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郎叔的时候,自己也是做了这样的准备的,依郎叔对着镇北王的忠心,这样的事情就算听来谬妄,但也绝对不会向镇北王隐瞒。
现在就不知道王爷,如今对自己,是一种怎么样的态度了。
其时颇有几分掉臂一切的味道在里面,终于有了一阵又一阵的后怕,想当初自己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年之后,甚至都以为自己成了什么精怪。
不外是,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已往,回忆起那些想法才觉得有3些可笑,自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现在在行宫也是个时机,总是要和王爷解释一番的,至于最后王爷是怎么样的态度,就不是她可以操控的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和李青玉面和了那么多年,其时为许锦城的亲事算计起来,自己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和镇北王也不外只是见过一次而已,就连这种小手段都是不愿意用的。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那些工具虽然会对朗叔身体有些欠好,可王府里的府医也是尽力而为的,父亲同朗叔是几多年的兄弟,尤其这次郎叔可是有劳绩的。”
以为许锦和是太过担忧,赵北濋软下语气慰藉道。
“有劳绩又如何,朗叔和来山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可如今不也是都困在后院,若是太平盛世也就而已,北狄作乱,南蛮不平,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到底也是介意的。”
在赵北濋征战的那些年,她总是会和朗叔说说话,说起那些当年的事情。
王府护卫的那么久的日子,在朗叔的故事中,只不外一句带过而已,更多的是漠北漫天的黄沙,是胜利之后自己握着长枪坐在星夜之下的纪念,是身受重伤还能对着敌人仰天长笑的万丈激情。
赵北濋拍拍她的肩膀,出言道“王府的每一任主子,都险些是在壮年让位给世子。”
“这很残酷,但没有此外选择了,我们需要情感,需要怀柔,应该去接纳所有的不甘和野心。可赵家军自己幼年的时候,最开始教导自己的并不是卫朗。
那年年节,父亲难得能够归家,一同归来的另有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落去北狄手中多年的边陲两城,在那场胜利之后,终于回到了大梁的国界之中,班师回朝的时候,京城的黎民夹道接待,万人空巷。
母亲那时看上去并不兴奋,尽管那段时间就算是皇后,都开始对她礼敬有加。
年幼的赵北濋拉着母亲“他们都说父亲立了不世之功,是战神,而且我们不是赢了吗,母亲为什么不开心呢?”
周慕钰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叹了一口气“万人战损呐,这价钱太重了,就连你父亲的左膀右臂都被斩去了。”
他那才知道,小时候总是过来和自己玩闹的两个叔叔,总是会带一堆稀奇离奇的工具的叔叔,其中一个战死沙场,另一个,不知还能撑多久。
原本高峻结实的年轻将军,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父亲红着眼眶“战死沙场,我没有措施,怎么你还要畏畏缩缩的死在我这王府里?你自己宁愿宁可吗。”
“北濋他,总是要留下人,教他长大的,总要留下人,看看以后太平盛世是怎么样的。”
“太平盛世?”许锦和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曾经没有踏上去往边疆的路时,总觉得这世上最大的难事,不外就是那些家长里短,所嫁非人。
可是啊,另有些人面对的是,生离死别,家国破碎。
她不是不知道,李青玉频频对自己激进的态度,无非就是恐惧自己的敌对,畏惧自己破坏许锦华的亲事。
许锦和从没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不是漂亮,不是仁慈,就连许锦城都以为自己还顾念几分这个家。
其实啊,人的心力是有限的,许锦和觉得不值得而已,若是再犯,斩草除根就是了,没须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人若是过得那么累,许锦和觉得这辈子自己怕也不能长寿。
和那些死生大义比起来,这些事情,简直微不足道。
所以那帝王的疑心,就显得尤为的可笑,他畏惧镇北王起了反心,畏惧他功高盖主,忌惮怀疑了这么多年。
镇北王心里,却只有那些边疆的将士们,和北狄吹来的风沙。
京城的人呐,金堆玉砌的安生日子过了太久了,都忘了另有人活在脸风沙都染了血的地方。
太平的不外就是京城而已,从来都不是天下。