了摇头,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或者我现在就去宰了她。”
女人拿起军刀,佯装要去隔邻,黄九这才回神,急遽挡在女人面前,忙不住颔首哈腰。
“万不要伤她性命!我允许你,不就是绍许嘛——”
黄九应付着从牢笼里出来,隔着木栅握紧了润秋的双手,润秋孤苦无依,可照旧顽强地摇着头:
“不行啊!绍许就要做爹了,黄九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
黄九惴惴不安,越看那小脸上挂着的泪珠,就是越觉得窝心,还想再打商量,那女人只把军刀提起,黄九退无可退,只得抽身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